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許棠正站在電梯門外,看著空蕩蕩的電梯空間,原本垂在身側有節(jié)奏輕輕敲擊的指尖,停了下來。
電梯升上來的時間不對!
只是二層到四層相隔兩個樓層的距離,中間沒有任何人進出電梯,電梯也沒有在過程中有什么停頓,可卻比平時乘坐的電梯長了大概一倍的時間。
一倍的時間?
許棠腦中思慮著所有的可能,走進了空無一人的電梯,掃視著電梯的里的角角落落。
電梯門逐漸合并,鋼材的表面被擦得明亮,映出了許棠的身影。
許棠視線一寸寸的掃視著電梯的“墻壁。”,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視線最后落在了電梯內的樓層按鍵上,電梯上的按鍵設置了一個小小臺,方便進入電梯的人,第一時間可以找到樓層按鍵的位置。
許棠湊近了一些,再次仔仔細細的觀察著。
突然,許棠流轉的視線一滯。
伸出右手,摸向了電梯樓層按鍵的下方,半響之后,許棠確定了什么一樣,蹲了下來,查看著樓層按鍵的下方。
按鍵下方的一道細小的縫隙痕跡,并不是裝飾作用的痕跡,而是可以一道可以活動的機關。
許棠的眼眸亮了一瞬,雙手迅速落在電梯按鍵的小臺上,再次仔仔細細的摸索著四周的痕跡,終于在靠近另一邊“墻壁”的一側,摸到了一個凹下去的痕跡。
這個角度隱蔽又刁鉆,許棠無法用眼睛查看,只能靠著摸索的感覺來判斷。
凹下去和小孔,有棱有角。
形狀上……
像是……
一個鑰匙孔!
再次坐著電梯上了四層,許棠從里面走了出來,依照不久之前的記憶,向著一個方向而去,尋找著之前在房間內的那兩個侍者。
許棠記得,在包廂外的時候,她聽見過兩個聊天,其中一個人提出讓另一個人,領著那個包廂主人下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不是那個人領著男人離開。
但那兩個人身上,一定有打開電梯機關的鑰匙。
許棠心中已然清明,沿著兩個人之前離開的方向一路疾行。
兩個侍者在洗手池前并排站著,低頭清洗著自己的手,水龍頭開的挺大,傾瀉的水流聲“嘩嘩”的。
兩個人都是滿臉的愁苦,眼瞳深處還有掩不住的深深恐懼。
“天??!怎么就忘記關好門了呢?!”
“以前也沒有過這種情況?。俊?p> 另一個人還以為他在說的是以前過沒有這么嚴重的責罰,理解錯了那人的意思,頓時嘆了口氣。
“運氣不好啊,剛好就叫他撞上了,上頭能不生氣嗎?”
“這下咱們完了。”
兩人想起那個小黑屋里的東西,俱是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其中一人心中還殘存著一點希望,忍不住的詢問另一個人,希望從他那里拿到認可。
“……上頭是說要咱們自己去接受懲罰,沒有說一定要咱們去“小黑屋”?!?p> 那人停頓了一下,心中猶疑了片刻,才接著說:“說不定……我們不會進去?”
關上了水龍頭,另一人的面色越發(fā)灰敗。
“希望吧?!?p> 那人見狀,咬了咬牙,終于還是說出來了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
“不然……我們就不去了?……”
“噓!”
趕緊攔住了他繼續(xù)說下去,另一個人趕緊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別的人在周圍,才松下了一口氣。
回過頭瞪著一雙眼睛憤怒的看著身邊的人,聲音確實壓低了不少。
“你想死,別拉上我!”
那人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話的聲音太大了,面容是控制不住的透露出絕望來。
“那咱們還能怎么辦?!那個“小黑屋”進去了還不如死了呢!”
聞言,另一個人神色也絕望起來。
是啊……那個地方,進去了就是生不如死……
腦海之中,控制不住的反復想起,其中種種折磨人的手段。
那人還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繼續(xù)游說著另一個人。
“我反正是寧愿死了,也不會進去的!”
