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可不是許秋影,最近心情不怎么好?!鄙攘巳艘欢庵笏?,“三妹,夜里風寒,你還是快些走吧!”
她越是這樣說許秋妍就越認為她有鬼。
以前許秋影還在的時候,她這個二姐就翻不起什么浪來,現(xiàn)在許秋影走了,怎么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她怎么想的,好歹自己也是個嫡女身份,而許秋英的親娘江夫人整日吃齋念佛的壓根就不管她這個女兒了。
許秋英這時候難道不該是要巴結(jié)自己的么?
“許秋英,你搞什么鬼?”既然臉皮撕破了許秋妍也沒必要再忍著她了,“你說我要告訴爹爹你整日不在院子里,和男人出去鬼混,爹爹會怎么想?”
“……”許秋英掃了她一會,鼻腔里冷哼一聲,“你娘沒兒子?!?p> “你,你哥也不管你!”
“不管不是見死不救啊,三妹?”
“你,你行,以后出去了可千萬別叫我抓住把柄,你現(xiàn)在能耐了是吧!我看你能能耐到什么地步去!
我倒要看看許秋桐能護你到什么時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回來從來沒正眼看過你,反倒是許秋影一直活在他心上?!?p> 踩著別人的傷痛,看著別人臉上上隱忍的怒意,許秋妍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的快感。
不同于欺負許秋影那什么感覺都沒有的石頭人,許秋英有太多的忌諱,她在乎的東西太多了。
越在乎,打擊的時候就越痛。
許秋妍朝著屋里奔去,她和枝兒在屋子里里里外外轉(zhuǎn)了一圈,最后什么也沒見著。
“你以為你住在這,許秋桐就能將你當成許秋影呢?想得美?許秋影那樣的,你學的來么?男婆娘!”
許秋妍哼了一聲,踹翻了她手里的燈籠,帶著枝兒快跑著走了。
不過跑的時候跟后面有鬼追著似的,時不時還要朝身后看上一眼,顯得很是滑稽。
冬泗嘆息一聲,抓了草叢邊上的石子飛擲了出去,那主仆二人忽然摔倒在地。
許秋英還在屋里待著,這里離院子有些遠了,她倆罵罵咧咧一陣,相互攙扶著蹦噠遠了。
“心挺善的??!”夜孤影笑了笑。
冬泗無奈的聳了聳肩,“就是覺得說話太惡心了一些,聽不下去了吧!師父,你以前在這的時候……”
“過去看看吧!”許秋影嘆息一聲,她對許秋英這小姑娘沒法評價。
兩個字,矛盾。
很多時候她都不知道這丫頭究竟要做什么,找麻煩也好,護著自己也是,都很奇怪。
屋子里能聽到低低的哭泣聲,她走進去的時候看見,一切都跟她臨走前一樣,房間看上去是經(jīng)常有人打掃的。
至少她碰到桌面的時候,手上沒能觸摸到灰塵。
許秋英正抱著雙腿蹲在床上,借著月光能看見被子上放著一只紅梅簪子,她哭得很壓抑,一直沉醉在那種傷感的情緒里。
就算是房間里突然多了兩個人,她也未能察覺道。
“哥哥,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她小聲啜泣著,“你為什么就喜歡她,不喜歡我,娘也是……你們?yōu)槭裁炊疾灰遥膊焕砦?,為什么?。?p> 我就這么討厭么?我同她說話,她趕我走,我叫她防著梅氏母女她也不信我……她怎么就這么傻呢?
現(xiàn)在還不認識我了,哥,我以前是恨她的,可是她走了兩年。
兩年,為什么還是沒半點長勁呢?不認我了……都不認我了,我恨誰去??!
恨誰啊!哥,你什么時候能回來看看我啊,她出嫁了,你總該要看看我的吧?”
夜孤影掃了眼還開著的窗子,又看了冬泗一眼,最后擺了擺手。
冬泗點了點頭,師父怕是要留在這了。
他碾碎了一顆藥丸,粉末化作風,飄散在去往夢鄉(xiāng)的夜里。
夜孤影關(guān)上了門窗,床上的人啜泣聲小了一些,看起來像是要睡著了。
“你恨我么?”夜孤影坐在她身邊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別哭了,哭多了傷身體。”
“我不??薜??!彼÷曕匾痪?,語氣里帶著一絲嬌憨。
她看向夜孤影的眼神里充滿了探究,卻因為那粒安神香的緣故根本來不及的思考,“你是誰?。俊?p> “睡吧,我守著你?!币构掠疤稍谒韨?cè)將被子往她身上提了提。
“你不要走好不好?”
許是太久一個人,許秋英情緒低沉著忽然抓住一個人怕還以為自己是在夢里,伸手抱住了夜孤影脖子,埋頭在她胸前。
“不要走,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癡癡的笑著,幾滴淚落下來染濕了夜孤影的衣裳,“就覺得你和哥哥好像,抱著我,不要走?!?p> “好?!币构掠安⒉幌矚g同人親近,冬泗這類改不了的除外。
許是因為許秋英先前的那番話,叫她想到了很多,對這女孩有點同情。
她并不討厭許秋英,在靖王府上見到她的時候便是如此,她帶著一身的鋒芒,將最真實的自己藏起來了。
心機再深,不過是個小孩子,哪像她……
夜孤影正感慨著,看了看懷里的人,她像是抓住了一絲不太顯眼的線。
這根線,越來越明晰了,哪像她什么呢?
不能想,不能想,夜孤影又念叨幾聲。
“以后別隨便抱人知道么?”也不知她究竟睡著了沒,夜孤影想了想還是提醒。
“我可不會?!彼f的有些得意,夜孤影低下頭這才聞到了她衣襟上沾著的酒氣,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身上的。
這丫頭。
“你長得和我哥一樣,戴著面具,我哥才不會來看我的。
我一定是在夢里,在夢里抱誰都不要緊?!彼χ?p> “這屋子你經(jīng)常來?”
“嗯,來啊,清凈?!彼谒龖牙锟┲┲ǖ男χ胺凑紱]人找我,我在哪不是一樣呢?沒人在乎我,他們都當我不存在,也不會有人找我?!?p> “誰說的?”夜孤影輕聲問,“你喝了多少?”
“就兩口吧,我跟我哥一樣,一喝就醉。
哥,我們?nèi)フ掖竽锖貌缓???p> 夜孤影抱著她的手腕一松,心口處一陣發(fā)悶,忽然間她很想逃離這里。
“哥,你怎么呢?你說你最喜歡跟大娘玩了,難道是英兒記錯呢?”
夜孤影沒說話,點了她穴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