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天的早晨。
一行人正在收拾行李,準備返回豬村。
周彬的地洞探險建議唄拿破侖先生回絕了,智慧豬人在黑暗和黃昏的環(huán)境中戰(zhàn)斗力會大幅下降。
要是只有拿破侖先生一個人,他倒是也敢下去一試。但是要他帶著周彬,那就有些困難了。
不過地洞入口不是就這一個,豬村的南邊還有一個類似的地洞。
周彬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黃昏的時候他從來不往那邊去,不然看到蝙蝠自然就反應(yīng)過來了。
來的時候他們還是三人一寵,回的時候就變成了四人兩寵,不知道的怕不是還以為在路上發(fā)生了什么。
這一趟來可以說是收獲頗豐,周彬甚至都有些習慣住在蜘蛛森林里了。
這里的蜘蛛個個都是人才,嘶吼又好聽,超喜歡這里的。
帳篷和鍋肯定是帶不走了,就留在這里,反正不會是唯一一次來。
周彬整理了一番物品欄,分門別類排列整齊,方便取用。
豬人和幽靈自然是沒什么要帶的,空著手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一路下來,培根先生進步不小,早已不是那個問東問西的好奇寶寶。
只可惜這對趕路的速度沒什么幫助,因為隊伍里還有個對什么都很好奇的古人。
文森特是真的沒見過,死后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從墳里爬(飄)了出來。以至于他也對什么都感興趣。
換做是一個現(xiàn)代人,穿越到幾十萬年幾百萬年以后,也會是同樣的心情。
截然不同的生態(tài),似曾相識但是又不一樣的物種,每一樣都可以挑起藝術(shù)家強烈的興趣。
這會兒他手上抓著一只蝴蝶,贊嘆不已:“造物主的偉大就在于此?。∧憧催@美麗的花紋,優(yōu)雅的身姿,和隱隱約約透露出的原始氣息......”
周彬面無表情:“說人話?!?p> 文森特說道:“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抓到這么大一只蝴蝶......”
周彬懶得跟他扯皮,伸手拿過蝴蝶一把掐死,丟盡了嘴里。
文森特頓時受到了文化沖擊:“我就說你是個人形的蟲子!你的祖先是螳螂還是蜘蛛?”
蟲形人周彬已經(jīng)不想再反駁了,只是問他蝴蝶的靈魂吃到了沒。
文森特點點頭。
周彬也點點頭:“你果然也吃蟲子,現(xiàn)在我們都是人形的蟲子了。”
幽靈頓時大怒:“我就說你怎么會關(guān)心我的飲食狀況,原來還有陷阱等在這兒?!?p>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當事人文森特先生回憶道:“今天我就要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人類的尊嚴!本來我是想這么說的,但他手里的火腿棒實在是太臟了......”
一路說說笑笑,一天多的路程倒是也沒那么長。
周彬黃昏時就回到了基地,兩位豬人與他告別后就回到了豬村。
文森特自然是留了下來,生怕第二天到了豬村會被不明真相的豬人毒打。
做幽靈就是這么麻煩,很容易就會惹到什么路過的大佬被順手弄死。
他決定低調(diào)做人。
黃昏時分的幽靈神態(tài)萎靡,熬了一白天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胡扯的精力。
周彬一指屋子,示意文森特今天就在里面睡覺。
文森特看看這座像是棺材一樣的建筑,覺得似乎有人在隱射什么,但是又沒有證據(jù)。
周彬又在基地中放下一座帳篷,作為自己的住宅。
老實說帳篷比自己建的屋子舒服多了,又亮又安全,還有床可以睡,超喜歡睡帳篷的。
他走進屋子當著幽靈的面將自己的墊子拿了出來,又在原來的床上丟了些干草,權(quán)當給住客的補償。
文森特臉色便秘,又實在沒力氣跟周彬?qū)?,憋屈地咽下了這口氣。
格羅姆和玫瑰花臺粘在一起,嗞嗞嗞嗞地說著些什么。
基地中沒有點火,好在玫瑰花臺自己就夠亮,安安靜靜地坐在熟悉的石頭火坑邊上。
“睡覺了!”
