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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蕪綠

第十一章 中秋宴

庭蕪綠 氓無衣 2054 2019-08-30 21:16:13

  纖纖回府已來日思夜盼的,便是中秋的到來,這幾日待在府中總讓她有些怪異之感,但又覺不出有何怪異之處,便被纖纖自動忽略了。

  今日纖纖起了個大早,乖乖的在妝臺前等著丫鬟們給自己梳洗打扮。往日里總愛梳著羊角辮的纖纖,也改成了包包頭,一襲菖蒲色衫緋色齊腰襦裙,像個年畫娃娃似的,任由碧禾牽著去往楊氏的如心院用早膳。

  路過荷塘邊,突然躥出來個頭發(fā)亂糟糟,呆呆胖胖的小丫鬟。

  “虎妞?方才大家都在找你呢,你怎么一個人跑這兒來了?!北毯坛雎暤?、

  “昨日小姐說想吃蓮子粥,我是來摘蓮子的。”說著虎妞低下頭,看看手中僅有的兩個蓮蓬。

  纖纖心情很好,蹦蹦跳跳的到了虎妞面前道“先別管蓮子了,先去娘親那用早膳吧?!闭f著便繼續(xù)蹦蹦跳跳往前去了。

  李嬤嬤和虎子的事仍記憶猶新,但又似乎并未發(fā)生,大家都有志一同的避而不提。

  纖纖就像是完全忘記了這兩人般,日子照常過著,只是仍舊留在身邊的虎妞,提醒著某些不同。

  “娘親,娘親,今日早膳吃什么?”

  “有你喜歡的桂花釀圓子和水晶糕,你哥哥今日在他自己的院子用膳,不用等他了?!闭f著牽著女兒的小手,帶她至桌邊坐定。

  楊氏這幾日見纖纖一如當(dāng)初的模樣,總有些心緒不寧,就好像平靜的湖水里隱藏著一只怪獸,你并不知道怪獸何時會出現(xiàn),打破原有的一切。

  用完早膳纖纖打算去哥哥的院子瞧瞧,穿過連接外院的檐廊,迎面就見著個陌生男人往自己的方向而來,手邊還牽著個八九歲大的女孩,他們似在說什么趣事,笑得分外開心的樣子,待二人走過也沒有發(fā)現(xiàn)纖纖的存在。

  只聽一旁的碧禾道“那位像是,二老爺?”

  “是我爹?”纖纖僵硬的轉(zhuǎn)頭詢問著,碧禾點頭道“若奴婢記得沒錯,那便是二老爺了?!?p>  纖纖遲疑著上前的腳步,直至再也看不見那兩人的身影。

  碧禾在旁疑惑道“小姐不上前問安嗎?”

  纖纖再又停留了片刻道“我們還是去找哥哥吧。”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離開宴還有很久,纖纖一直待在逸陽院,似是要將自己藏起來,二老爺回府的消息早在纖纖踏進(jìn)逸陽院時就傳遍了府中。

  大家都在夸二老爺孝順,趕著中秋團(tuán)圓宴前回府,這是在彌補(bǔ)三年未伴在老夫人身邊的遺憾。

  “怎么還窩在這屋子里,祖母那兒正熱鬧著呢,你不是一向最喜歡熱鬧的?”林饒旭從外而歸,就見妹妹一人在屋中發(fā)呆,碧禾則有些擔(dān)憂的守在廊下。

  “哥哥,你說爹他是個怎樣的人呀?”纖纖無意識的開口。

  “爹如今在祖母那兒,你去祖母那不就知道了?!?p>  見纖纖就要抬起的小拳頭,林饒旭又繼續(xù)道“爹離開那會我還小呢,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不過爹很喜歡大姐,這我倒是記得?!?p>  “大姐姐?”

  林府的團(tuán)圓宴因著林二老爺?shù)幕鼐┒崆傲瞬簧?,林老太太高興,就想讓府上的人都來熱鬧熱鬧,正堂中大房的林大爺一家都已到齊,剛到家的林二爺,林大小姐也都在。

  林老太太環(huán)視四周道“怎么沒見著纖纖?平日要有個小宴什么的她都是最先到的?!?p>  繼而又對一旁的二兒子道“濟(jì)哲啊,你是沒見著纖纖那機(jī)靈樣,和你兒時像極了。”

  林大夫人插嘴道“可不是嘛,老太太別提多疼愛纖纖了,若是纖纖長在二弟身邊,想必二弟也會將纖纖如珠如寶的寵著。”

  林老太太笑道“就你嘴貧?!绷侄斠矝]答話就只是跟著笑著。

  “桂嬤嬤,讓人去催催吧,讓老二家的少花點功夫打扮,以后日日精心打扮都成,快些帶孩子們過來吧?!惫饗邒咝χ鴳?yīng)了,退了下去。

  桂嬤嬤回來后又過了一陣子,才有位美婦人牽著個包包頭的白胖團(tuán)子出現(xiàn),身后還墜著個五六歲的男孩,正是楊氏、纖纖和林饒旭。

  待入得廳內(nèi)先是給眾人見禮,纖纖看起來有些懨懨的,林老太太就對纖纖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纖纖走至林老太太身邊,很自然的靠在林老太太的腿上叫了聲“祖母”。

  林老太太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坐著,對她笑道“纖纖今日是怎的了?作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說著便抬眼看向林饒旭。

  “祖母冤枉呀,我可沒招惹她?!苯邮盏阶约易婺改抗獾牧逐埿耨R上出聲。

  林老太太沒理林饒旭,徑直對纖纖道“纖纖,祖母給你介紹個人,你見了定然會開懷的?!崩w纖順著祖母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正是先前在檐廊下見過的陌生男人,那人生的一雙鳳眼,倒是與林老太太的雙眼頗為相似,那高挺的鼻梁和菱角分明的朱唇倒是與纖纖有些相似,纖纖看向他的同時,他也向纖纖望來。

  “你便是鈺茵吧?”男子開口道。

  纖纖很少聽到人叫她的大名,所以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還定定的盯著男子。

  林老太太見此,將纖纖放回地上,輕推了推她“纖纖,那便是你爹爹,你不是常常念叨想見爹爹嗎?如今爹爹回來了。”

  纖纖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那男子身前的,只聽到奶聲奶氣的童音叫了聲“爹!”

  男子蹲下與纖纖平視,微微笑道“都長這么大了,三年便在一恍間?!狈路鹪谕高^她看另一個人的影子。

  纖纖看著男子眼中,她看不懂的情緒,不自覺的后腿兩步。

  林饒旭上前幾步對男子道“爹!”

  “這是旭兒吧?如今也該是啟蒙了吧?!蹦凶愚D(zhuǎn)頭看向林饒旭。

  “回爹爹,年初時跟著先生識字的?!绷逐埿衲贸鱿壬痰亩Y儀面對男子。

  眾人又?jǐn)⒘诵┰挶愕搅碎_宴的時辰,由于林老爺子過世已數(shù)年,林府人丁本也不多,便未分男女席,不過叔嫂同席終歸不妥,是以大夫人衛(wèi)氏與楊氏帶著小姐們另開了一席,林老太太就與大兒子林濟(jì)揚(yáng)、二兒子林濟(jì)哲并兩個孫子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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