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jīng)輾轉(zhuǎn),小姐終于找到了,確實在女兒紅酒館當(dāng)釀酒丫鬟。
失蹤少女案就此結(jié)束,不過是請柳砂歌喝了一杯女兒紅,這事就這么輕輕巧巧的處理,邢水和曲火都不禁大嘆,對于柳砂歌那是極為的肅然起敬。
又過了幾日,事務(wù)漸漸的少了起來。
又是一個休沐日,剛好趕上一年一度的休沐日。
三人收拾好案宗,天色漸晚,便一同出了府。
府門邊,是孫溪等待的身影。
當(dāng)然,柳砂歌不遑多讓,一會兒的時辰,也趕到土狼身邊。
街道上人流擁擠,摩肩擦踵。
食物的香氣,慢悠悠的飄散開來,清香帶著絲絲誘惑。
有賣包子的,有賣烤串的,還有賣粽子的,不一而足。
除了吃食,還有一些文玩用品。
有賣玉石的,凈潤的石塊,靜靜的躺在攤位上,任人挑選。
小販話語飛揚,不停的介紹。
有賣古董的,紫釉盤龍紋金花瓶,在夜色的渲染下,看起來,尤為的栩栩如生。
還有山水畫和大家的書法,龍飛鳳揚的優(yōu)雅與氣質(zhì),是沉淀幾十年的優(yōu)雅與氣度。
柳砂歌與土狼并肩而行,孫溪跟在土狼身后,和邢水不時的交談。
幾道身影,落落大方,悠然自在,在一片熱鬧的喧囂中,看起來,也尤為出眾。
有賣關(guān)東煮的,不同形狀的丸子,拼湊在一塊,香辣鮮香的味道刺激著嗅覺。
“來五串關(guān)東煮?!?p> 柳砂歌走到攤位前,付了錢,靜靜的等待著。
幾人有說有笑,又各自拿著關(guān)東煮,往廟會深處的街道走去。
說說笑笑間,不知不覺,夜越來越深。
五顏六色,好似潑墨畫一般,被渲染的越發(fā)深邃與靜謐。
在喧鬧中的一抹靜謐,是土狼和柳砂歌之間少有的關(guān)聯(lián)。
一個孩子在慌亂中,不小心撞了上來,好巧不巧,撞到土狼身上。
“瞧著路,怎么毛毛躁躁的?!?p> 柳砂歌熟稔的數(shù)落到,讓那孩子自行走了。
蘇溪卻更為關(guān)心土狼的身體,話語輕柔,貼心的詢問出聲。
“你沒事吧,土狼。”
“無礙,小事,那么小的孩子?!?p> 簡短的話語,自然是沒什么要緊的。
賣字畫的,賣古玩的,賣小孩玩具的,賣花的,賣貓的,賣玩偶的。
前面是猜燈謎的地方,大紅的燈籠,一處接著一處,還有一些零散的小燈籠,五顏六色的。
上面寫著謎題,讓人們留下謎底,兌換謎底,即可兌換對等數(shù)量的禮物。
“土狼大哥,我們在這猜謎底,猜一會兒,好不好嗎!”
“甚好。”
清雅的應(yīng)和聲,沒有太多的感情。
紅色的燈籠上,是漆黑的字跡,精致小巧的書法,看起來娟秀靈敏。
“說一個字賺一千塊,打一成語?!?p> “一字千金?!?p> 曲火摸了摸腦袋,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簡單,自己又清楚的問題,便快速的回答出聲。
土狼淡淡念出聲,聲音溫潤,帶著不一樣的氣度。
“做夢娶媳婦,歇后語下一句?!?p> 又自問自答的說了出來,話音出聲的同時,視線不經(jīng)意的在柳砂歌身上旋轉(zhuǎn)了一圈。
“盡想好事?!?p> “我也看看?!?p> 看到眾人猜燈謎熱情高漲,孫溪也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又自強的心。
“最大的誓言,打一成語?!?p> 孫溪看著那白色紙燈,臉上帶著輕微的迷惑,稍微有些不解。
還有最大的誓言,最大的誓言,自己在衛(wèi)吏司發(fā)過的入職誓言,算是最大的誓言嗎。
“最大的誓言是什么?”
柳砂歌站在孫溪身邊,淡淡開口,面無表情。
“海枯石爛?!?p> 孫溪點點頭,雖然不太想承認這個答案的正確性,但是這個答案確實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
“原來如此,最大的誓言,??菔癄€,好像是正確的,又好像缺了點什么?!?p> 柳砂歌瞇了瞇丹鳳眼,心下有一點疑惑,目光掠過孫溪,話語卻是對著土狼。
“缺什么?”
孫溪開朗的笑了笑,難得好心的回復(fù)著。
“缺感情。”
兩個人暗中相斗,你揶揄我一句,我揶揄你一句,誰也不甘示弱。
土狼繼續(xù)為大家念著問題,卻不理會孫溪和柳砂歌的斗嘴,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
“形容性情直爽,有話就說的成語是什么?”
邢水最后一個猜謎,聲音委婉卻干脆。
“心直口快?!?p> 現(xiàn)在,只剩下,土狼一個人沒有猜謎語。
一句簡短的話語,聽起來卻極為復(fù)雜。
“最相配的是什么?”
土狼靜默半晌,看了看眾人同樣思索的面目表情,淡然出聲。
“天地?!?p> 曲火站在土狼身邊,表示自己的認同。
“有解?!?p> 邢水也隨聲附和,又發(fā)表了自己明確的見解。
順著土狼的思路,聽起來條條是道。
“好像有很多答案,這個試題是開放性的試題,答案應(yīng)該是不一而足,可以說一個,可以說兩個,可以說三個,還可以說無數(shù)個。既然天地可以,明暗也可以,上下也可以,左右也可以。”
柳砂歌輕笑出聲,一張美麗嬌俏的臉蛋,帶著兩分譏諷與無奈。
“我認為雞鴨是最相配的?!?p> “哈哈哈哈哈哈哈?!?p> 眾人卻緊跟著大笑起來,似乎不明白柳砂歌話語里的意思。
土狼沒有笑,站在原地,眼里露出一絲悲傷。
無緣無故的悲傷,在一眾笑聲中,被黑暗的夜隱藏的很好。
“柳姑娘。”
一道輕聲呼喚,將眾人歡快的思維拉了回來。
“李公子,真巧,在這遇到你?!?p> “真巧,我還有事?!?p> “你先走?!?p> 兩人十分默契的對答,李公子寒暄兩句,便迅速的離開。
像是一陣風(fēng),來去無常。
“唉,那銅公子本來可以病死的。”
不知哪里傳來的嘆息,順著風(fēng),一點點消散開來。
二樓的茶館,一站一坐兩道身影,隱匿在黑暗中。
“壞事者,當(dāng)如何?”
清冷冷冽的嗓音,好似三月嚴寒的冰面下方最深的冰層。
“當(dāng)斬。”
“去吧?!?p> 一道飛鏢,劃破長空,準確無誤的襲擊至柳砂歌的胸口。
刺啦,那是衣服破裂的聲音。
嗚,那是飛鏢,快速陷入皮肉,穿透血管的聲音。
血,咕咕的流淌著。
土狼跪坐在地面上,第一時間接收柳砂歌如斷線一般的身軀,目眥欲裂,泛著滿目的猩紅。
“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