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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庭春

第四十六章 長遠(yuǎn)

望庭春 范老菌 3004 2019-09-30 18:00:03

  何悠一腳踩在掉落在地上的綠葉,腳步急促地往前走。

  細(xì)碎的金光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迷人眼。

  他望見坐在亭中的男人,越發(fā)加快了速度。

  丁邑看著他走近,奇怪道:“我說老何,你這么急做什么?有老虎在后頭追你不成?”

  是頭老虎他還能想辦法殺掉它,但現(xiàn)在是比老虎還可怕的東西,殺都?xì)⒉凰馈?p>  他看向正在倒茶的薛溫:“公子?!?p>  薛溫點點頭,慢吞吞道:“出什么事了?”

  何悠額頭急出了汗:“程家那個三姑娘,說是在大安寺抄佛經(jīng),前兩天將佛經(jīng)抄完,然后坐著馬車回府,路上遇到了土匪?!?p>  薛溫放下茶壺,有些奇怪地看向他:“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這件事的確跟公子沒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滿大街都在說公子你出手救了三姑娘……”

  什么?

  薛溫像是有些怔,他救了那個女人?什么時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何悠端起茶碗咕咚咕咚一口喝完,他喘了口氣,繼續(xù)道:“更荒謬的是,居然還說公子你和程三姑娘定了終身?!?p>  薛溫笑了:“定了終身……拿什么定的?”真是無稽之談!

  “五兩銀子?!焙斡频?,“那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說是公子和程三姑娘互換了銀子來定情。”

  狗屁!

  拿銀子私定終身,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

  丁邑臉色怪異,程三姑娘從他們這兒偷走五兩銀子,他們那天去將銀子要回來。從某種角度來看,還真可以歪曲成互換……

  呸呸!什么鬼!他掐斷思緒,看向薛溫。

  薛溫收起了笑,問何悠:“現(xiàn)在京中是什么情況?”

  何悠低下了頭:“這些流言只用了一個晚上,便傳遍了整個京城,眼下只怕壓不下去了?!?p>  那可真夠厲害的,還是說京城這些民眾吃飽了沒事做整天等著看熱鬧?

  薛溫站起身:“那個女人現(xiàn)在在哪?回南陽侯府了嗎?”

  何悠搖搖頭:“沒有,屬下正讓人去找?!?p>  她沒回府?她這是要做什么?

  這個女人報復(fù)起人來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

  …

  京中傳瘋了的流言讓程老夫人很是窩火。

  程蘊兩日前給她送信,說是佛經(jīng)終于抄完,可以回家了。

  可沒料到好好的在路上碰到了土匪,緊跟著程蘊便失去了蹤跡。

  她讓人去找,人還沒找到這流言倒是飛起來了。到底是哪里來的一群不長眼的土匪?

  于嬤嬤掀開簾子進來:“老夫人,三姑娘身邊的丫鬟說是要見您。”

  程老夫人坐直身子:“讓她進來?!?p>  卷卷走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響亮亮磕了個頭,再抬起臉來便是兩眼淚汪汪的樣子:“老夫人,您要給我們家姑娘做主??!”

  程老夫人眉頭跳了跳。

  卷卷哭喊著道:“我們家姑娘沒日沒夜的在寺中抄寫佛經(jīng),只為給老夫人祈福,而今好不容易將那百遍佛經(jīng)抄完,終于可以回到老夫人跟前盡孝,可沒料到路上被一群兇狠的土匪給攔下了,要不是薛家大公子出手相救,我們家姑娘這條命就沒了??!”

  程老夫人揉了揉眉心,這丫鬟真是咋呼:“你們家姑娘現(xiàn)在在哪?”

  卷卷吸了吸鼻涕,道:“請恕奴婢不能說,奴婢只要說了便是害了姑娘,老夫人若是要因此怪罪奴婢,奴婢也就受了,但是奴婢決不能讓別人害姑娘。”

  程老夫人瞇了瞇眼:“誰要害她?”

  卷卷抬起眼,又飛快垂下。

  程老夫人看了于嬤嬤一眼,于嬤嬤會意,帶著室內(nèi)的丫鬟退下了。

  卷卷這才從袖中掏出一根簪子,恭敬地遞給老夫人:“我們姑娘讓奴婢將這個交給老夫人。”

  程老夫人接過,皺著眉細(xì)細(xì)打量著簪子,等看到那一個細(xì)微的字,臉上的所有情緒瞬間消失,她沉了聲音:“這根簪子哪里來的?”

  卷卷又開始哭:“這簪子是奴婢從那些土匪身上找到的,奴婢交給姑娘后,姑娘的臉?biāo)查g白了?!?p>  “老夫人,我們家姑娘只有您可以依靠了啊!我們家姑娘從小就膽子小,眼下姑娘被這些土匪嚇得不敢回來,就怕路上再一次遇到土匪?!?p>  “可沒有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xiàn)在京中全是些對姑娘不利的流言,我們家姑娘真是命苦??!”

