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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之初本無名

第二十四章

劍之初本無名 長歌負韶華 2973 2019-10-03 17:46:40

  我……真的沒有……價值……”

  吳天聞言,登時回頭一瞪吳銘,暴喝:“不!二弟,別要退讓!你天性實太仁厚太喜歡退讓了!你可知道,適當(dāng)?shù)耐俗尞?dāng)然可息事寧然,但過份的退讓,卻會令你永遠被人瞧不起!”

  “我們身為男人大丈夫,只要自己認(rèn)為對,認(rèn)為無愧于心的事,便絕對不能退讓!

  即使退半步也不行!”

  吳天說著,又雙目炯炯的瞪著其父吳斌,吳斌只覺心頭更痛,他又再次怒火中燒:

  “好!畜生!那這次爹再不留手了!你就給我去死吧!”

  說時遲那時快,吳斌又已迭連揮出數(shù)十掌!每一掌皆豁盡他的心力,霎時“彭彭”

  之聲不絕于耳,頃刻之間已把吳天一張冷峻的臉,重摑的鮮血淋漓,不似人形!

  可怕的是,吳天竟然仍不哼半聲!為了他自己認(rèn)為正確的事,更為了守諾維護吳銘,他就像鐵鑄一樣!好一條鐵鑄的漢子!好一顆鐵鑄的心!

  “吳天……表哥……”媚兒更是看得呆了,一顆芳心,也在為吳天所受的煎熬而心痛不已,原來,她不單關(guān)心吳銘,其實,她也同樣關(guān)心吳天?

  吳斌亦是愈摑愈痛,他勢難料到,他父子倆因一言不合,竟會弄至這個田地!他已迭連摑了吳天四、五十記耳光,摑得他自己的掌心也在發(fā)痛,他的心更痛……

  驀地,毫無間斷的掌聲戛止。只因為,吳斌蒲扇般的大手掌已停了下來。

  所有家丁婢仆,甚至吳天、吳銘及媚兒皆在詫異于吳斌何以會停手的時候,吳斌已忽地仰添長嘆一聲,道:“我……老了……”

  “看來,我真的老了,實在不及如今的青壯一般心硬口硬!唉……”

  是的!吳斌真的老了!他心中自知,他每摑吳天一記耳光,心頭就在絞痛!換了是十年前,他一定會先干掉這忤逆子再說!但,如今的他,竟不能真的忍心下手摑死他,摑死這個他極疼惜的愛子。

  “爹……”霎時之間,吳天也感到其父對他的掌下留情。

  “吳天?!眳潜蠡舻剞D(zhuǎn)過臉不欲看他,悵然的道:“你很勇敢!你認(rèn)為正確的事,便一定堅持到底!爹,真的老了,實在斗不過你!就隨你的意思讓這畜生留下來吧!不過……”

  吳斌說至這里語音稍頓,方才續(xù)道:“縱然給他留下來,我,也絕不會視他作兒子!

  我也有我自己堅持的事!”

  能讓吳銘留下來,吳天已覺幸運,怎還再有苛求?他答:“放心!爹!吳天也不敢再要求你對吳銘怎樣!反正他有我這個大哥對他好便足夠了!”

  吳天說著一瞄正惘然的吳銘,續(xù)道:“只要我吳天有生一日,誰都無法傷我二弟半根毫發(fā)!”

  吳天這句話說得不無氣概,媚兒聞言亦有一絲絲的感動,沒料到平素如浪子般不羈的吳天表哥,在說正經(jīng)話時竟可如此義正詞嚴(yán),然而,偌大的吳府,似乎還有人并不認(rèn)同他這一句話。

  但聽吳府門內(nèi)戛地傳出一個冷冷聲音道:“是嗎?真的沒有人能傷你二弟半根毫發(fā)?”

  “哈!就讓我來一試!”

  “看!”

  “劍!”

  語聲方歇,一條矯健人影已自吳府門內(nèi)電射而出,射出的不單是這條人影,還有這條人影手中的一柄金劍!

  金色蛇劍!

  天!赫見這條人影,就以手中金色蛇劍朝已武功盡廢的吳銘直刺過去!

  劍法之快之勁之辣,彈指之間已逼近至吳銘眉睫!

  這條身影不單要傷吳銘半根毫發(fā)!

  看來還要取吳銘的——

  命!

  吳府向來只有三個高手。

  吳斌!

  吳天!

  吳銘!

  如今吳銘已廢,極其量,也僅余下吳斌與吳天兩個高手!

  那,又何來第三個高手?

  何來一柄招出便要奪命的金色蛇劍?

  “波”的一聲!就在蛇劍已刺至毫無抵抗之力的英名兩寸之前時,千鈞一發(fā)間,金蛇劍尖赫地被人以兩指一夾,劍勢當(dāng)場硬生生頓止!

  饒是如此,頓止的劍勢仍把英名轟得頭昏腦脹,顯見出劍者劍藝不輕,但更令人嘩然的是及時以雙指夾止劍勢的人,因為那人,正是目前僅于下半成功力的吳天!

  僅是以半成功力便可以指緊夾傷害吳銘的劍?看來,吳天的劍藝較諸來者,更是優(yōu)勝逾倍!

