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好大!”
營地里,一個赤裸上身,穿著破褲衩的侏儒在鐵砧子前忙碌著,揮汗如雨。
“看來,這又是個大熱天……”
咦,我為什么要說“又”呢?
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周豪發(fā)出三連問。
看著周遭陌生的環(huán)境,周豪很快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不久前,周豪還在一個行人稀少的路邊開挖掘機,一邊開一邊現(xiàn)場直播。
雷迪森杰德們!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周豪畢業(yè)于某翔技校,經(jīng)常自恃駕駛技術(shù)高超,一邊開挖掘機一邊直播,哪知這一次他陰溝了翻了車……
圍觀的小伙伴兒還議論呢。
一個說:“哇,是不是出事故了?”
“啥事故???故意的!”
“哇!這個技術(shù)好騷啊。”
“是啊,是啊,看那銷魂的姿勢!腦袋上還插著根鋼筋……”
媽蛋……
正在胡思亂想著,冷不防屁股上挨了一腳,周豪差點一頭栽進旁邊的火爐里。
周豪有些慍怒地轉(zhuǎn)過身來,卻沒看到人,只看到一堵藍色的肉墻。
抬頭往上看一眼,周豪嚇了一跳,這是個人!一個女巨人!
周豪的額頭剛能夠到她小肚子的位置,她要是一抬腿的話,直接就能給周豪來一個胯下之辱。
這他媽得多高啊,三米還是四米?
簡直是個怪物!
不光皮膚是藍色的,整張臉長得也不像人類,像是某種貓科動物。
“趕緊干活兒!”
巨大的貓女郎叱罵著,又一腳踢來。
周豪非常靈活地躲開了。
本能地拿起錘子火鉗在鐵砧子上敲打起來。
原來我是個鐵匠啊。
這手怎么回事,怎么像小孩子的手。
難道我是個小孩兒?好像才一米多高?
可周豪掃了一眼旁邊淬火的水盆,頓時嚇了一跳。
如鏡的水面上是一個滿臉大胡子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孩兒。
頭型、五官比例明明是個大人。
看來是侏儒、霍比特之類了。
這個重生真是夠悲催的!
成了侏儒,好像還是個奴隸。
從頭到腳只穿了條爛褲衩。
如果可以起個標題的話,就是“重生從一條破褲衩開始”。
不過,真正悲催的恐怕是這個侏儒的本體了。
他顯然是被周豪奪舍了。
周豪絞盡腦汁搜索他的記憶,也只想起他也叫豪哥,就跟周豪在視頻網(wǎng)站注冊的名字一模一樣。
具體叫什么豪就不得而知了。
身體記憶卻相當?shù)膹妱拧?p> 鍛造、打鐵信手拈來。
當貓女郎從身旁走過時,豪哥的身體還有一陣陣的躁動,而且跳出了一個名字——賽琳娜!
我去!原來這位豪哥看上這個叫賽琳娜的貓女郎。
賽琳娜身高起碼有兩米一。
穿著皮裙子,后面扎了個洞,一根大辮子一樣的尾巴從洞里伸出來,尾端向上卷起,走路時甩來甩去。
如果沒有這根尾巴,賽琳娜還真挺漂亮。
小短臉,綠眼睛又大又圓,就像只波斯貓。
腕線過襠,兩米一的身高,腿長至少有一米二。
周豪打量了幾眼,賽琳娜剛好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周豪呲牙瞪眼,真是只兇狠的貓科動物。
周豪估計,他們這個種族應(yīng)該是由獵豹進化來的。
看那長胳膊長腿兒,細長的腰身。
這個營地有籃球場那么大,周圍扎著一圈木柵欄,一根根尖銳的木頭都有碗口粗細。
營地里一共有六個尖頂?shù)拿┎菸?,東西兩邊各有一個大門,門前有崗樓,上面分別站著一個拿著長矛的貓女郎。
看來這周邊有點危險啊。
整個營地里除了賽琳娜外還有其他七八個人。
除了一個男的,剩下都是女的。
難道男的在外面打獵?
這幾個女的,有的在篝火前煮飯燒烤東西,有的在劈木柴,還有的在織魚網(wǎng)。
反倒那個男的干得卻是輕省的活兒。
他在縫紉一張皮子,看起來還挺靈巧。
透過周遭圍擋的木柵欄向外看去,外面有低矮的灌木,還有波光粼粼,一片霧靄之氣,感覺周圍是一片沼澤。
再抬頭看看天空,天上竟然有兩個太陽。
不過,一個是金黃色的,一個是白色的。
那個白色的十有八九是月亮吧。
可這月亮也忒大了,仿佛伸手就可以觸碰到。
這大小、這角度顯然不是地球上。
周豪一邊揮汗如雨,一邊琢磨著:這種環(huán)境大白天是甭想逃走了,只能等晚上找機會。反正人長得小總是有優(yōu)勢的。
周豪鍛造修理的基本都是武器,各種斧子、長矛、刀、劍、箭矢等等。
幾乎沒有任何生活用具,比如鍋碗瓢盆之類的。更甭提農(nóng)具了。
看來這伙人基本處于原始社會的狀態(tài),靠狩獵、采摘為生。
小樣兒,你們丫也就相當于尼安德特人,老子算智人,還能斗不過你們?
