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話兒有些重了,昭華態(tài)度略軟了些,看著一直低著頭不肯言語的展眉,又輕聲的好言好語地說道:“翎娘,他不是你的良人,若叫傅伯父知曉了,他是不會同意的。”
用情未至深,怎知非良人?
展眉像是不在意昭華的態(tài)度與話語一般,只一想起那心心念念的皇家四子,展眉眉眼中的慌亂都被點點溫柔所驅趕,展眉溫了滿腔話語,輕聲說道:“姐姐憂心,翎娘知曉,只雙妻并嫡,平地驚雷,翎娘擔心的與姐姐不同,就像姐姐也從來只擔心八爺一人,翎娘亦是?!?p> 聲聲念,字字深,偏昭華眉眼間的厭惡卻是怎么也掩蓋不住,只不斷冷笑道:“你才見過幾人?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呢?”
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兒還未曾飄散在這兒四方天里,就唬得雙亦悅人忙直直的跪在地上,雙亦低著頭,滿是惶恐的提醒道:“主兒慎言?!?p> 昭華滿腔怒意此時也是散了大半,倒是那旁反應過來的展眉,便接著話兒道:“姐姐從未說過什么,何來慎言一詞?!?p> 后來的后來,昭華也沒再勸著展眉,昭華看得出來,展眉心意已決,哪怕雙妻并嫡,哪怕逼迫傅府,她也要這般做,昭華能做的,也只是不斷地提醒展眉,萬事小心。
入了秋的天兒更是涼了些,只不管這風再怎么吹,都吹不散姜鶴這心里頭的怒意。
“你說陛下究竟在想什么?就憑那個女人一張嘴,說什么應什么,嗤,連雙妻并嫡都出來了。也不怕……”姜鶴進了書房,見八爺還不緊不慢的練字,也沒那個耐心等著他練完了字再談論事情,話還沒說完就被八爺打斷了:
“急什么?”
姜鶴皺了眉,聽八爺絲毫不見著急的語氣,也不知他是個什么想法,卻也沒再開口說話去打擾八爺練字,而是坐在了離那練字案臺不遠處的靠椅上,那靠椅搭著秋香色椅搭,椅旁的菱花洋漆高幾上擺著瓜果與新沏不久的信陽毛尖。
在姜鶴喝了三四盞茶,八爺才停了筆,骨節(jié)分明的手將擱置在一側的密折拿了起來,走到了姜鶴那將密折給了他,自己坐到了另一側的靠椅上。
姜鶴打開了密折,看到了最后那雙眉已經擰成了一團,直至最后他將密折“啪”的一聲扔到了高幾上,因為用力過猛導致高幾上擺著的瓜果茗碗被掃了一地發(fā)出聲響。
“她想做什么?雙妻并嫡還不夠嗎?”
八爺沒有理會那一地的狼藉,反而越笑越溫和:“自然是想讓本王死,好為她的兒子挪位置。”
看著這個樣子的八爺,姜鶴有些沉默,他們走的太過艱難了些,如今皇帝明里暗里都站在四爺那,世族又被打壓的喘不過氣,八爺身后的世族基本幫不上什么忙,甚至還一個勁兒的拖后腿。
姜鶴屈了指敲著高幾,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說:“不如先下手為強,我去聯(lián)系那幾個大臣讓他們聯(lián)名上奏,為六爺請封?!?p> “景略,你忘了你是怎么來的京城?”八爺微瞇了雙眼將眼底的野心很好的隱藏,沒有說同意與否反而發(fā)問。
姜鶴一愣,還能是怎么來的?說好聽點是在洛陽天子腳下為官,說難聽點就是質子。
“父皇他是什么性子,逼梁王,壓世族,又怎么會對那個女人沒有一點防備?”八爺輕輕吐出了話,心中卻是半點兒數(shù)都沒有,若是有防備也不該答應雙妻并嫡才是,若說沒有防備也不會至今沒給四哥半點兒兵權,想到這,八爺又道:“再等等吧?!?p> 姜鶴挑眉覺得八爺說的有理,可是他還是覺得心里不痛快:“唐州富庶,若七爺真的被封王得了唐州,那四爺手上可就有兵權了,你與他之間的優(yōu)勢可就蕩然無存。”
八爺卻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那又如何,本王手上的是京城的兵,他是唐州的兵,山高水遠。”
姜鶴見此也是懶得再繼續(xù)這個問題糾結下去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我聽到風聲,說是陛下改了主意,要將王家三房長媳所出的兩個女兒指了你做側妃,”說到這,姜鶴皺了皺眉,這陛下是鐵了心的要將八爺與世族綁死嗎?不過幾個呼吸間姜鶴又接道:“是高夫人求得旨,說世族嫡女到底是世族嫡女,哪有成庶妃的理兒?!?p> 八爺聽后,笑意都有些僵,等著笑意柔和了下來才問:“可靠嗎?”
高夫人先下一手雙妻并嫡的棋,后跟著走了步封王的局,現(xiàn)下卻又想著要將他的后院攪成渾水,當真是難為了她,這般費盡心思。
姜鶴挑著眉發(fā)笑,伸出了手想要去拿茶盞飲茶,伸出了一半才想起高幾上的東西都被自己不小心掃到地上了,十分自然的收回了手,他才回話:“六爺今兒才傳了信說,那文妃娘娘是他的人,可笑高夫人幫了別人還沾沾自喜?!?p> 聽后八爺輕扯了嘴角,這皇權就是這樣,你以為你算計了別人卻不想別人也算計了你,只看誰技高一籌。
得了肯定的回話,八爺閉上了雙眼靠著靠椅問:“六哥那里情況怎么樣了?”
“不過是隨軍監(jiān)督不會有什么危險,撈些軍功是沒什么問題的?!苯Q還以為八爺是在擔心跟隨軍隊去往邊境與敵國打仗的六爺?shù)陌参?,便說了實情安慰著八爺。
誰知八爺卻道:“讓他找個機會上戰(zhàn)場,最好添幾道傷疤讓人抬著回來,”頓了頓八爺又說:“做做樣子,別玩命?!?p> 姜鶴起先是不懂八爺為何要讓六爺上戰(zhàn)場的,而后聽到那句“做做樣子,別玩命”才算懂,便笑著應下了。
六爺在那說好聽點是監(jiān)督,說難聽點就是個沒實權的后勤,上戰(zhàn)場有主將副將,根本輪不到六爺,可是若將士們都在拼命,六爺卻毫發(fā)無損,那個女人怕是會無事生非,倒不如直接讓人抬著回來堵上她的嘴。
“世族就算再被壓的喘不過氣,那也是世族,是高氏一族所比不了的,表面如何又怎么能決定以后?!卑藸敹⒅惹暗拿苷塾朴频恼f出了這么一句話,都是他的兒子,八爺不信他真的會將自己置于死地,他便賭,賭這一場父子親情。
……
時光飛逝,轉眼十幾日已過到了離了選秀的日子不過剩了四五日的樣子,離洛陽較遠的參選秀女,這會兒已經是陸陸續(xù)續(xù)到了洛陽城里,倒是更加熱鬧了些。
在這十幾日里,六爺戰(zhàn)場殺敵身負“重傷”被抬了回來,得了軍功在兵部里做事。
四爺?shù)碾p妻并嫡的旨意和八爺納王家兩個女兒為側妃的旨意也已下來,禮部正在籌備,只等著選秀一過便提上日程。
此消息一出驚了不少人,許多老臣都上奏勸諫卻石沉大海。
宋撫晚
沒有棄坑,只是卡文,么么,標題過幾天補上,先這樣放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