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絲覺得自己像是被孤立在了一個封閉的空間,她感受不到一絲作為一位領(lǐng)導者該從下屬身上得到的回饋,
似乎沒有人聽從她的命令。
莫爾蒙斯親手將那張寫著軍令的羊皮紙遞給她,就在多德姆和艾米的眼前,就當著他倆的面,尤其是多德姆……
一股詭異的情緒徘徊在她的腦海中,像是有人在她耳邊低語,伊迪絲感到有些煩躁。
打從一開始這些士兵就不看好她,一開始就是這樣,來馬卡村的路上她曾經(jīng)親耳聽到有幾個士兵在茶余飯后聚眾討論她,小瞧她,不服她,聲稱絕不會聽從她的命令。
現(xiàn)在,你們要兌現(xiàn)了嗎?還有多德姆,這位“英雄”,擊敗了樹妖的“英雄”,而且還未傷一兵一卒。
“盜竊者!”
有個聲音告訴伊迪絲,“它”怒斥多德姆是盜竊者,是賊!
伊迪絲沒有反駁,她覺得那個聲音是對的,她損失了那么多人才重傷了樹妖,而多德姆只是過來坐收漁翁之利而已。
為什么這些士兵要為一個“盜竊者”歡呼?還對這個無恥的“盜竊者”唯命是從?
“抓住他!讓你的士兵們抓住他!拿出莫爾蒙斯給你的那張羊皮紙來命令這些愚蠢的士兵,告訴他們該聽誰的!”它在誘導伊迪絲,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將她推入深淵,
“??!”
一聲凄慘的尖叫讓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虛影,伊迪絲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仿佛只要慢一會就會窒息而亡似的。
“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什么?!”伊迪絲覺得自己像是虛脫了一般渾身無力,她的眉角和額頭都掛著汗水,臉色慘白,
“是花!是藍幻花!”她一瞬間就想到了那種花,她差點又中招了!
“多德姆!”她才想起來看看四周,多德姆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過稍微比她好些,周圍的士兵也個個都想丟了魂一樣瞪大眼睛,
“捂住口鼻!”伊迪絲大聲說,隨后她又看向那道打破幻境的尖叫聲的來源處。
她再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就像她第一次看到樹妖一般……
……
尖叫聲來自一名禁魔軍,而此時的他正被一個長相丑陋的怪物提著脖子。
那是一種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怪物,她想不出太多的詞匯來形容它,如果真要找一個比喻的話,她不禁想到了狼人這種魔法生物,
但這個怪物絕對不是狼人,伊迪絲見過狼人,除了都有一雙利爪之外,怪物和狼人相差甚遠,
這只怪物好像沒有毛發(fā),以狼人的角度來看待它的話,那些本來該有毛發(fā)的地方卻全部都長著一片一片的綠葉幾乎將它的全身覆蓋,綠葉上還漂浮著許些綠色的熒光,像是螢火蟲一樣圍繞在它的周圍。
不過,最惹人注目的還是它背后的那東西,簡直就是它腳下那個花苞的縮小版,不過怪物身上的那朵已經(jīng)完全張開,它顫動著,花蕊處釋放著在月光下星星點點的花粉,
它就是害這里的人陷入幻境的罪魁禍首!
那個被捏住脖子的禁魔軍已經(jīng)不再掙扎,他已經(jīng)死了。
“砰!”
怪物無趣的將手中的尸體扔在地上,然后轉(zhuǎn)過頭來注視著周圍的人。
它好像在微笑,以一種獵人注視獵物般戲謔的眼神打量著他們。
那綠油油的眼睛讓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
“呼~”短促的綠色火焰突然從怪物的嘴巴里噴出,嚇了所有人一大跳。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火焰讓伊迪絲不自覺的想起了樹妖,它的身上有很多被燒焦的痕跡,尤其那一片焦黑的樹葉,伊迪絲的印象很深刻。
對了!還有之前樹妖身上的抓痕!就是這家伙做的,都是它做的!它把在禁魔軍面前勢不可擋的樹妖打的奄奄一息,這片森林里果然還有第二個魔法生物!
要逃嗎?
他們逃得掉嗎?
“多德姆?!币恋辖z小聲叫他,
“我在…大人?!倍嗟履吠瑯有÷暤幕卮鹚珱]有后續(xù),
“你覺得我們能贏嗎?”多德姆沒有任何建議給她,她又問,
多德姆再次沉默。
“吼!”
像是炫耀自己的力量,怪物高高立起,然后向四周的土地上噴射綠色的火焰,
火焰所到之處并不像伊迪絲和一眾士兵們所想的那樣化為焦土,而是讓怪物腳下那些枯萎的植物重獲新生,并迅速長大長高。
所有人都很驚訝,恐懼中帶著驚訝,怪物好像也是如此,看到自己火焰下那些猛長的植物之后,它那同樣驚訝的眼神被伊迪絲捕捉到了。
這是在耍戲法嗎?為什么它也會驚訝,這家伙連自己的能力都不清楚嗎?
四周的氛圍好像有點不對勁,伊迪絲也開始懷疑自己最初的想法,這個怪物可能不是差點把樹妖打死的那只,這樣的話,他們還不至于一點希望沒有,
至少這只怪物現(xiàn)在看起來不是那么……具有危險性,雖然它剛才殺死了一個禁魔軍,但是只要它沒有詭異的或者大范圍殺傷性的魔法,那他們就可以靠人數(shù)優(yōu)勢打敗它,或者最少可以逃跑。
“多德姆!”伊迪絲的語氣恢復(fù)了常態(tài),她悄悄拔出長劍,用自己的動作告訴多德姆她的想法,
“拿好你們手中的盾牌!”多德姆也正有此意,他大聲叫到,第一個沖了上去,
多德姆之前的戰(zhàn)果讓他在這些士兵中變的很有影響力,他一聲下令,所有的士兵都跟著沖了上去,
數(shù)把短矛直指怪物的喉嚨!
那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艾迪想要告訴他們,
一切畫面都落在艾迪的眼睛里,但他只能看,卻什么也不能做,還是和第一次一樣,他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腳,也無法大聲喊叫,
這次他又要被迫背負多少血債呢?
鼠人綠色的眼眸仿佛又在他面前泛起,這次只會更加危險,他比誰都要清楚,沒有法師,誰也阻止不了這個怪物,
法師?對了!康納的封印呢?為什么還沒有效果,失效了嗎?我有主動渴求過這種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嗎?
當?shù)谝宦晳K叫響起時,他不再想這些,因為,戰(zhàn)斗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