停頓片刻,那人喃喃道:“而且……說不定,上面的人就忘了這個事呢?咱們說不定就撿回一條命了?!?p>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xiàn),簡直就是在腦海中不斷侵蝕,另一個人也不由的懷抱起一絲希望來。
“就是啊……我們就只是一個小人物……他們怎么會記得我們的事呢?……”
越是這樣想,便越是覺得這個想法行的通。
兩個人正湊到一起決定好好商量一下。
“我覺得,我們一會兒直接就不……額!”
身邊的人突然倒了下去,突然的變故讓另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隨著身后的一聲破風聲傳來,也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確定兩個人暈了過去,一雙手拽著他們的衣領,將暈倒在地上的兩人拖進了一個隱秘的角落。
角落中昏暗,又有不少的東西遮擋,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躺著兩個人。
時間在悄無聲息的流逝,一名穿著黑色燕尾服的侍者按下了電梯的按鍵,安靜的等待著電梯。
…………………………
齊泊正坐在紫衣男人安排的包廂里,桌子上擺著美酒和一些甜品水果,齊泊沒有去碰,專注透過玻璃,看著下方的拍賣會情況。
而領著齊泊到這個包廂里的那名侍者,也一直待在包廂里沒有離開。
包廂的房門被敲響,齊泊的視線從拍賣臺上移開,有些疑惑的看了過去。
那名侍者已經起身,將打開了房門。
紫衣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先是掃視了一圈包廂內的景象,才找到了齊泊的身影。
一看到齊泊,紫衣男人的笑容就揚了上來。
紫衣男人:“這里面怎么樣?”
齊泊看見進來的是紫衣男人,雖然心中早就知道他會回來找自己,卻在看見他的時候,俊俏的面上露出一些驚喜出來。
齊泊:“挺好的,這里面什么都有。”
紫衣男人坐在了齊泊的對面,雙腿自然的交疊起來,低頭看著桌上什么都沒動的東西,有些驚訝的揚了揚眉。
紫衣男人:“不喜歡這些?”
紫衣男人做出思索狀:“……我記得,你們亞洲的人好像是喜歡喝……喝……喝茶!”
齊泊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明白過來。
齊泊笑了幾聲:“不用麻煩了,我很喜歡,只是還不餓,就沒有動桌上的東西。”
紫衣男人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桌子上的東西就是擺出來吃喝的,就算是不餓,也可以喝些酒消遣一下啊~”
一邊說著,一邊向等在一旁的侍者揮了揮手,侍者當即上前,打開了桌上的那個紅酒瓶。
紫衣男人看著侍者的動作:“這酒可是好酒~上了一些年頭,保證你會喜歡它?!?p> 酒確實是好酒,剛一打開就可以聞到彌漫在空氣中的醇香。
齊泊點了點頭,看著紫衣男人的姿態(tài),心中卻暗暗警惕起來。
齊泊接過侍者剛剛倒出的紅酒,悠悠然的品了一口。
一口咽下之后,齊泊贊嘆道:“真是好酒!”
紫衣男人:“那是自然,招待你,當然要用上最好的酒~”
低頭輕輕晃動著酒杯,酒液隨之搖動,紫衣男人看著這杯中的紅酒,眼中閃過幽光。
隨之仰頭也品了一口,殷紅的酒液隨著紫衣男人的動作滑入唇間,被男人咽了下去。
紫衣男人品完之后,還滿意打擾點了點頭。
齊泊的視線已經移向了窗外。
不得不說,包廂的位置就是相比于下面的要好。
環(huán)境更加安靜私密不說,因為是在高處往下看,能夠不受人群的影響,看拍賣臺上的物品,反而更清晰一些。
也因為包廂在高處的原因,只要包廂內的人,不貼近窗戶的位置,下面的人就什么也看不到。
也不知道物品究竟是被哪個人拍走的。
紫衣男人抬眸看了一眼齊泊,又順著齊泊的視線看了眼。
紫衣男人:“還沒有等到?”
齊泊知道紫衣男人說的是,他想要送給他家老人賀壽的那件物品。
當下輕輕搖了搖頭:“還沒有。”
齊泊:“之前看三層擺出的拍賣物品很多,我估計要好好等上一陣子了?!?p> 紫衣男人聞言輕輕笑了一下:“聽起來,你的眼光還不錯。”
可不是還不錯,挑的都是些好東西。
齊泊不可置否。
然而接下來的紫衣男人只安靜了片刻,就提出了讓齊泊心驚膽戰(zhàn)的問題。
紫衣男人手指在杯壁上研磨,緩緩張口。
紫衣男人:“你那個朋友呢?怎么不見他?”
