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你也夸夸我嘛,你剛才那種話夸夸我呀?!?p> “快嘛快嘛?!?p> 蘇寧晃著尺武楚的手臂撒嬌,兩人沿著樓蘭城的道路往客棧走去。
潮濕的空氣中似乎有雨意在醞釀,涼風(fēng)驟起,帶來了些許的水露。
“快回去,要下雨了?!?p> 尺武楚催促道,不自覺的加快了一些腳下的步伐,畢竟距離客棧還那么遠(yuǎn),這會下雨的話,回到客棧就該成落湯雞了。
一道銀亮的閃電撕開夜空,將整個樓蘭城都給照亮了,緊跟著便是炸雷聲傳來。
風(fēng)雨交加。
短暫的水露之后,雨點(diǎn)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屋檐上,高聳的院墻幾乎被血染成了紅色,整個王家府邸中,地面上都漂浮著一層血水。
隨著王觀昌將最后一個孩童給刺穿,整個王家上下,被滅滿門,尸體橫了一地,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混合著頭頂?shù)谋┯?,將水與血給抹了個干凈。
黑貓跟著趙崗父女回到趙家老宅中,在老宅的門前,黑貓變成回了人的體型,那是一個身材魁梧壯碩的巨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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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持續(xù)了一夜,第二天的天氣格外的涼,陰冷潮濕的空氣帶來了一絲寒意。
天才剛剛亮起,客棧還沒有開門。
街道上一隊身披甲胄的士兵腳踩過地面的水洼停在客棧門前,神情嚴(yán)肅,士兵人人佩刀持弩,弩箭對準(zhǔn)二樓尺武楚的房間,一位身披鎧甲的二境武夫從隊伍中走出。
“踹門。”
圍繞著客棧周圍的街道,密密麻麻站滿了軍隊,戰(zhàn)刀出鞘,弩箭滿弦,只要二樓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這些弩箭將會在第一時間洞穿二樓的木質(zhì)窗戶。
帶頭的首領(lǐng)一腳踹倒客棧門板,踩著門板進(jìn)入客棧內(nèi),還在大堂睡覺的跑堂小二都沒有來得及起來,脖子上立刻被冰冷的刀刃架住。
“去叫那位準(zhǔn)圣的學(xué)生起床。”首領(lǐng)嚴(yán)肅的說。
跑堂小二嚇得腿都軟了,見到外面嚴(yán)肅的隊伍時,顧不得穿衣服,連爬帶跑的沖向二樓,拳頭用力的捶砸在尺武楚的房門上。
尺武楚昨晚深夜才回來,剛睡的朦朦朧朧,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他揉著眼睛拉開房門,見到神情急迫的跑堂小二時疑惑的問道:“有事嗎?”
“哼,有事,大事。”
樓下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回答他的并不是小二,而是樓下那位端坐在凳子上的人。
“蒼龍衛(wèi)谷壘奉命緝拿人犯。”
尺武楚怪異的看向他,余光注意到了門口隊列整齊的蒼龍衛(wèi)士兵。
“我?”
“是的,懷疑您與一起滅門案有牽連,所以想請閣下去一趟公堂?!?p> 谷壘說的很婉轉(zhuǎn),并沒有直說尺武楚就是那位滅門案的制造者。
“沒有弄錯?”尺武楚疑惑的問道。
“證據(jù)確鑿?!?p> “滅門案,我初到樓蘭,人生地不熟與人也并無仇怨,怎么會做這種事?”尺武楚說。
“在下只是一個跑腿的,不明白具體經(jīng)過,請公子不要為難我?!?p> 尺武楚輕笑,“行吧,那便走一趟吧?!彼戳艘谎鄯块g里還在睡覺的蘇寧,囑咐小二道:“一會兒我要是不回來,就給她準(zhǔn)備些早飯?!?p> “公子此去當(dāng)小心未妙?!?p> “呵呵,沒事,不做虧心事,自然不用擔(dān)心鬼敲門?!?p> 走出客棧,尺武楚抬頭看向不遠(yuǎn)處,烏壓壓一片占滿了街道,接近數(shù)百人,皆是做出迎敵姿態(tài)。
這是怕自己拒捕準(zhǔn)備用人海戰(zhàn)術(shù)嗎?
