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柳城外的大紅柳林中,虞余站在溪水邊的巖石上打著拳樁,一身拳意流淌,清晨的陽光穿過柳林縫隙照射到她的身上。
從她身后的柳樹后,一位少年走了出來,靜靜地欣賞著眼前的高大女子,她的拳法圓轉(zhuǎn)純熟,每一步走樁與出拳都渾然天成,看起來格外的賞心悅目。
許久后,見虞余沒有停下的樣子,他隨便找了塊巖石坐了上去,滿頭烏黑長發(fā)散落垂下,臉上流露出欣賞的表情。
“不愧是從小就被虞叔叔放在藥筒里面泡大的,這三斤拳意恐怕已經(jīng)讓你領(lǐng)悟完了吧?!?p> “束胸勒的這么緊,擠的不疼?”
少年單手托腮,從腰間乾坤袋中摸出來小酒壺與酒盅,自斟自飲起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虞余。
興許是讓身邊少年盯的久了,感覺非常不自在的虞余收拳扭頭看向一邊飲酒的少年,“張其安,你想干什么?”
“喲,打完了?”
張其安放下小酒瓶,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聽說你二境了,想來找你練練手。”
“沒空?!庇萦噢D(zhuǎn)頭。
“怎么,不敢?”
“呵,我怕打死你?!?p> 張其安的身體轉(zhuǎn)瞬消失,下一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虞余身后,五指并攏為掌,一記掌刀劈砍向虞余脖頸。
“找死!”
虞余彎腰低身,長腿回踢向張其安的頭頂,被他輕松躲開。
“好快的身法?!庇萦喟刁@。
二兩山上自從見識過尺武楚筑基境界一人獨(dú)戰(zhàn)尹太真與蓮花仙子之后,虞余就想過小鎮(zhèn)里面的其他人是不是都各自有秘密,或是偷偷摸摸的修行到了某個境界。
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能夠當(dāng)成對手的也就只有尺武楚,其余人似乎都并沒有什么修為,她也考慮過會不會還有其他人藏的更深,只不過她永遠(yuǎn)沒考慮過這個印刻坊中,手中拿著刻刀的小子。
一直以來,張其安的存在感都是最低的,不與人多交流,也很少出門,除了去學(xué)思堂上課之外,其余的時間根本看不到他,大家很容易把他給忘掉。
“虞余,其實(shí)我一直認(rèn)為你是個不錯的姑娘,你的身材也和你人一樣霸道,我很中意?!?p> “其實(shí)你把束胸取下來,放開自己的胸口,這樣的話看起來就會更好看了?!?p> “住口!”虞余皺著眉頭,一身拳意流淌,雙腿拉開步樁,起手便是三斤拳力。
拳頭掄圓,一拳接著一拳沒有絲毫凝滯,快如奔雷,但是卻總能被張其安輕松避開,每次都是差一點(diǎn)就打中他的身體。
“不行不行不行,太慢了,彈腿的時候屁股再高一點(diǎn)才好看?!?p> 張其安輕松的避開她的拳頭,一邊還出言調(diào)侃她的屁股抬得不夠高。
“你的拳意很充沛,但是出拳還是不夠快,是心境太亂了?”
“怎么,調(diào)戲你兩句就亂了你的心境?這樣你也想做女子武夫?”
張其安側(cè)身避開貼臉的一拳,隨后身體前傾貼近虞余,肩膀猛的撞在虞余胸前,將她撞退,隨后肘部彎曲,一擊直拳硬生生的砸在虞余的胸前將她震退。
“太弱了,我原以為同為二境,你可以在二境與我打個平手,太可惜了。”張其安輕松的說,“看來小鎮(zhèn)里面真的沒有幾個人能夠讓我放開手腳去打一場啊。”
“算了,聽說尺武楚在二兩山露了一手,一招擊敗了尹太真和蓮花仙子的聯(lián)手,這個泥塘里打滾的小子居然偷偷摸摸修煉到了筑基境,真是出乎意料。”
說著張其安拿出刻刀,朝著虞余走過去,“他也快到陳國邊境了,剛好,收拾了你再去收拾他,然后再轉(zhuǎn)路去挨個收拾一下宋錢他們幾個?!?p>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話有點(diǎn)多?”張其安盯著虞余,突然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格外的開朗,像是一個鄰家公子哥。
“我只是很久都沒有說話了,想找個人陪陪我,聊聊天。”
就在張其安靠近不到一步的距離時,虞余瞬間起身,膝蓋向前頂去,肘部也同時砸向他的頭頂。
“這么急著送死?”張其安身體微微傾斜,鞭腿抬起抽中虞余的小腹,將她直接踢的倒飛出去,空中留下一長條血花。
“你只要自薦枕席,主動獻(xiàn)身,看在你雙胸的份上我可以留你一命。”
“呵呵,斷袖之癖!找不到男人了,找像男人的女人?”虞余嗤笑。
“你找死!”
張其安手中刻刀當(dāng)做刀刃向前刺出,直取虞余頭顱,虞余的話無疑刺激到了他的心里底線。
突然間,一道森冷的劍光從柳林上方?jīng)_刷下來,擋在了虞余面前,隨著劍氣落在地上,地面上的柳葉被震飛起來,紅色的柳葉浮空飄飛,穩(wěn)穩(wěn)的停在虞余身前。
一縷劍意朝著張其安沖去,柳葉皆如同鋒利的箭矢,跟隨著劍意激射向張其安的方向。
“好霸道的劍氣!”
張其安身體迅速后退,身體涌出一陣漆黑如墨的濃霧,濃厚的霧氣形成一道屏障,將激射過來的柳葉全部攪碎在身前。
“幽冥九柔勁!”虞余震驚的看著他,“你竟然修習(xí)了幽冥心經(jīng)!”
“功法本就不分善惡,就因?yàn)橛腥擞盟袗?,他就是成為了魔功?”張其安嗤笑,“道家也有敗類,怎么沒人敢說道藏是魔功?儒家也有偽君子,怎么沒人說浩然心經(jīng)是魔功?就因?yàn)檫@門功法太過霸道就說這是邪功不免有失偏頗?!?p> 就在此時,柳林上空傳來一句縹緲的聲音,“再不離開就讓你死在林子里。”
“告辭。”張其安果斷的轉(zhuǎn)身,沒有一點(diǎn)猶豫,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在腦后飄起,直到他離開后,遠(yuǎn)處才留下一句話,“好好等著我,爺要娶了你?!?p> 張其安離開后,林華專才從不遠(yuǎn)處跑過來,小心翼翼的把虞余扶起來。
“沒事吧?”
虞余搖頭,“一點(diǎn)輕傷。”她抬頭看向上空,高聲道:“不知剛才出手相救的是哪位前輩,有如此渾厚的劍意,請現(xiàn)身相見?!?p> 許久,沒有人出聲。
“可能是前輩隨手相救,沒打算搭理我們吧。”林華專小聲說。
“大約是吧?!?p> 虞余扶著林華專站了起來,從衣襟里摸出來一粒生髓丸塞進(jìn)嘴里。
“走吧?!?p> 兩人一瘸一拐的攙扶著走出紅柳林子,沿著小路走向紅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