桌下的手掌收緊,齊泊聽到紫衣男人的話回過頭,面上卻看不出半分異樣。
齊泊:“還沒回來呢?!?p> 紫衣男人:“嗯?”
在兩人身邊站立的侍者聽到紫衣男人提起這個話題,走了出來。
他先前送齊泊來到這個包廂里的時候,便囑咐了一個過路的侍者,讓他去衛(wèi)生間尋找齊泊的朋友許棠。
結果沒過一會兒,那個前去尋人的侍者就一個人回來了。
侍者:“我們去找的時候,病并沒有在衛(wèi)生間里找到這位先生的朋友?!?p> 紫衣男人一驚,看向侍者的眼神如刀:“你確定?”
侍者:“確定?!?p> 紫衣男人又回頭看齊泊:“你朋友,他怎么不見了?”
齊泊也是一臉茫然:“他不在?”
齊泊看向侍者,語氣加重:“你們好好找了嗎?真的確定他不在里面?”
紫衣男人飲下一口杯中的紅酒,眼中幽光閃爍,看著齊泊質問著侍者。
侍者:“我們確實已經仔細找過了,您的朋友不在里面?!?p> 然而沒有所有人想到的是,齊泊聞言竟然帶上了怒意,一直平和的臉上此刻控制不住的緊緊皺著眉頭。
齊泊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發(fā)出了一聲巨很大的聲響。
紫衣男人和侍者二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措手不及,身形皆是一頓。
齊泊滿是怒氣:“你怎么現(xiàn)在才說!你應該早就告訴我的!”
侍者被齊泊喝了一聲,一時喃喃:“我……我……”
是我老板不讓我說啊……
紫衣男人坐在位置上,沒有說話,眼中的幽光此刻已經散去,看著憤怒的齊泊,帶上了幾分審視。
齊泊顯然是十分生氣了,又擔心許棠,向一時說不出話的侍者發(fā)泄著自己的情緒。
齊泊:“你什么你!人怎么會不見?!你既然發(fā)現(xiàn)人不在!為什么不來告訴我?!又為什么不趕緊讓人去找?!”
齊泊:“你們這個地方進來的時候還要收手機,現(xiàn)在好了!都聯(lián)系不上人!他身體又不好,出事你們擔責任嗎?!”
齊泊說著說著就站了起來,神色是真真切切的激動,還夾雜著擔憂,就要往門外走去。
齊泊:“你們不去找!我去!”
紫衣男人見事態(tài)逐漸控制不住,這才連忙跟著起身,拉住了激動的齊泊。
紫衣男人:“放心放心,我們這里很安全的,他肯定不會出事。”
齊泊皺著眉頭看紫衣男人:“不行,我得自己去找他?!?p> 紫衣男人拉著要走的齊泊,往沙發(fā)的方向走,安撫著齊泊的情緒。
紫衣男人:“放心放心,你在這兒等著就行~”
說完,看向被齊泊這一出搞得還沒回過神,呆在原地的侍者,語氣不耐。
紫衣男人:“你!趕緊在去找!”
侍者這才回過神來:“是!是!”
齊泊怒氣已經在紫衣男人的安撫下平靜了不少,心中卻還是擔憂。
紫衣男人也沒有想到齊泊和許棠的關系這么好,能讓齊泊這么失態(tài)。
齊泊坐在沙發(fā)上,眉心皺起,心中確實有擔憂,卻是在想著這一次侍者回來,應該如何圓下去。
他雖然急中生智,暫時打消了紫衣男人的懷疑,但這也并不是長久之計。
耳機那邊也一直沒有傳來動靜,很有可能在“躍來賭場”外的秦洛軒等人也遇到了麻煩。
…………………………
“躍來賭場”大門外,拐角處。
秦洛軒等人確實是遇到了麻煩,并沒有及時注意到齊泊正在經歷的突發(fā)狀況。
那個警察裝扮的男人顯然是他把秦洛軒五個人,當成壞人懷疑了。在幾個人的交涉下,終于相信幾個人只是在這里等人的,而不是想要鬧事。
唐風:“我們就只是在這兒暫時停了一會兒,不會影響到別人的?!?p> 男人點了點頭,卻沒有依舊讓幾人離開。
男人:“來都來了,查一下你們的證件吧。”
唐風:“……”
司徒浩:“……”
容涂:“……”
趙晉彥:“……”
秦洛軒:“……”
索性幸運的是,幾個人的臨時證件都辦的齊全,也不怕被他檢查。
然而那個警察男人,竟然對外國人的長相臉盲,需要認真一點一點的比著證件照片核對,五個人都脫不開身。
只能都等著他,一個一個的和證件上的照片核對。
唐風心中已經等的急切起來,才終于看他慢慢悠悠的檢查完了所有的證件。
唐風接過他們五人的證件:“怎么樣?”
