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巨響直接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米基爾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籃球要是砸在他身上不知會怎樣?
每一個籃球都宛如一枚炮彈,對面的鮑伯雙眼通紅似發(fā)狂瘋魔一般朝他打出接連不斷的籃球,一點停歇的意思都沒有。
“這家伙到底是什么回事?”一邊躲避籃球炮彈一邊思考應該怎么做,他應該沒做什么讓他反感的事吧?
呯!呯??!呯!
唯一的手段就是手里的槍,米基爾倒是想前進到對方身前但密集的炮火連番轟炸的讓他迎接不嫌,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分毫。
即便是處在憤怒中的鮑伯也靈巧地躲過米基爾所有的攻擊,子彈打在身后的殘壁上。
嘭!
剛躲過一個籃球側眼一掃,只見另一個籃球炮彈迅猛逼近,來不及了,危機時刻他一個轉身籃球擦著他的鼻尖劃過,又砸出一個大坑。
一個又一個炮彈被米基爾躲過,身后早已沉沙飛揚,地上到處都是散落堆積的石塊。
嘭!嘭!嘭!
【炮彈籃球三連星】
三個籃球連城一串鎖定米基爾,他眼睛一縮,停在半空中根本動彈不得,死定了。
身體直接撞在籃球上,一股巨力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重重地砸在地上掀起一陣沉沙,肋骨“咔嚓”一聲斷了不知多少塊,胳膊和大腿都是霎時臃腫變得紫紅一片。
“咳咳咳……”
忍不住咳出好幾口淤血,骨頭跟散了架一樣,劇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臉皮都在抽搐,除了不會爆炸和炮彈沒什么區(qū)別。
“惡心的廢物趕緊給我站起來,不是了不起的海賊嗎?你還是男人嗎?”握著一個橘紅色的籃球,鮑伯黑著臉叫囂道。
帶著怨恨一步步走過來,米基爾眼皮下抬看到一個橘紅色的籃球狠狠地垂直砸下,他的頭感覺被打爆了一樣,頭麻麻的臉后腦勺緩緩流出的血漿都沒感覺。
只是看著那雙眼睛,怎么會有這樣復雜的情感?
怨恨、嫉妒、羨慕、委屈、悲痛,他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是因為他稱呼對方為“小姐嗎?”
“抱……歉……”米基爾的嘴唇輕輕地模模糊糊的說道。
“切!”
鮑伯冷哼一聲,十分不爽,他讀懂了米基爾近乎唇語地話語。
“誰需要你這種廢物的道歉!”
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變成一個籃球,高高舉起準備徹底解決米基爾。
呯!
一發(fā)子彈打破了計劃,鮑伯斜眼看一下自己臉頰上的傷痕,又把視線轉向前面的一個胖子,那家伙在顫抖看上去很怕自己,但手上的槍卻直直對準他。
“抱歉!請你把手里那個危險的籃球離開米基爾的頭,他不可能在承受一次你的重擊?!?p> 撻嗒的腿在有節(jié)奏的抖動,喉嚨時不時上下滾動,額頭冒出冷汗,肚子顫顫地,完全怕的要死但還是強迫自己沒有退后一步。
比起自己米基爾已經不行了。
維克和什金都有對手不能指望他們兩個,摩根又在沉睡,他已經太累了,不能去因為這種事打擾他,現(xiàn)在只能看自己了。
他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下來,絕對不會讓米基爾在受傷了。
咔嚓
鮑伯面無表情地抬腳踩在米基爾腦袋上,摩擦摩擦,臉都被砸平的米基爾此時更是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給我住手?。 ?p> 呯呯呯?。。。?!
撻嗒閉上眼睛,咬住牙,連連扣動扳機,子彈飛出,鮑伯冷漠哼了一聲,手里的籃球增大了五倍擋住撻嗒的攻擊。
“男人,無力且軟弱?!笔滞笥昧Γ箘艗伋?,直接砸飛撻嗒。
不屑地撇了一眼撻嗒像是在譏諷對方的不自量力,脖子抬高像只高傲的黑天鵝一般展示自己白皙光潔的脖頸。
“送你投胎!”
眼看就要踩碎米基爾的頭顱,一道清風吹過鮑伯后背,頭發(fā)隨意的飄揚在空中,動作沒有因為涼風的到來所推遲。
嘣!
四周的地面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開來,鮑伯陰沉著一張臉,腳下應該碎成稀巴爛的腦袋不見了!
