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男人的聲音很大,縱然二層的賭場很吵鬧,也吸引了不少人的關(guān)注。
一直關(guān)注著江悠河情況的付岳,眼中閃過一抹暗光,抬頭對上了江悠河的視線。
……………………
眼前的景象,觸目驚心一般。
房間是相同的布局,然而不同的是,這間房間的雜亂,各式各樣的東西和衣物被丟在各個角落,入目皆是雜亂掙扎過的痕跡。
角落的香薰已經(jīng)燃盡,空氣中唯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膻腥味兒彌漫,夾雜著血液的鐵銹氣息鋪面而來。
許棠站在門外,門內(nèi)的少女正抱著一具已經(jīng)涼掉的尸體發(fā)泄著自己的情緒,女人在少女的而另一側(cè)緊緊的抱著她們。
尸體上遍布著發(fā)紫的各種痕跡,鞭痕、針刺、烙印等等等等,顯然生前接受了非人的折磨。
有血在尸體的身下蜿蜒而出,染紅了兩個人的衣服,在光滑的地板上蔓延成一灘鮮紅的形狀。
這具尸體便是少女的朋友,許棠她們找到這個房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遲了。
推開房門便是眼前駭人的景象,女孩的尸體靜靜的躺在血泊之中,神色卻是相反的安寧與解脫。
而房間內(nèi)除了這具尸體,便再沒有什么人了。
她們甚至不知道是哪個人,將女孩變成了這樣。
許棠垂下眼睫,遮住眼中洶涌的情緒,耳邊是少女的痛哭呼聲。
許棠將房門關(guān)好,沒有打擾到她們,安靜的向另一邊而去。
打開水龍頭,清澈的水流瞬間傾瀉而出,許棠沉默的清洗著手上紅色的鮮血。
這是在房間內(nèi)移開東西時,不小心沾到的。
鮮血沾在手上,干涸之后便形成了一片的暗紅血塊經(jīng)水打濕之后,很快就被清洗下來。
許棠關(guān)掉水龍頭,抽出一旁的擦手紙,擦拭著手上的水痕。
身后有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的響起,許棠像往常一樣微微側(cè)身,站到一個不會被注意到的位置,低著頭,等著那名過路的人離開。
“許堂?”
許棠身形一僵,這是鐵疤的聲音!
眼中情緒驟然一沉,腦中瞬間推測著所有的可能。
鐵疤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鐵疤見過她嗎?怎么會認(rèn)出她?!
他們的行動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鐵疤:“是你吧?!許堂?”
不對!
聽到鐵疤的聲音,許棠即刻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如果是行動被發(fā)現(xiàn),鐵疤怎么可能會是這個態(tài)度!
微微皺眉,腦中飛速思考著,許棠心里卻莫名浮起另一個猜測。
許棠……許棠……
眼中閃過一抹暗光。
許堂!
是許堂!
鐵疤叫的是不是許棠,是許堂!
那雙黑沉的眸中刮起風(fēng)暴,將那一潭深水掀起駭浪。
凜凜的寒意升起,裹挾著絲絲縷縷的殺氣,旋繞在許棠周圍。
只一瞬,思緒千回百轉(zhuǎn)間,許棠不經(jīng)意的抬手,拂過胸前的胸針。
動作間,關(guān)閉了攝影頭的錄像功能。
周身的黑暗氣息已經(jīng)盡數(shù)收斂。
情緒有些激動的鐵疤,也并沒有注意到許棠那一瞬間的異樣。
鐵疤注視著眼前的人,他低著頭,下半張臉是自己熟悉的樣子。
日日夜夜思念著的人驟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盡快極力克制,鐵疤的沉穩(wěn)的聲線隱隱顫抖。
鐵疤:“許堂,抬頭?!?p> 許棠聞言,聽話的抬起頭,一雙溫潤的眼對上了鐵疤微微泛紅的眼睛。
看到熟悉的面容,鐵疤卻突然扭過頭去,不再看那雙無論什么時候,都有著溫潤如朝陽一般的眼睛。
全身仿佛都在這一刻用力,壓抑著心中洶涌而出感情。
鐵疤不消片刻便重新扭過頭,隱隱激動的神色已經(jīng)看不出,又是沉穩(wěn)的樣子,但面對“許堂”卻沒有了冷硬。
鐵疤:“你怎么會在這兒?”
許棠沒有說話,只看著鐵疤。
許棠和許堂雖然是雙胞胎,她此刻可以用一樣的臉,模仿許堂的性格來迷惑眼前的人,但聲音無法偽裝。
鐵疤卻被那雙眼睛看的更加酸楚。
鐵疤:“怎么不說話,你還在怪我?”
許棠輕輕眨眼,移開了視線。
鐵疤聲線中的顫抖又重新出現(xiàn),極力克制卻讓許棠聽得真切。
鐵疤:“我知道你還怪我,是我太莽撞了?!?p> 看著許棠身上的侍者服,暗暗咽了口口水。
鐵疤:“你這是又來打工了?怎么不告訴我?”
許棠垂著眼睫,聽著鐵疤的話,心里不免又是一沉。
鐵疤為什么對哥哥是這個態(tài)度?
哥哥居然在“躍來賭場”打過工?
他們怎么會認(rèn)識?
這和哥哥去赤楊找的那個U盤會有關(guān)系嗎?
見許棠沒有反應(yīng),也還是不看自己,鐵疤僵硬的牽動著嘴角,像是想要笑的樣子。
鐵疤眼中含著小心的試探:“你什么時候被調(diào)下來的?剛剛嗎?”