叮叮當當忙活了一會兒,周豪就感覺肚子里“咕嚕咕?!表懥?。
鼻子里也聞到一股烤肉的香味兒。
或許賽琳娜聽到周豪肚子咕咕叫了,就走過來拿起周豪頭頂木架子上掛著的一個皮袋子,往里灌滿了水。
周豪也不客氣,接過皮袋子“咕咚!咕咚!”喝起來。
一邊打造著鐵器,周豪一邊觀察手里的金屬。
周豪身為某翔技校畢業(yè)的高材生,對金屬當然也略知一二。
可手里的金屬他牙根兒就沒見過,感覺不像地球上的任何一種金屬。
打造的時候,要想把它鍛造成型,就得在火中多燒一會兒。
但一旦煅燒合適了,冷卻的速度又比較慢,可以鍛打很長時間。淬火之后會瞬間變得堅硬起來。
頭頂?shù)娜疹^太毒,周邊的環(huán)境又比較潮濕,周豪喝了一肚子的水都用不著上廁所,基本都從汗毛孔里冒出來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飯的時候了,周豪就靠著木柵欄一屁股坐了下來。
賽琳娜端著木杯子、木盤子放到周豪面前。
木盤子里放著個巴掌大小,黑乎乎的東西。
木杯子里飄著點油星和菜葉子。
周豪抓起那黑乎乎的東西咬一口,有點苦有點澀,但也能勉強下咽。
吃口干的再喝口湯。周豪還滿心指望湯里有點肉啥的,可一直喝到見底了,連指甲大小的肉都沒見到。
得,又是一個水飽。
接下來繼續(xù)大干時,周豪就開始琢磨晚上的逃跑路線了。
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周豪已經(jīng)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四下尋摸了半天,就覺得大月亮落下的那個方向比較好走。
那個方向有一條小路,也有點光亮,而且灌木叢不算密集。
路線確定了,周豪就開始暗搓搓地準備東西。
裝水的皮袋子就在木樁上掛著,多半不會收走。
周豪還偷偷拿了把磨好的匕首放到手邊。
同時又尋摸了一根一米二左右的長矛。
在一群兩米多高的人身旁,找到這么短的一根長矛還真不容易。
其實它是半截子,對周豪卻是剛剛好。
另外還找到幾根皮繩子,也暗搓搓藏好。
到時候可以用來捆扎點什么東西用。
最大那個茅草房子外面還掛了幾張皮子。
逃跑的時候就可以隨便扯走一張。
最頭疼的是食物。
在篝火旁的架子上倒是有幾坨肉,雖然每一坨都快有周豪高了,可周豪完全可以按照自己能拿得動的大小切一塊兒下來。
問題是篝火的位置晚上會格外顯眼,尤其塔哨上的貓女郎,最先看到的應(yīng)該就是那里。
實在危險就不拿了。
這個世界這么郁郁蔥蔥不可能找不到吃的。
傍晚的時候,三十多名戰(zhàn)士模樣的人涌進營地。
有三四個還受傷了,其中一個看起來奄奄一息。
可奇怪的是,這三十來名戰(zhàn)士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女的,只有四個男的。
這四個男的看起來并不比女的強壯。
而營地里已有的七八個人中也就一個男的。
這就等于四十來個青壯年中只有五個男的。
看來,這是母系社會啊,類似于亞馬遜戰(zhàn)士那種。
周豪以為營地的主要人馬回來了,他也能消停會兒了。
沒想到鍛造的活兒更多了,賽琳娜還把油燈掛在周豪面前的架子上,似乎要他挑燈夜戰(zhàn)。
周豪可憐巴巴地唉聲嘆氣好幾次,她也像沒聽見一樣,理也不理。
你個惡毒的娘們兒,你等著,等老子逃出去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等所有的人都鉆進茅草屋休息了,賽琳娜這才拎起油燈朝周豪點點頭,離開了。
周豪鉆進茅草堆以前朝兩邊的崗樓上掃一眼。
這會兒,兩個貓女郎正精神著呢,舉著長矛在上面來回溜達。
周豪又困又乏,鉆進茅草堆里就想一覺睡過去。
他只好時不時用指甲摳著自己胳膊,讓自己保持清醒。
好不容易熬到營地里鼾聲四起了,周豪這才悄悄起來向兩邊崗樓張望。
這會兒,兩邊崗樓里的貓女郎都開始此起彼伏地打哈欠了。
周豪盯著她們,趁她們視線盲區(qū)時,就快速移動著。
匕首、長矛、皮繩子都弄到身邊了。
然后是皮子。
篝火旁的肉,周豪試了幾次,沒辦法接近過去,只好放棄了。
用匕首把皮子切下兩塊兒綁在腳上,當做鞋子。
再用皮繩將皮子扎在身上當做衣服,匕首就別在皮繩下,然后抓起了長矛。
“拜拜了!您勒!”
周豪瞅準機會向營地外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