“猶豫就會失去?!?p> 披頭散發(fā),發(fā)絲間連著粘稠的血漿,原本英俊高挺的鼻子被砸彎了,一只眼睛有腫的鼓鼓的,另一只眼也只是留出一條可以看見的縫隙,嘴巴徹底裂開許多細小的血痕,整個人宛如地獄歸來的惡鬼一般抓住鮑伯纖細的脖頸。
“你輸了?!?p> “我?輸了?哈哈哈!”鮑伯笑的眼睛都流眼淚了,覺得面容丑陋的米基爾比之前英俊迷人的樣子可愛多了。
“你的能力應該是可以把碰到的東西變成籃球對吧?”米基爾不急不慢地替鮑伯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戴上一雙手套,要問他為什么不動。
正對鮑伯頭頂?shù)囊话押诙炊吹臉尶诮衣读舜鸢?,他甚至還能聞見硝煙的味道。
“胖子?!?p> 不知為何鮑伯意外的冷靜,撻嗒用手帕輕輕擦拭鼻血。
“這個距離你躲不了的,就算是你把手套也變成籃球也沒用,下一秒你就會一槍爆頭,我會牢牢鎖住你的雙手?!?p> 米基爾抽了抽鼻子,一股血腥味被咽進肚子里,把鮑伯的兩只手靠背,伸腳輕輕地絆倒他,將身體牢牢壓在鮑伯身上。
撻嗒一邊警惕地注視鮑伯的一舉一動,一邊把圍兜遞給米基爾,用圍兜把鮑伯的手腳一起捆住。
“現(xiàn)在能把你的故事講給我們聽了嗎?”
那種復雜的情緒深深吸引米基爾的探究,他迫切的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會讓一個人這么重視性別。
就像是被觸碰了逆鱗一樣。
鮑伯看了一眼還拿槍指著他的撻嗒。
“對不起,但為了我們雙方最好還是這樣?!?p> ………………
世界分白晝與黑夜,
萬物劃分陰陽兩極,
人也有男女之別,
世間的一切都涇渭分明。
但無論是什么都一定會有偏愛,有人喜歡夏天就會有人喜歡冬天,有人希望白天長一些就會有希望夜晚遲一些消失。
有人鐘愛女兒自然也就會有人偏愛兒子,而在這個世界往往絕大多數(shù)人都喜歡兒子。
有的人是因為這樣可以讓他們不那么累,每一個青壯年勞動力都是家族堅實的支柱,全是海洋的世界終究是男人的世界。
有的人則認為他需要一個傳宗接代的兒子,女兒終究是要嫁出去的賠錢貨。
生活的理由往往很樸實,也更顯得冰冷。
從小出生在一個小島鄉(xiāng)村里的鮑伯是家里的長子,父親和母親都不待見他,一直盼望生個女孩兒的父母接連又生了六個孩子。
都是男孩。
全部都送人了,只留下已經十幾歲的鮑伯。
自小被父母責罵,親眼看到弟弟們被父親殘忍的扔到大海,小漁村養(yǎng)不起那么多張嘴。
或許是因為他能感謝體力活,或許父親沒有那么討厭他,或許母親其實很愛他,或許……
他一直在心里勸說自己放下吧。
用愛去感化他們,他每天都早早起床,為父母做好早飯,和父親一起出海打魚,和母親一起劈柴洗衣做飯。
日子一天天過去,父母還是用冷漠地嘴臉看他就像是一塊隨時可以丟棄的骨頭一樣。
但他一直在心里勸說自己放下吧。
展現(xiàn)自己的價值感化他們吧。
只要一有空閑的時間他就不辭勞苦的用石頭,用大樹,用大海,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鍛煉自己,讓自己變得強壯起來。
百十斤的石頭他也可以輕松舉起,每天還樂此不疲的用它做俯臥撐,百丈大樹就用一雙拳頭硬生生打倒,跳進冰冷刺骨的大海圍著小島游了一圈又一圈。
強壯的身體讓他每天都打到最多的海鮮,村子里的人都希望能夠把女兒嫁給他,贊嘆他們家有一個好兒子。
可期待的笑容還是一臉冷漠就像是癱瘓了一樣,他就不配別的表情嗎?
但他還是在心里勸說自己放下吧。
既然父母喜歡女兒那他就變成女兒,他請教物資匱乏沒什么化妝品的村子里的女人怎么化妝。
鮮花就是最天然的化妝品,不同的花磨碎后會催生出截然不同的顏色,村子里的女人用這些東西涂在指甲和嘴唇還有臉上。
不會化妝的他折磨了好久,在別人的譏笑中他手忙腳亂的給自己化了一個村子里頭女人逢年過節(jié)嘴莊重的妝容。
大體就是把臉先用一種白粉鋪白,就是所謂的打底,然后有一種樹枝的汁水勾勒眉毛,兩側臉頰點上一個大大的紅色腮紅,嘴唇涂的通紅厚重。
為了給父母一個驚喜他特意找一直對自己有意思的村花借了一身她去年過年才穿得一身大紅色連衣裙。
他躲在門后,沒有開燈,聽到腳步聲和開門聲,直接跳了出來,月光照的他臉蒼白,嚇得父母白眼一翻,昏迷過去。
醒來以后對他破口大罵,讓他滾出家門再也不要回來。
他在心里勸說自己放下吧。
放下你#&$?★@*??!