周彬喊了一聲,格羅姆這才不舍地告別了小伙伴,飛進了帳篷。
夜色緩緩降臨。
在家里睡覺還是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周彬睡得很沉,以至于都沒聽見帳篷外面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
雨點打在帳篷上,發(fā)出沙沙的輕響。
自建的小屋有點漏雨,不過幽靈對下雨無感,反而覺得自己睡的干草更舒服了一些。
基地外面的林子中隱約傳來樹木生長,葉子凋零的聲音。
秋天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第二次月圓也快來了。
周彬在床上嘟囔了幾句夢話,誰都沒有聽清楚。
火堆旁的玫瑰花臺自顧自地忙著自己的事情,它的桌布緩緩飄動,沒有人知道底下有些什么。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周彬就被帳篷丟了出來,他饑腸轆轆,身上是還沒洗掉的血漬和灰塵,一時之間非常狼狽。
他將自己身上穿了許久的長袍甩開,趁著基地里啥都沒有做起了擦菠蘿(注1)猛男。
晚上不睡覺的玫瑰花臺瞬間拉下了桌布,防止這變態(tài)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周彬也不管它,往鍋里丟了些材料就走向了池塘。
他打算提幾桶水燒熱了洗個澡。
隨后他一溜煙地跑了回來,在帳篷旁邊又建了個新的石鍋。將底下的木炭拿走丟掉,這才施施然地去提自己的水。
所以說人類的適應(yīng)性還是非常良好的,現(xiàn)代人兩三天不洗澡會覺得渾身難受,但是周彬這原始人在森林里摸爬滾打了一周,回家了才想起來清潔一下。
“我還是挺干凈的嘛!有些土著一輩子才洗三次澡呢!”
他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把身上唯一的布料甩了開去,自己爬進了那一口新鍋。
這口石鍋不會再用來做飯了,但是以后可以當作澡堂來用。
底下的火堆不緊不慢地燃燒著,將水溫保持在四十度左右。
低了周彬就加大點火,高了他就放點冷水。
光是泡澡還不算,他還興致勃勃地搓起了灰,一時之間愜意無比。
玫瑰花臺把自己的桌布拉得更緊了,生怕這辣眼睛的畫面留在自己的腦子里。
隨后文森特也起了床,剛一出門,就看見鍋里躺了個人。
一時之間他思緒萬千,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最后,他嘆了口氣:“周兄,咱們相識一場,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想不開。你的靈魂我就不吃了,只希望你沒被煮得太爛了不好收拾?!?p> 他飄了過去,打算把周彬撈起來埋了。
幽靈到了鍋邊,無形無知的力量頓時將周彬拉了起來。
周彬已經(jīng)舒服地在熱水里睡著了,卻感覺有人在搬動自己。
他一個激靈,條件發(fā)射地一拳打了過去。
差點挨了打的文森特發(fā)出了一聲尖叫:“鬼?。?!”
他瞬間將拉著的周彬飛了出去。
周彬也冤枉,試問誰能被鬼當作鬼以后還不冤枉呢?
他在木地板上滾了兩圈,剛洗干凈的小麥色皮膚又粘上了灰塵。
他恨恨地爬了起來,嘴里嘟囔著某種學來的豬人方言,對文森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輸出。
文森特一邊是理虧,另一邊是跟裸男吵架氣勢上處于劣勢,趕緊點頭哈腰地道歉。
周彬?qū)⑸砩系幕覊m洗凈,沒了泡澡的興致。
吃完早飯后,他將澡盆中的水倒干凈,又放入清水燒熱,洗起了衣服。
內(nèi)衣和長袍差點就把一鍋水都染黑了。
其他的瑣事當然不用多說,周彬算是忙了一上午,才將家里的瑣碎家務(wù)做完。
中午他躺在墊子上,累到精疲力盡。
“家庭婦男是真的不好當啊?!?
害能咋整啊
擦菠蘿好像是寧波話,赤膊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