現(xiàn)在你可以離開了吧?
警察沒有聽出唐風的意思,雖然確定了是自已誤會了他們,一時有些尷尬,但也還是沒有放唐風他們。
“那個……證件是挺全的?!?p> 唐風笑了笑,以為他沒有事了,轉身往車上走。
從車窗里探出頭來的其他人,也都要坐回車上,身后的人卻又再次出聲。
“哎!等一下!”
唐風腳步一頓,幾人看了過去。
“你們車不能停在這兒!趕緊把車開走!”
秦洛軒五人和許棠他們約好的接應地點就是這里,唐風皺起了眉,正要再和他周旋著爭取一下。
秦洛軒突然出聲:“知道了?!?p> 對那個警察說完,又看了一眼唐風:“上車?!?p> 唐風見秦洛軒的神色,心中一沉,也不再理會那人,動作迅速的上了車。
秦洛軒顯然是注意到了齊泊那邊的狀況,不再和車外的人糾纏。
秦洛軒掃過顯示屏,出聲道:“司徒浩。”
他們五人分別盯著一個許棠他們五人的情況,唐風負責看著的正是齊泊,而司徒浩看著的是唐灣的畫面。
司徒浩剛剛從車窗外坐回了座位上,看到了齊泊那邊緊迫的狀況,當下明白秦洛軒的意思。
唐風回到了車內,對于齊泊面臨的突發(fā)狀況也是一驚,幾人之間配合默契,迅速向遠在“躍來賭場”內部的五人傳達著突發(fā)信息。
司徒浩向最靠近齊泊位置的唐灣傳達了指令。
司徒浩:“齊泊遇到麻煩了!唐灣!快!”
唐灣心中一驚,當下放棄了自己正在做的事,迅速向著司徒浩所描述的地點快步而去。
幾人緊急部署的同時,齊泊那邊再次前去尋找許棠蹤跡的人已經回來了。
一見侍者推開門進來了,齊泊咬了咬牙,面上依舊是急切又擔憂的樣子,搶在了紫衣男人說話。
齊泊:“怎么樣了?找到了沒有?”
侍者一時躊躇在原地,紫衣男人瞇了瞇眼:“沒找到?”
侍者這才說話:“沒有,我們把四層都找了,沒有看見這位先生的朋友。”
齊泊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一些的面色,又激動起來。
齊泊:“不可能!你們肯定沒有好好的找!”
紫衣男人看著兩個人,眼中沒有什么情緒,片刻之后還是上前拉住了激動的齊泊。
齊泊:“人在你們這兒丟了,你管不管?”
紫衣男人唇角勾著笑:“別激動,別激動嘛~”
紫衣男人:“人,我們肯定是會找到的,你就在這兒安心等著?!?p> 齊泊:“安心?”
齊泊指著一旁的侍者:“我還安心等著?你的人就連一個大活人都找不到嗎?”
被齊泊氣憤指著,還被懷疑能力的侍者,也是一臉的緊張甚至還有一絲委屈。
他們認真找了啊!
是?。∧敲匆粋€大活人!他長著兩條腿,誰知道他怎么會不見的?!
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他朋友不見了兇我有什么用?!
紫衣男人使了個眼色給侍者,侍者只能再一次轉身出門,開啟新一次的尋找之旅。
紫衣男人:“再等等,你在這兒著急也沒有用啊。”
齊泊看著侍者出發(fā)又一次找人去了,才平靜了一些。
齊泊的一系列的表現(xiàn)天衣無縫,讓紫衣男人徹底的打散了對于他的懷疑。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