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若卻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視線一直定在面前的茶盞上,語帶嘲諷繼續(xù)道:“不知沈大公子看上了我家的哪個鋪子?莊子?我猜,最大的可能應該是與魏墨黎合作的那兩條商道?!?p> 說著語氣中的嘲諷更甚,唇角的笑容也漸漸輕蔑起來,“總不會是我家制糕餅的方子?!?p> 沈靖源將手里快被捏碎的茶盞重重一放,聲音引得兩個孩子回頭觀望。
傅青若含笑安撫了他們兩句,轉眸望向沈靖源,語調淡然:“沈大公子但說無妨,即便是你看上我那兩分做買賣的能力,要我為你沈家效力幾年,也無甚不可?!?p> 畢竟我們只是孤兒寡婦,拿什么與你仗勢欺人的沈家抗衡?
“夠了!”沈靖源被氣得手指微顫,然而縱使他聲音里藏著壓不住的怒意,語氣卻不由自主的含了無奈。
深吸一口氣,想壓一壓心頭那團火,卻發(fā)現(xiàn)這火竟也燒的人心疼。
沈靖源一時不知該如何宣泄,起身氣急敗壞的來回轉了兩圈,又瞪了傅青若兩眼,最終嘆了口氣,坐下來耐心解釋:“我不要你的鋪子、莊子、商道,還有什么……糕餅方子,”
話說出來自己都忍不住抽嘴角,還糕餅方子?虧她想的出來!以為他嫌自家望江樓的糕餅不夠好吃?
又是一陣深呼吸,沈靖源壓著火,繼續(xù)生硬的和顏悅色著解釋,“更不需要你為我效勞。”
呃……如果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效勞,也不是不需要。
傅青若見他著惱,反倒一派云淡風輕起來,鳳眸靜靜望著他,唇角含笑的等他說下去。
沈靖源輕咳,為自己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感到慚愧,抬眸見傅青若面上一派安寧,心里又悶悶的生起氣來,當下冷了臉,語氣冷凝又不容置疑:“我要的,從來都是……阿若,你!”
傅青若愣了一瞬,這才反映過來他在叫自己阿若,又想起最近的那些流言,以及他對待傅晨安的態(tài)度……看來,他知道關于她的那些事。
可是傅青若越發(fā)不解,在這個名節(jié)重于性命的世道,怎會有男人非她不可?眉心微皺,不覺問道:“為什么?”
沈靖源不躲不避,直直望著她,大概是她的毫不動容太刺眼,沉冷的聲音忍不住染了一絲煩躁:“沒有為什么!”
真有為什么,那定是:你生在這世上,便注定是我的!
傅青若清冷的眉眼不覺沉了沉,搖頭道:“我和你?不可能的?!?p> 沈靖源沒有反駁,垂眸靜默了片刻,最終在心里嘆了口氣,時機未到,他不能做的太過,留幾分回轉的余地,徐徐圖之才是上策。
可心口卻悶的厲害,要知道他從不是那種柔情繾綣的心腸,向來也沒什么耐心去解釋一句半句,今天他壓著性子做到這地步,實屬不易。
結果卻不盡人意,還不如一開始就直來直去,只要自己一直對她好,她總有一天會明白,就像當初燕九容那樣……
傅青若不知他心中所想,見他不語也靜默垂眸,一時氣氛略顯冷凝。
眼角的余光瞧見伙計拎著食盒上樓,示意丫鬟上前接了,將飯菜一一擺上桌,便招呼兩個四處探險的孩子過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