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塵世如潮
早間蕭章被小橘喚醒，一番梳洗凈面，長發(fā)被梳理整齊，換上一席素色白衫穿戴整齊之后，小橘一雙大眼打量著蕭章，蕭章用手輕輕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腦袋，“發(fā)什么呆那？”
小橘小腦袋連忙一縮，雙頰微紅，連連搖頭，“沒什么，沒什么！”，心中卻在想，自家少爺生的好俊俏啊，自己居然看到了，幸虧少爺沒發(fā)現(xiàn)。
蕭章整理好穿戴，看著仍舊在發(fā)呆放空的小橘，小臉蛋紅撲撲的，雙眼無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走進(jìn)前兩手輕捏住小丫頭的臉頰，“想什么吶，該去用早膳了！”
“哎呀！對對對，少爺我們快去吧！”，小橘也不回答蕭章的問詢，只是急忙推著蕭章往膳堂而去。
今日自身父親也在，只是二哥哥一家還未到，經(jīng)過昨日，蕭章依然熟悉了些，熟練的問安，“父親，母親，大哥哥，大嫂嫂！”，一一問禮。
父親蕭鐸相貌看著年輕之時也是一個帥哥，如今人到中年點(diǎn)頭和身有官職更添幾分帥氣中年大叔的味道，“嗯，坐下吧！”
蕭章隨后坐下，小橘在身后侍立。
“如今會試在即，雖說要努力但是也要勞逸結(jié)合，可以向師長同窗多多交流，你大哥哥如今也在家備考會試，閑暇時可以多向你大哥問詢！”
“若有疑惑，也可在我下值后問詢！”
蕭章點(diǎn)頭回應(yīng)，“是，父親！”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章兒的性子，一向內(nèi)斂，此次就算不中也是無妨，還有來日！”，一旁的母親連忙勸解寬慰。
此時二哥哥一家走了進(jìn)來，蕭章起身問禮。
昨日整理書冊才知道父親乃是六部二十四司中任郎中一職，大哥哥今年二十，去年成婚，而二哥哥十八，乃是年初成的婚，自己十六。
兩個嫂嫂也是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大嫂嫂出身武將門戶，所以性子直爽，但是不通文墨，與大哥哥性情不投，雖然大嫂嫂一直想要投其所好，但是未果，所以婚后至今與大哥哥有些貌合神離，二哥哥性格愛玩跳脫，娶得乃是文官家的女子，但是二嫂嫂性格強(qiáng)勢，一直壓著二哥哥。
想想自己這一家人也是頗為有趣。
飯后蕭章回道書房，拿起桌上的書籍，此刻才有時間整理思緒，自己昨夜睡夢之中好像夢到了一些奇詭之景，但是醒來后就只剩下一些恍惚之景，最后好像聽到了一個頌?zāi)盥?，自己以前?yīng)該是從未做過這種夢。
啞然一笑，自己也是有些多疑了，當(dāng)今首要之事乃是眼前的會試舉子試，雖然自己感覺父母對自己考上并不抱多大希望，但是昨日翻看箱中日記，自己失憶之前對考上舉人是有多大期望，又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雖然自己失憶了，但是也因禍得福有了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能力，所以為了自己也要好好讀書。
打定主意之后就將書房之中的書籍一本本翻出，然后一本本看去，自己果然獲得了一目十行的超強(qiáng)記憶里，這些書籍只要自己看過一眼就會牢牢的記在腦內(nèi)，心中欣喜，愈發(fā)看的快了。
金烏西沉，除了午飯時間蕭章前往膳堂用飯后，其余的時間都用來記憶書籍，不論經(jīng)史子集或文人詩書，閑話志異，蕭章一律翻看記憶，隨著不斷記憶，蕭章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速度愈發(fā)的快了起來，慢慢的一書房書籍，自己一日時光就差不多全部記了下來。
晚上用過飯后蕭章就回道書房，將剩余的書籍全部記了下來，當(dāng)放下最后一本書籍，蕭章的心中滿是成就，自己居然獲得了如此能力，一日之功不知勝過了多少學(xué)子努力。
