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青年激動的身形打顫,那幾人一臉詫異,不可思議的伸長了腦袋張望,這個鄉(xiāng)下青年真弄來什么好東西了?
邋遢青年回過神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車前,一臉癡迷的望著銀白金屬,伸出手顫顫巍巍的輕撫著金屬,就像是在摸什么寶貝一樣,深怕弄壞了。
“是音鐵,是地心音鐵,這么大塊,我的天,太不可思議了?!卞邋萸嗄暝俅未_認,激動的臉型都有些變形,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
看邋遢青年這般模樣,陸南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這定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怎么樣?這塊材料可入得了神匠法眼?”陸南笑道。
“當然,當然,這位兄臺快請進店?!鼻嗄赀B連點頭,一改張狂模樣,謙卑的躬身請陸南進鐵匠鋪。
陸南微微一笑,吩咐跟來的強盜將金屬送到鐵匠鋪后院,自己則直接進了店里。
邋遢青年自始至終一直跟在車旁,眼睛從未離開金屬半步,一臉癡迷的看著眾人將金屬放在院子里,才不舍的回到店里。
“你們趕緊走,小店打樣了,這幾天都不迎客了?!卞邋萸嗄陮δ菐讉€身著華麗的人說了一聲,便開始收拾關門。
那幾人在門口脖子都快撐斷了,就想看看那塊銀白金屬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能讓神匠這般激動,定不是凡物。
但奈何邋遢青年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他們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得搬起黑色隕鐵悻悻的退走了。
收拾停當,邋遢青年將陸南請到后院,癡迷的再次伸手摸了摸銀白金屬,才對陸南躬身作揖道:“在下蒲元,生平唯獨癡迷鍛造之技,兄臺若是信得過我,就將這音鐵交給我來鍛造,在下分文不取。”
蒲元?
陸南腦中飛速翻閱史書,終于想起,史書記載,此人曾為諸葛亮鍛造過三千神兵,是他率先發(fā)現(xiàn)了水質對鍛造兵器的影響,這一發(fā)現(xiàn)比西方還要早一千三百多年,堪稱三國第一神匠。
陸南嘴角不禁上揚,今天真是該當自己走運,不光在南湖底撈了塊神器,還遇到個神匠,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還從來沒有這么幸運過。
“你剛才說這東西叫什么地心音鐵?”陸南不禁好奇的問道。
一說起地心音鐵,蒲元霎時來了精神,一臉興奮的開始介紹,“沒錯,這東西簡直是稀世珍寶啊,據(jù)傳是在地心巖漿里誕生的,質地之堅韌,世上沒有任何一種金屬可與之媲美,更神奇的是,無論在任何環(huán)境下,它永遠都散發(fā)著淡淡的熱量,而且聲音清脆,輕輕敲打便能發(fā)出沁人心脾的優(yōu)美之聲,故名地心音鐵?!?p> 說著,蒲元不由的叩起食指,輕輕敲擊了一下,音鐵隨即便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音,那聲音比樂器之聲還要動聽。
蒲元閉著眼,一臉享受的品味著這聲音,良久才再次開口,道:“七八年前我還是學徒的時候,跟著師傅有幸見過一次,那不過是拳頭大的一塊音鐵,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師傅當時欣喜若狂的模樣,后來,師傅將那塊音鐵融合隕鐵,鑄了兩把劍,一把名曰倚天,一把名曰青虹?!?p> “倚天青虹?”陸南驚訝,如果僅僅是聽蒲元吹噓音鐵,他還不覺得有多厲害,但若這兩把神器都是由音鐵鍛造,那這音鐵的價值簡直無法估量了。
蒲元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世人只知這兩把劍削鐵如泥,卻不知能讓這兩把劍有如此神效是因為鍛造之時加入了音鐵?!?p> 聽完蒲元的介紹,陸南激動的都快蹦起來了,單是加點音鐵就這般厲害,若是全由音鐵打造,那威力簡直想都不敢想。
“不知兄臺想鍛造些什么?”蒲元問道。
陸南盯著音鐵看了又看,心中開始盤算當下所需。
良久,才終于定下,開口道:“我想打一桿長槍,再打一副盔甲,再打一對一尺長的匕首?!?p> 說完又不好意思的小聲問道:“材料夠嗎?”