這么多人,怕是一路打過去都要累的夠嗆。
谷壘上馬打了個手勢,隱藏于各個街道角落的弩手全部收回弩箭,身體敲敲退去。
“這么慎重?”尺武楚皺了下眉頭,不自覺的懷疑有人是不是要栽贓陷害自己,所以這群人才這樣慎重的對待自己。
“請問滅門案是哪家被滅?”他抬頭看向馬背上的谷壘。
“到了公堂,你自然會明白?!?p> 谷壘毫不客氣的拉過馬韁,“收隊,把人押送公堂?!?p> 身后的隊列立馬收攏,紀(jì)律森嚴(yán),兩人走過來將枷鎖套在尺武楚的脖子和手腕上。
尺武楚笑了笑,若是但憑身體氣力,這厚重的木質(zhì)枷鎖的確能困住自己,不過自己如今已經(jīng)牽引出了體內(nèi)蛟龍,便是將鐵鎖鏈都給加上也能夠掙脫。
他正想著,兩個士兵一上一下分別將鐵鎖上在他的腳腕與手腕上,并且身后還有把刀一直在頂著身后。
真把自己當(dāng)成死囚了?
尺武楚有些訝異,這架勢不像是懷疑,而是認(rèn)定自己就是那個罪犯,防止自己逃跑掙脫啊。
鐵甲在地面上踩出整齊的步伐,關(guān)節(jié)處的摩擦聲挺起來格外悅耳。
頭頂還蒙著一層薄紗一樣的霧氣,水霧朦朧。
客棧對面的酒樓上,一條窗簾被拉起,身著五爪蟒袍的男子看向街道中走遠(yuǎn)的軍隊,目光露出一抹笑意。
王觀昌站在男子身后,恭敬道:“王爺,剩下的交給我吧?!?p> “不急,先逗逗他,老鼠早早死了,我又該怎么去找新玩具?!?p> 坐在凳子上的蟒服男子喝光茶盞中的水,回頭看向王觀昌,目光威嚴(yán)。
他隨手抽出王觀昌的佩劍,指尖輕彈劍身,劍刃發(fā)出輕吟。
“這就是山上的法劍?和本王的佩劍也差不多嘛?!?p> 男子手掌拍拍王觀昌的后肩走到他身后,“王家的人都死了,那么誰來看到他殺人呢?而且他與王家也沒有仇怨,殺人動機(jī)不夠,總覺得差了點(diǎn)什么。”
“王爺還想做什么?”王觀昌恭敬的問道。
蟒袍男子并沒有回答他,而是自言自語的說:“差一個能夠讓他動手的人,一個動機(jī),你似乎在河倉城激怒過他是吧?”
“是的?!?p> “哦,這樣啊?!?p> 蟒服男子握緊劍尖頂在王觀昌的后背上,“這樣就行了,他帶人上門討人,與你相見,你們二人發(fā)生沖突,他格外憤怒,刺了你一劍,你叔父以為你死了,要報官?!?p> 他沉思了一下,繼續(xù)道:“為了掩飾,他不得已滅了王家滿門,而趙崗之所以僥幸活了下來,是因為這位準(zhǔn)圣學(xué)生被人看到了趙崗與他一起前往王家,所以為了掩人耳目,他威脅趙崗,讓他帶著女兒回家,不準(zhǔn)將此時透露出去?!?p> “對了,趙崗因為禁受不住嚴(yán)刑拷打,最終招供是他殺人,你覺得這樣有問題嗎?”
劍刃從后往前,一直洞穿了王觀昌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