蕭章也未曾自滿，自己雖然只是記下了所有書籍，但是并未通讀其中內(nèi)容，待領(lǐng)悟了其中含義才算可以，今日晚膳時自己已經(jīng)提過，想明后日去兩個哥哥書房看看書，飯桌上兩人也都答應(yīng)，待明日去大哥哥與二哥哥書房，將他們的藏書也記一遍。
心中輕松，在小橘的服侍下就寢，第二日蕭章就先去了二哥哥書房，因?yàn)槎绺绯鲩T會友去了，真好蕭章一人看書，其他人不知，自己也不好解釋，正好免得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自己一本本翻書也顯得奇怪。
一上午時間就將二哥哥書房書籍看完，因?yàn)槠渲杏性S多書籍已經(jīng)與自己記憶重復(fù)，也就不用在記，所以速度很快，下午時間大哥哥出門，蕭章正好前去，一下午的時間蕭章就將其中藏書記下。
回去的路上思索著自己后面的規(guī)劃，推開小院門，就看見小橘正蹲在地上清理著院墻處飄落下的竹葉，小小的身影，正認(rèn)真的拾起一片片落葉放在籃子里。
走過去，輕聲的來到小丫頭身后，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
“哎呀！”，小橘回過頭才看見是自家少爺。
“少爺你回來了！”
“嗯，看完了也就回來了，小橘，我們出門去逛逛吧！”
“真的嗎少爺，好呀！”，自家少爺性格清冷，不喜外出，所以自己也少有外出，小橘蹦蹦跳跳的去將籃子放下，蕭章也去屋內(nèi)取了一些銀錢。
兩人結(jié)伴出門，一路上小丫頭就像是百靈鳥一樣，開心得嘰嘰喳喳，京城為一國之都，城池寬廣，又分許多區(qū)域，蕭章此次出來也沒有什么目的，就是想逛一逛，看看這京城的繁華。
街道之上行人攢動，各種店鋪貨物琳瑯滿目，兩人一路行走，蕭章看著遠(yuǎn)處賣糖葫蘆的小販，“小橘，少爺請你吃糖葫蘆吧！”，此刻小丫頭的目光也注視到了遠(yuǎn)處的商販。
小橘的一雙大眼睛里好像放出了光，如果不是嘴巴緊閉著，蕭章都懷疑小丫頭的口水絕對會流出來了。
結(jié)果商販遞過的零錢，兩人一人一串的糖葫蘆，小丫頭滿臉幸福的對著手里的糖葫蘆大快朵頤，蕭章看著小丫頭一臉美味幸福的表情，瞬間覺得自己手里的糖葫蘆好像也格外美味了。
兩人一路走走逛逛，路上遇到沿街道販賣小食的商販，蕭章都會上前買上兩份，然后和小丫頭一起品嘗。
兩人走走停停，身后的小丫頭則是專心的消滅手里的各色食物，小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格外可愛。
兩人漫無目的的閑逛，隨后看到遠(yuǎn)處人頭攢動，一片叫好聲傳來，蕭章帶著小橘也擠進(jìn)人群，原來是一處撂攤的在表演戲法。
一個身形消瘦的老者，身著灰色衣袍，發(fā)色灰白面容消瘦，下巴一縷稀疏胡須，但是雙目顧盼之間炯炯有神，行走間步伐身形矯健輕快，還有一個小女孩，一身緊身短打，眉目間透著英氣，看年歲應(yīng)當(dāng)與小橘相仿，正在給眾人展示著手中物品。
老者雙拳一抱，聲音洪亮的朝著四方一禮，“初到貴地，承蒙您諸位喜歡，小老兒一身所學(xué)也不過是幾手小把戲，今個和小孫女來都貴地，就給您各位變幾個有趣的小戲法，您各位要是覺得有趣喜歡，無論是金銀或銅子兒，您隨意的賞一個，也是算捧了場了！”
而后蕭章就看著對方拿出一個小盆，挖松了盆里泥土，然后老者自懷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折疊好的手帕，小心得打開手帕，“諸位，有見識的您恐怕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是葫蘆籽，但您可不知，老朽種葫蘆與他人不同，他人種葫蘆要經(jīng)日升月落，還需要陽光雨露四季而生長，最后才能長成，但老朽種葫蘆，生芽抽枝，開花長成也不過片刻而已！”