許棠眼神閃爍,終于輕輕的點了點頭。
鐵疤心頭的石頭放下。
以許堂的性格,他現(xiàn)在能夠是平靜的樣子,而不是生氣的質(zhì)問自己,必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地下的拍賣場的。
看著面前的人兒,即便他依舊不愿理會自己,長久的不見面,不聯(lián)系讓鐵疤心中,這一刻是夾雜著酸楚和重逢的喜悅。
鐵疤暗自松了一口氣,心情放松了一些。
鐵疤:“我?guī)闵先グ?,你不要覺得我在給你開后門,現(xiàn)在下面不缺人,上面缺?!?p> 許棠才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鐵疤。
鐵疤:“走吧?”
許棠輕輕點了點頭。
鐵疤又是一笑,這一次的笑容真心,倒不像是之前的僵硬了。
鐵疤先轉(zhuǎn)過身走了幾步,見許棠站在原地沒有動,疑惑的回頭。
鐵疤:“許堂?”
看著站在洗手臺旁的“許堂”,分明還是那張臉,神色還是一樣的溫潤,平靜了許多的鐵疤心中卻浮起一絲異樣。
許棠的身形剛剛動了動,耳邊驟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兩人皆是一頓,鐵疤神色瞬間嚴(yán)肅起來,也顧不上追究心中的異樣,看向許棠的眼神滿是鄭重。
鐵疤:“上面出事了,我去處理一下,你在這里等我?!?p> 見許棠緩緩的點頭之后,鐵疤才轉(zhuǎn)身快步走了出去。
看他的方向,應(yīng)該是要去地上。
一等鐵疤走后,許棠神色就冷了下來,迅速向原路返回到房間內(nèi)。
警報聲一直在響,返回的途中,有不少的侍者向電梯和樓梯的方向跑去。
“快!”
“速度快一點!”
“你們?nèi)ヅ馁u場安撫他們,就說是火警警報!快!”
“剩下的人!一半走電梯!一半走樓梯!盡快上去!”
許棠混在這些人中,也像他們一樣奔跑著,一張臉上此刻已經(jīng)布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房門被人打開,里面的兩個女人更加驚慌,見進來的人是許棠,才松了一口氣。
兩人也聽到了屋外響起的警報聲。
許棠一進門就動作快速的關(guān)上了房門,看著兩個神色驚慌的女人。
這樣的情況中,清冷的嗓音中帶著天然的安撫力。
許棠:“整理好你們的衣服,帽子戴好,我們現(xiàn)在離開?!?p> 少女看著許棠,神色又是擔(dān)憂又是急切:“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許棠沒有回答:“動作快?!?p> 少女只得快速的整理自己剛剛已經(jīng)弄皺的衣服,離開時依舊有不舍,遲疑的看著房內(nèi)的朋友尸體。
許棠關(guān)上了房門:“走?!?p> 少女咬了咬牙,也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緊急,深深的看了一眼房間,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追上許棠和女人。
許棠瞥了一眼少女:“會有機會的?!?p> 少女也看著許棠,咬著唇,眼中有著堅定,點了點頭。
三人和侍者組成的人群,混在一起,許棠帶著她們,一路向樓梯的方向而去。
樓梯的位置很隱蔽,如果不是跟著這群侍者,許棠也找不到這個可以通往地面的樓梯通道。
所幸,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警報聲所吸引,沒有注意身邊的人,讓許棠和兩個女人一路順利的摸上了樓梯。
樓梯內(nèi)也有不少的侍者,腰間的槍已經(jīng)拔了出來,拿在手中,沿著樓梯向上。
女人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心中更加的害怕,不禁拉了一下少女的手臂。
少女回頭看著女人,她也其實也害怕,卻還是拍了拍女人的手,算是安撫。
許棠見兩人的動作收入眼底,手伸到腰后,拔出搶來。
許棠:“把槍拿出來,進去之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說話,低著頭盡快向上跑就好?!?p> 女人們知道這是唯一出去的辦法,竭力壓下心中的恐懼,拿著槍的手還控制不住的顫抖。
許棠:“別擔(dān)心,我們會出去的?!?p> 少女穩(wěn)了穩(wěn):“放心!英雄,我們不會害怕的,快走吧?!?p> 許棠見她們情緒穩(wěn)定了一些,三人才進入了樓梯。
少女和女人也一直謹(jǐn)記著許棠的話,拿著手槍,一路低著頭快速的爬著樓梯,一言不發(fā)。
樓梯里的侍者不算少,他們都是聽到警報聲要上去幫忙的人。
“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這警報聲多久沒響過了?”
這是一個新加入“破風(fēng)”不久,就來“躍來賭場”充當(dāng)侍者的人。
只知道警報聲響起,就代表著“躍來賭場”中出了事,要盡快趕到出事的地點,拿出槍加入戰(zhàn)斗。
卻還是第一次真正的面臨這樣的情況。
“我怎么知道!我又沒有上去看見!”
“這還是第一次警報聲這么久沒有停下來,上面肯定是發(fā)生大事了?!?p> “行了行了!別瞎猜了!趕緊上去幫忙!”
“就是!你們走快一點!說什么話!堵住樓梯了!”
說話的幾個人,就在許棠三人的周邊,許棠聽著幾個人的話,已經(jīng)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他們的行動大概率已經(jīng)暴露了。
現(xiàn)在,只能希望齊泊他們能夠順利逃出來。
許棠的面色沉靜,混入這群侍者中,也看不出什么異樣。
“哎!你是女的吧!”
三人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