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布魯士的辦公室出來后,已經是晚上九點,方兆龍走在梧桐樹矗立兩旁的校園小路上,仰望著樹葉縫隙中不時閃著耀眼光芒的繁星,心中百味雜陳。
事到如今,只有求助于白云大師了,若能解除自己身上的禁制,不會受到十倍的反攻擊,就算拼死戰(zhàn)斗,也一定不會讓布魯士他們好過。
想罷,他隱藏于一課目測有一百年以上的大樹之旁,其實,附近并沒有學生經過,此時大多數的學生,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小禮堂聽講座,像他這樣無聊閑逛的人,很難見到,但因為習慣,他還是用靈眼觀看了四周的情況,發(fā)現方圓一百米之內無人,也沒有攝像頭,于是開始召喚白云大師。
他本以為,那天丘再生和彭復濤的召喚沒有成功,并非因為他們的誠心不夠,也不是因為程序不對,原因應該就是,白云大師正被某個人拖著,根本無法抽身過來,今天,也許自己的運氣不壞,白云大師甩掉了尾巴,可以到來。
但是叫了半天,他甚至啟用了備用的召喚方法,這種備用方法一旦使用,就已經預示著自己正身處生死存亡境地,白云大師倘若不是十萬火急,一定會現身相見,然而,還是沒有,召喚方法不過令幾片梧桐樹葉掉落,還有幾只小鳥從一棵樹飛上另一棵的枝頭。
難道,白云大師正被人圍攻?而且,這一纏斗連續(xù)了好幾天的時間?
這樣的情況并非沒有先例,在他高一那一年,就聽白云大師說過。
白云大師已經是日火之光的境界,就算戰(zhàn)勝不了敵人,也不至于會受傷遭難,這一點,他是確信的,因為,境界到達日火之光,幾乎已經是不死之身,根本不可能被人傷害。
只是,自己的禁制已經沒有辦法再解除了,這又令他郁悶不已。
他從小路走向寢室,丘再生和彭復濤知道他要去找布魯士,本來是要跟著去的,至少也要在門口站著,一旦有情況,立刻沖進去并肩戰(zhàn)斗,但他制止了,要求兩人待在宿舍,兩人盡管不愿意,但生死關頭,也不敢不依。
回到寢室時,丘再生和彭復濤全副武裝,說是全副武裝,其實也就是站立得筆直,雙手還夸張地握成拳頭,已經做好一切戰(zhàn)斗準備。
方兆龍心中一陣溫暖,臉上浮現出溫暖平和的笑,“你們這是在干嘛?”
“怎么樣兆龍?我們就怕連拳頭都還沒握緊,就被人滅了,所以就做好準備,哪怕只能出一拳,死了也值得了?!鼻鹪偕苷J真地說。
他這想法,不是沒有道理,。方兆龍都尚且會受這樣重的傷,他們兩個,也不過就是給人當靶子罷了,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想過要戰(zhàn)勝敵人,只是想要死得更有尊嚴而已。
方兆龍聽罷兩人的解釋,無奈地苦笑,心中想到:自己死就死了,但卻要連累他們,實在過意不去。
“對了,網上還有什么消息嗎?那個許一個小諾言有沒有什么行動?”方兆龍最關注的,其實是這個,他并不怕成為世人誤解的對象,但就這樣被布魯士等人陷害,實在心有不甘。
丘再生和彭復濤互相對望,卻只是傻笑,沒有說話。
方兆龍一看架勢不對,立刻掏出手機,搜索關于“青狐”的最新微博。
看到那則消息時,他的肺都要氣炸了,險些將手機扔了出去。
最新的關于“青狐”的消息是:許一個小諾言根據搜集到的各種情報,已經將數起暗殺行動的“黑暗使者青狐”鎖定到了哈佛大學的哲學院,而且,青狐是一名亞洲籍留學生。
文章末尾還是一樣吊人胃口地寫著:“后續(xù)會繼續(xù)跟進調查,抓出兇手?!?p> “這簡直就是腦殘,以人類的能力,怎么可能在這里留學期間,到那么多地方去殺人?”彭復濤冷靜地思考了一陣,似乎在為抓到了許一個小諾言的文章中的漏洞而欣喜。
“那人說的這青狐是主使,是團隊作案,專門與人類為敵的?!鼻鹪偕M管不情愿,卻還是默默地說出了彭復濤看走眼的地方。
“我呸……團隊作案,要對付也是對付他們那幫黑暗之神的惡魔,這些人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彭復濤將自己的憤怒持續(xù)下去,只是轉移了一個方向而已。
“對了,兆龍,布魯士那老混蛋承認了嗎?是不是他們干的?”丘再生拿過啤酒,分別遞給另外兩人。
“他沒有正面回答,但已經算是承認了?!狈秸埡认乱豢诒【?,有些黯然。
“還真是他們???那還等什么?我們直接殺出去得了,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然后再告訴全世界,兇手就是他們。”彭復濤怒不可遏,作勢就要沖出去,比方兆龍更著急。
“我有禁制之前,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就更加不可能了。”方兆龍無奈苦笑,繼續(xù)道:“白云大師顯然也是被他們拖住了,所以,想辦法的人,也就只有我們三個而已,但是現在我們幾乎什么都做不了,他們的動作太快,短時間內,將做了那么多事情,而且還在網上引起全世界的憤怒,一旦最后一道窗戶紙被捅破,我們的處境會更加危險?!?p> “為了讓你加入他們,他們就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彭復濤說完,哇啦哇啦叫了好幾聲,他實在不明白,那幫傻瓜是怎么想的,搶人都搶到這個份上了。
“我想冷靜一下,好好想象對策,你們也都休息吧,我有一種預感,明天,是窗戶紙最后被捅破的日子?!狈秸堈f著,臉上露出了意思奇怪的笑意,“來了反而更好,讓他們把所有陰謀詭計都使出來,也許才會有真正的終結?!?p> “不錯,兵來將擋,任他們怎么使手段,我們都接下也就是了?!鼻鹪偕似鹌【疲土硗鈨扇说钠【乒拮苍谝黄?。
三人早早躺在床上,事實上,誰都睡不著,現在的形勢,已經是火燒眉毛了,但他們孤立無援,白云大師也許正遭遇危險,對方的手段又太過卑劣,明天,明天的太陽會是什么顏色,他們此時不敢去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