四周一片質(zhì)疑的喧鬧聲，老者也不惱怒，依舊站立場中臉上笑意盈盈，而后打發(fā)場上的小孫女將盆遞與眾人檢查，眾人打量無誤后，老者將一顆種子埋進(jìn)其中，“諸位，這有子無水也是不成，您哪位有水，可以借小老兒一碗清水。”
當(dāng)下就有一道粗狂的男聲回應(yīng)，“你這老兒，好大的口氣，待我去給你取一碗水來，且看你如何讓這葫蘆籽片刻長成！”，說罷擠開眾人去取水，而場中的老者依舊氣定神閑。
“少爺，你說這老人家真的能讓剛剛買下的葫蘆馬上長大結(jié)出葫蘆嗎？”，看著小橘輕扯自己衣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然后輕聲的向自己詢問。
蕭章?lián)u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等下看了就知道了！”
小丫頭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一雙大眼睛充滿好奇的探究著地上的土盆。
“閃開，閃開，我取來水了，倒要看你這老兒如何讓這葫蘆籽瞬間片刻長成！”，身形粗壯的漢子端著一碗清水走進(jìn)場內(nèi)。
老者的小孫女結(jié)果壯漢手中的清水，而后遞與老者，老者結(jié)果瓷碗，細(xì)小的水流輕輕浸透泥土，老者口中碎碎細(xì)語，也不知在念些什么，一碗清水道盡，而后老者駐立在盆邊也不說話。
有那性子急切的當(dāng)下催促，“老頭，你這戲法不靈呀，這葫蘆他也不長呀！”，一旁的眾人也有順勢起哄者，“就是，你這戲法怕是不靈吧！”
老者也不開言搭話，只是盯著泥盆，起哄的人群中有那眼睛尖利的連忙呼喊，“動了，動了，那盆中的泥土動了！”
眾人連連忙呼應(yīng)，“那動了？真長出來了？你看錯沒有？”
人群盈沸之間，就看見一棵小綠芽冒出泥土，圍觀的眾人看的連吸一口冷氣，“少爺，少爺你看，真長出來了！”，小橘此刻也是滿是震驚，雙手緊緊抓住蕭章的衣袖興奮的呼喊著。
蕭章此刻也滿是震驚，居然真長出來了。
場上的老者圍著小幼苗圍走，單手憑空抬動，口中連呼，“長，長，長！”
就只見盆中細(xì)小的嫩芽迅速生長，翠綠的枝丫憑空盤繞而起抽長，而后開出一朵朵細(xì)小的花朵，微風(fēng)略過，花朵隨風(fēng)搖曳。
老者站在葫蘆藤蔓之前仰望著憑空蔓延開來的枝丫，“既以花開，何不結(jié)果！”，話音一落，就見朵朵白色的花朵飄落，而后花蕾之上迅速鼓出，一顆顆細(xì)小的葫蘆肉眼可見的緩緩成型，人群之中一片驚嘆之聲。
眾人眼看著一顆顆葫蘆緩緩成型吊掛在藤蔓之上隨風(fēng)搖擺，而后老者走進(jìn)藤蔓，摘下一棵青皮葫蘆，遞與方才取水的大漢，“小老兒就以此葫蘆來謝過方才的碗水之情了！”
壯漢茫然的接過葫蘆，而后不可置信的檢查著手中的葫蘆，“是真的，居然種出來了！”
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fā)，眾人連連驚呼，“神了！這老頭真神了！居然真的種出來了！”
一枚枚銅錢，碎銀子像是細(xì)雨一般被拋落場中。
蕭章隨手拋出一塊碎銀，然后就見小橘也取出自己的荷包，然后摸出了一枚銅錢，然后又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又從中摸出了一枚銅錢，然后拋入場中。
場中的老者笑意盈盈的將藤蔓之上的葫蘆一顆顆摘下，一旁的小孫女用一個小筐接住，待葫蘆摘取完畢之后就見這憑空而立的藤蔓迅速枯萎，而后化作一節(jié)干枯的藤蔓掉落在地。
老者朝著四周一禮，“多謝諸位，多謝諸位！”
人群呼喊聲不絕，“老先生，再演一個，在演一個吧！”，老者朝著四方一禮，“諸位，小老兒近期就在此處賣藝，但是今日已晚，諸位若是喜歡盡可以來看！”
回去的路上，小丫頭好像覺得自己手中的小食都沒有那么美味了，“少爺，你說那個老爺爺是怎么辦到的，他是不是神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