  “住嘴!”程老夫人終于聽不下去,出聲呵斷,“你們怎么會遇到薛家大公子?”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碰巧土匪冒出來要擄走姑娘的時候,薛家大公子的人就出現(xiàn)了。老夫人奴婢跟您說,那些人好生厲害!三下五除二便將那些土匪殺了個精光……”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再問下去這丫鬟也不可能說出些有用的東西了。

  三丫頭到底怎么在教丫鬟?啰哩叭嗦的全是廢話!

  卷卷聞言閉了嘴,等出了榮輝堂,這才蹦蹦跳跳哼著歌回了凝翠院。

  姑娘說,只要她將這簪子交到老夫人手上,吳氏便再也沒工夫注意到她。

  現(xiàn)在她在府上橫著走都沒問題!

  于嬤嬤等卷卷走后才重新進了內(nèi)室,程老夫人臉上神情莫測。

  “去把二老爺叫來。”

  …

  …

  孟丞相前腳剛出了宮,薛溫后腳便被皇帝召進了宮。

  皇帝看向眼前的年輕人:“先前朕便問你,可看上了誰家的姑娘?只要你說出來朕便會為你賜婚?!?p>  他靠在椅背上,把玩著腰間的龍形玉佩,神情戲謔:“可你當(dāng)時是怎么回復(fù)朕的?你羅列出了好幾家姑娘的名字,像對菜市場的蘿卜青菜一樣,挑三揀四的,說這個心善那個貌美你不知該如何選擇?!?p>  于是說不如將這些姑娘全賜給他。

  真荒謬!

  “怎么?你現(xiàn)在是做出選擇了?”

  薛溫道:“陛下,流言不可信!”

  皇帝揚揚眉:“你沒救程家三姑娘?”

  “臣沒有!”

  皇帝繼續(xù)問:“五兩銀子定情是怎么回事?”

  “這實屬無稽之談!”

  皇帝似笑非笑看著他:“外面說的有鼻子有眼跟親眼看見了一樣,你帶著人親自去問那個小姑娘要銀子。沒這回事?”

  “臣確實帶著人去要過銀子,但不是定情?!?p>  皇帝有些訝異:“不是定情,那是因為什么?你好好的沒事做跑去問人家小姑娘要什么銀子?”

  薛溫沉默了,他能說是因為被這個小姑娘偷了銀子嗎?多丟臉!說出來皇帝豈不是要笑死他?

  薛溫做了選擇:“臣確實和程三姑娘定了情。”

  皇帝坐直了身子,他是真沒有想到薛溫就這么承認(rèn)了。

  “別人定情不是用首飾就是用香囊帕子之類的,怎么就你別具一格?”

  薛溫道:“臣最歡喜銀子,和心上人定情自然要用臣最喜歡的東西,這樣才能彰顯臣的心意?!?p>  皇帝摩挲著椅子扶手:“如今京中謠言滿天飛,程家三姑娘因為這事名聲受了影響。你若是真心喜歡她,朕便為你們賜婚了。”

  薛溫跪下行禮:“謝陛下恩典?!?p>  皇帝覺得十分不真實,薛溫的婚事拖了這么些年,現(xiàn)在是定下了?這么容易?他眨眨眼,薛溫仍舊跪在地上。

  他試探道:“不過三姑娘如今還小,你若是想娶她,只怕還要再等幾年。”

  “臣等得起。”

  …

  …

  皇帝的一道圣旨,在京中炸開了鍋。

  薛湲剛聽到消息,怔了怔,隨即一臉興奮。

  想不到啊想不到,她哥也有栽跟頭的一天。

  她嗑著瓜子,眼睛亮晶晶,毫不掩飾她的幸災(zāi)樂禍。

  薛溫卻十分平靜。

  丁邑看到何悠又一次腳步匆匆地走過來,心里頭一跳,直道不好。

  果不其然,何悠道:“公子,程三姑娘派回來幾個男人去程家送信,那些男人說是公子您的人,受了您的吩咐保護程三姑娘。”

  怎么這么不要臉!丁邑心中有些憤憤。

  薛溫等何悠把話說完。

  “那些人出了程家,緊跟著便去了我們的鋪子,程三姑娘說她既然成了公子的未婚妻,那就要好好熟悉熟悉我們這邊的情況?!?p>  哪有熟悉夫家的情況跑到別人鋪子里頭去的?恐怕熟悉著熟悉著就把鋪子變成她自己的了吧?這位三姑娘到底和誰學(xué)的規(guī)矩?怎么比強盜還要強盜?

  薛溫卻是笑了:“由她去?!?p>  她想要折騰就讓她折騰好了。

  只要等她長到十五歲嫁給他,再為他生下一兩個孩子,她便可以去死了。

  到時候他會親手結(jié)果了她,不會讓她痛苦的。

  等她死后,他會讓人每年在她的忌日為她燒五張紙錢,沒錯,只有五張,多的沒有了。

  但是在她還沒有生下孩子之前,她須得好好活著才行,不然她的銀子就和他沒有關(guān)系了。

  他是個男人,再怎么沒皮沒臉也不好去動自己妻子的嫁妝。但是孩子繼承自己母親的嫁妝可謂是天經(jīng)地義名正言順。不過孩子還小,怎么會打理鋪子?那么他這個做父親的就得替孩子管一管。

  繞了這一圈,這銀子最后不還是回到他的手上了嗎?

  真是個傻姑娘,怎么會想出這么笨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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