那個男人的形象,在齊樂天的腦海中,清晰起來。
“你是……那個土地?”他唇邊染血。
“你終于想起來了?!毙暇粗R樂天那狼狽的模樣,內(nèi)心深處卻沒有半點的安樂。
就算把眼前這個潑猴殺了,花城主的生命,也決計回不來了。
“上一次,你用化血神針,偷襲了善財童子,這一次又是用的什么鬼蜮法寶?”齊樂天看著站在空中的邢君,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不用捂了,今天你一定死。”邢君忽然笑了。
笑得很苦,很累。
一如這兩個月來,他每日所承受的煉獄之苦。
“又是一樁仇家?!饼R樂天搖了搖頭,將鐵棍插在空中,倚著它站定:“你又是我什么時候惹上的仇家?”
“在花城大學(xué),你殺了一個神明,還記得嗎?”邢君看著他,雙眼平靜得好像破壞之前的龍淵池:“記得嗎?”
“怎么可能不記得?”齊樂天同樣苦笑:“重生之后,第一個找我麻煩的神明?!?p> “我就是他的屬下,今日是來替他報仇的?!毙暇缡钦f。
“如果是我前世不省事,惹下的仇家,那也就罷了?!饼R樂天嘆了口氣,胸口處又有血漿涌出:“可你這個,最不應(yīng)該來找我報仇?!?p> “我知道。”邢君點了點頭:“是我們先惹了你?!?p> “你知道,你知道你媽了個*!”齊樂天怒吼出聲,全然不顧胸口撕裂的傷勢:“你們自己造的孽,來找我要債?這尼瑪?shù)乃闶裁词???p> “那你愿意老老實實地給那位道人還債嗎?”邢君目光幽幽,看著懸浮在空中的七陽道人:“你的前世,似乎也欠了他的債呢?!?p> “你見過死人還債嗎?”齊樂天啐了一口血唾沫。
“所以,你也沒打算就這樣給他打死,對吧?!毙暇氖种?,有蒙蒙的銀光,凝聚在拳頭上,一如鋒銳異常的沙場劍戈。
“我想,我懂你意思了?!饼R樂天嘆了口氣。
修行界中,可不像人類世界那般有規(guī)矩。即使當(dāng)初有天庭鎮(zhèn)壓,還是不時有類似于齊天大圣,還有妖協(xié)這樣的勢力冒出頭來,想要作亂犯上。
而修士與修士之間,更是爾虞我詐,爭斗不斷。
爭斗,本來就沒有什么正邪之分,只不過以人類粗淺的意識,強份對錯罷了。
“懂了,死了就好?!毙暇种械娜^,再度重重揮出。
沒有什么鳳鳴龍吟,只有金戈鐵馬之聲。
齊樂天的胸口破洞,再度被轟開,原本止住的鮮血,再度汨汨流出。
他沒有跌落塵埃,卻是將七陽道人扯了過來。
“七陽,我問你,一個人沒了心,能不能活?”
七陽道人正處在昏迷之中,哪里能回答他的問題?
見七陽道人一動不動,齊樂天伸出手。
他強行摁下了七陽道人的腦袋,點了點頭。
“人無心,能活。”齊樂天轉(zhuǎn)過頭,看著正在蓄力的邢君,點了點頭。
邢君愣在當(dāng)場。
“小子,快追!”刑天盤桓在邢君的腦海之中,催促道:“他這是施了因果道法,強行逆轉(zhuǎn)了自己的生死,現(xiàn)在留在當(dāng)場的,不過是一個殘影罷了!”
邢君一點頭,在巖漿海上一腳點出。
整座龍淵池,直接被他踏碎了一角。
坐在金狗上的齊樂天猛然回頭,看著那塌陷下去的巖漿海,眼角微微一跳。
這絕不是玄仙境界,就能擁有的神通!
“快走,金狗!”齊樂天拍著身下的金狗,化作一道金光,瞬間就消失在龍淵池的邊沿,直接以殘破的軀體,強行出入世界壁障。
“走得掉嗎?”邢君的聲音,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他的身前。
金狗猛地剎車,在空中劃出一道巨大的圓弧,掉頭而去。
“白費力氣而已。”邢君的聲音,轉(zhuǎn)瞬之間,又出現(xiàn)在另一方。
正堵在齊樂天的前頭。
“空間道法……”齊樂天撫摸著金狗的腦袋:“停下吧,金狗?!?p> 金狗可沒有放棄,繼續(xù)左沖右突。
可以金狗的急速,不過多久,前方依舊會出現(xiàn)那跗骨之疸般的聲音。
不,聲音已經(jīng)追不上金狗的速度。
那是一種,從神魂上爆發(fā)的信號。
……
“徒兒,做得不錯。”太白來到了秦衣身邊,拍了拍他的腦袋:“這么多年不見,居然已經(jīng)摸到玄仙的邊沿了?!?p> “距離老師,還是差得遠了。”秦衣鞠了一躬。
作為一個混血兒,他的言行舉止,卻跟中原的古人一般無二。
“三百年修成玄仙,作為第一次修真,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碧坠恍Γ骸霸谀驱垳Y池中,收獲不小吧?!?p> “四株氣運小金蓮,應(yīng)該可以幫助我參透玄仙的關(guān)竅。”秦衣點頭。
“不錯……那你有沒有見到什么奇怪的人物,在其中出沒?”太白問道:“比如那種,氣息不顯,但卻能夠與玄仙斗得有來有回的?”
秦衣瞪大了眼睛。
師尊的神通,難道已經(jīng)到達這種層次了嗎?
不見而知,這可是太乙之?dāng)?shù)的大能,才有資格修煉的神通。
“師尊真是境界日隆?!鼻匾聣合滦闹械捏@訝:“確有此人?!?p> “哦?那他現(xiàn)在在哪里?”太白的語氣有些急切。
“原先是在龍淵池中,跟那八景宮的大能在斗法。”秦衣回憶著:“但龍淵池這個小世界,忽然就展現(xiàn)出要毀滅的跡象,我們便全出來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們在哪?!?p> “龍淵池界滅……八成又是那猢猻搞出來的事情?!碧奏溃骸安贿^,這也正好是個機會?!?p> “老師,你說什么?”秦衣沒聽清太白的話。
“沒什么?!碧讚u了搖頭:“秦衣,你現(xiàn)在這里駐留兩三天,如果發(fā)現(xiàn)那天那人,就立刻給我來個電話?!?p> 說著,他扭頭就走。
“喂,師尊?”秦衣看著太白匆匆的背影:“我……我還不大會用那玩意!”
太白似乎在空中跌了一跤,但很快就站了起來。
他實在是被自己這徒弟雷到了。
開玩笑呢,都在現(xiàn)實世界活了這么久,居然還不會用手機?
……
“乖乖受死吧?!毙暇ぶ€(wěn)重的步伐,直直走到齊樂天和金狗的身前。
揮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