蒲元聞言大笑起來,道:“這么大一塊音鐵哪能不夠,你說的這些最多用一半足矣?!?p> 陸南這才放下心來,他對鍛造之術一竅不通,要用多少材料一點把握沒有,深怕材料不夠,看這樣子還綽綽有余。
盯著音鐵又轉了幾圈,陸南笑道:“剩下的再給我打一副軟甲,一組小型編鐘,一副手鐲,一副耳墜?!?p> 蒲元一臉詫異,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道:“你拿音鐵打樂器首飾?這簡直是暴殄天物啊?!?p> “什么暴殄天物,我覺得值,它就是無價的?!标懩险f道。
“好吧,東西是你的,你說了算。”蒲元心中痛惜不已,但音鐵屬于陸南,他也不能多說什么,撇了撇嘴,問道,“編鐘數(shù)目有多有少,最少三枚,多則上百枚,你想打多少枚?”
陸南雖對古樂器不精通,但基于他對歷史的了解,一些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略微琢磨了一下,說道:“九枚便好,一定要小,方便搬動,最小的一兩寸,最大的手掌大小即可?!?p> 蒲元聳了聳肩,道:“你想打大的材料也不夠?!?p> 看的出蒲元對如此浪費音鐵很有意見,陸南尷尬的笑了笑,之所以定在九枚,是他也怕暴殄天物遭天打雷劈啊。
“既如此,你且在我這院中住下,大約五天功夫,這些東西都能打的出來?!逼言f道。
“不用了,我還得回家做飯,五天之后我來拿就是。”陸南說道。
“你就不怕我黑了你的東西?”蒲元有些詫異。
陸南微微一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p> 說完,陸南擺了擺手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蒲元看著陸南離去的身影,心中對陸南的為人竟有些欽佩。
回到南湖村,太陽已經(jīng)下山,天色漸漸開始暗了下來,陸南急忙燒火做飯,總算在呂遠即將暴怒之前將飯燒熟。
除了呂遠罵罵咧咧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埋怨陸南,蔡文姬甚至幫著陸南說話,這讓陸南心里樂開了花,比得了地心音鐵都讓他興奮,差點激動的一夜無眠。
五天時間,對于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陸南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這日一早,他便起身前往長安,畢竟是神器,說不期待那是假的。
蒲元的鐵匠鋪依然大門緊閉,陸南直接從后院敲門。
不多時,蒲元便開門將陸南迎了進去,眼中滿布著赤紅的血絲,明顯這些天是在熬夜打造,但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疲憊,反而異常的興奮。
當蒲元將鑄造好的兵器鎧甲拿過來的時候,陸南終于理解他為何那樣的興奮,因為此時他自己都無法抑制那份激動的心情。
一桿長槍一丈六,通體銀白,槍頭根部一只精巧的麒麟雙齒微張,槍頭從口中伸出,宛如麒麟之舌。
陸南抓起長槍掂了掂,入手極重,少說也得三十公斤,不過這對于陸南來說,卻是不輕不重剛剛好。
再看盔甲,正中護心鏡銀光透亮,周圍鑄造著龍鳳圖案圍繞,鳳在下,龍在上,鳳凰張開的雙翅化作護腰裙,而翔龍的雙爪則化成了護肩,盔帽之上,一只白虎圖騰澤澤生輝,單是看著便有一種令人膽寒的威勢。
陸南并未試穿,只是掂了掂分量,這套盔甲比起槍來只重不輕,這個分量一般人穿上去估計活動都困難,不過對于陸南,倒是沒有多大影響。
陸南又拿起一對匕首細細的端量了一番,兩把匕首造型倒是樸素的很,沒有過多的點綴,只是刀背之上有幾道簡單的紋路,刀鋒看上去鋒利無比。
蒲元將一把碩大的鐵錘扔到桌上,笑道:“試試?!?p> 陸南倒握匕首,眼睛微瞇,對著鐵錘正中便劃了下去,并未用多大力,鐵錘卻被齊刷刷削成了兩端,切口光滑整齊,可見匕首有多鋒利。
陸南吃驚的看著手中的匕首,就算是科技發(fā)達的后世,要造出這么鋒利堅韌的匕首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滿意的將匕首別在腰間,陸南又將目光投向那副軟甲,近千個音鐵鍛造的鐵環(huán)相扣,以音鐵的堅韌,一般刀槍估計在這軟甲上連印痕都難以留下。
“吶,這是你要的樂器首飾?!逼言f著話將編鐘手鐲耳墜擺了上來,眼中盡是惋惜之色。
幾樣東西小巧精致,尤其是兩個耳墜之上,蒲元竟然能在這指頭大小的東西上雕出兩只栩栩如生的鴛鴦,這手藝讓陸南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