“我用捕魚的魚線勒死了他們,只能想象嗎?他們唯一一次因為我改變表情是在我殺了他們時候?!彼X袋塞進泥土里哈哈大笑。
“其他人呢?”
撻嗒聽到這個故事一陣膽寒,他愛自己的媽媽,崇拜自己的父親,而且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非常疼愛他,根本想象不了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
“嗯?什么其他人?”
臉貼在泥土里,扭過頭看了一眼撻嗒,詭異地笑了笑。
“既然你連父母都殺了,那村子里的人不會完好無損吧?”
雖然這件事情讓撻嗒很不好受,但他還是冷靜的分析道。
“你原來很聰明嘛?!?p> “沒錯,一個村子里的人早晚都會發(fā)現(xiàn),而且我也很記恨他們這些人,一定是他們故意告訴我錯的化妝方法才會嚇到父親和母親,所以我才會忍不住他們……”
越說越激動,鮑伯像只鯰魚一樣劇烈地運動,就在米基爾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撻嗒一槍打在他肩膀上,接著又是兩槍,打在兩條大腿上。
逐漸冷靜下來的鮑伯怨恨地看了撻嗒一眼。
“你很強壯,我們未必能夠控制住你,至少能加強幾分我們的勝算?!?p> 米基爾贊許地看了一眼撻嗒,只是或許他現(xiàn)在的眼睛只有一條縫。
“接著說。”
“我把他們都關進一個房間里,在他們快餓的沒有力氣的時候,用一顆大樹砸死了他們?!?p> “我還留了一個人,就是那個借給我衣服的女孩兒,她很美?!?p> 像是想到什么曾經的場景,發(fā)出一聲輕笑。
“你后悔嗎?”撻嗒問道。
“后悔?不!我一點都不后悔!我愛死現(xiàn)在的我了!”他又雙眼通紅,像瘋了一樣朝他發(fā)出咆哮。
“可是你還是在化妝對吧?”米基爾突然開口。
他愣了。
“就算是很怨恨父母的重女輕男,把一切過錯都推給別人,但你還是沒有否認化妝這件事的錯誤,反而一直以來不斷鉆研如何能夠化出一個完美的女妝?!睋猷粗幢阕屑毐鎰e也很難分辨性別的鮑伯的妝容。
“你成功了。”撻嗒和米基爾都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一種莫名的悲哀涌上心頭,一直苦苦不得的理解在兩個陌生人找到了。
突然間米基爾感覺自己的腳下發(fā)生了地震,撻嗒的圍兜也變成了一個籃球,接著就是米基爾被他抓住腳踝一把拋飛。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感化的壞人??!”
“壞人就是要壞到最后一刻!”
雖然腿和肩膀受上傷但絲毫不影響他舉起籃球,撻嗒趕緊慌慌張張地就要開槍射擊卻發(fā)現(xiàn)沒子彈了。
彈盡糧絕,敵人逃脫。
“去死吧!”
籃球宛如炮彈般發(fā)出。
“撻嗒蹲下!”
米基爾身影出現(xiàn)在籃球正前方,一股颶風突然纏繞在他身邊打散了籃球的沖擊,緩和了絕大部分力量,甚至改變了方向,讓米基爾直奔鮑伯而來。
“怎么可能?”鮑伯不敢置信自己的籃球炮彈盡然會失效?
“你的能力還是有缺陷吧?比如說事物本質的重量不會變化,所以你一直再用石頭,而圍巾變成的籃球就像是紙糊的一樣風一吹就偏了?!闭f話間米基爾已經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什么時候?!”來不及做出反應,鮑伯結結實實的承受了米基爾全力一擊,太陽穴會心一擊,直接昏迷休克過去。
“好厲害!米基爾,那風是怎么做到的?”撻嗒剛從地上爬起來,興沖沖地跑到米基爾身邊。
“蝴蝶煽動翅膀也可能形成龍卷風?!泵谆鶢柵Ρ牬笠恢谎劬Φ难劭p,扭過頭看向一邊的碎石。
雜亂無章的碎石堆間形成了一條風流似蛇似龍般纏繞在米基爾剛才出現(xiàn)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