  那蛇劍的主人見自己劍尖被夾,也是不再進逼,霍地收劍回勢,哈哈笑道:“哈哈!

  好!好一個義勇雙全的漢子!吳將軍,你的兒子吳天,武功看來已不在你之下啊!”

  這個手持金色蛇劍的人,所說的話似并非中原口音,吳天、吳銘、媚兒定神一望,只見這個適才出手欲殺吳銘的人,是一個貌約二十來歲的青年。

  這青年雖是一身儒生裝扮,惟一雙眼睛卻是棕褐色的,且輪廓角分明,鼻如鷹嘴,一頭束著的長發(fā)盡管烏亮如漆,細看之下,那種烏黑,卻像是浸染而成。

  他整個人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一種不是純正中土人仕的感覺。

  就在吳天三人愣愣瞥著這青年之際,吳府門內(nèi)復(fù)又傳出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笑道:

  “這個當(dāng)然是了!我們的吳將軍愛子有加,怎會不把所習(xí)所學(xué)傾囊相授?吳將軍之子能青出于藍又何足為奇呀?”

  這個嬌滴滴的聲音,屬于一個嬌滴滴的人;可是這個人本來絕不應(yīng)嬌滴滴的!只見吳府門內(nèi)步出另一個人,卻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女郎,而是一個嬌滴滴的男人!

  不!應(yīng)該說,其實是一個嬌滴滴的老太監(jiān)!

  這老太監(jiān)看上去至少也有六十上下年紀(jì),滿頭白發(fā),但眉稍眼角孕含無限嬌俏笑意,看得人毛骨悚然。

  吳府怎會來了一個不像中原人、卻作中原打扮的人?還有一個不像男人更不像女人的人?

  吳天驟見此二人,不由眉頭一皺,朗聲問:“你們到底是誰?為何要傷我二弟?”

  那個不男不女的老太監(jiān)涎著臉道:“嘻嘻!小子正經(jīng)起來的樣子更是迷人!不怕告訴你,我是宮內(nèi)的太監(jiān)總管‘曹公公’,這位公子,是我與你爹的朋友——‘鳩羅公子’!”

  “我們在你家作客已經(jīng)一整天,適才我兩在門內(nèi)見你如此悍衛(wèi)你那個不中用的二弟,鳩羅公子一時興起,便故意作勢要殺你二弟,看看你是否真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還有,也順勢試試你是否有實力將來為我們‘辦事’!”

  辦事?吳天聽畢,一雙眉更是皺得連成一線,吳銘亦是惑然,應(yīng)雄問:“我為何要為你們‘辦事’?究竟所辦何事?”

  那個一直未有作聲的鳩羅公子此時也笑道:“呵呵!原來你爹還沒有告訴你?很好!

  那就讓你爹親自告訴你好了!”

  隨即朝吳斌一瞄,道:“吳將軍!剛才一試,我已試出令郎確實有為我們辦‘那件事’的實力!只是以他這種性子的人,恐怕未必會愿辦那件事?。【蛣跓﹨菍④姸噘M唇舌勸勸他了!”

  吳斌適才曾與吳天父子對峙,本已顯得心不在焉,此時乍聽這鳩羅公子之言,臉容霎時卻再度凝重起來,一絲不茍、慎重的答:“我,會的!鳩羅公子,毋庸操心!”

  得吳斌重許承諾,那鳩羅公子又道:“很好!事關(guān)重大,那一切都要靠吳將軍了!

  曹公公!我們走吧!”

  說著已向曹公公使了一個眼色,二人不由分說已舉步離開。

  惟是,當(dāng)那個曹公公正與吳銘擦身而過時,卻上下打量了吳銘一眼,像一個潑婦般冷嘲熱諷的道:“啐!素聞吳將軍不但有一個智勇雙全的兒子!還有一個據(jù)說命帶孤星、武功也不錯的義子!今日一見,這孤星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原來只是一毫無斗志要兄長保護的——懦夫!真是羞死奴家了!”

  吳銘聞言,登時無地自容,不知該將顏臉藏往何處?然而就在曹公公說畢此話之際,一股雄猛勁風(fēng)已向曹公公背門疾劈,還有吳天怒極的喝聲:“誰敢侮辱我二弟,便是侮辱我吳天!”

  “給我滾!”

  碰的一聲!那曹公公所習(xí)的想必只是花拳繡腿,那里可擋吳天的怒極一擊?當(dāng)場被吳天轟的人仰馬翻,像一條母狗般直向前翻滾數(shù)丈方止!

  可知吳天有多怒!為吳銘的自尊被辱而怒!

  吳天怒氣未消,還欲上前向曹公公再添數(shù)掌,詎料此時吳銘卻道:“大哥,算了!

  他畢竟是爹的朋友,你何苦要為我……”

  話未說完,吳天的掌已被人一格,原來吳斌終于出手,但聽吳斌沉聲道:“吳天!

  曹公公是朝廷命官,不得無禮!”

  吳天辯駁:“但他卻對吳銘無禮!”

  “哼!侮辱一條狗有什么大不了?吳天,為父已對你諸多寬容,今日大家總算扯平,算了吧!”

  既然吳斌已如此說,吳天顧慮自己若堅持要教訓(xùn)那曹公公,恐怕吳斌日后亦會諸多難為吳銘,只好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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