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上一次擁抱是什么時候嗎?是走出家門前和父母的告別,還是同學聚會上和他或她的喜悅重逢?是戀戀不舍,還是喜極而泣?
還記得上一次擁抱的人是誰嗎?是好久沒能回家看看的家人,還是在困難時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友人?亦或者是,你愛的或者愛你的人?
“你喝多了?!彼屏送谱屗F(xiàn)在有點喘不上來氣的人,無奈又想笑。
“喝這點是不會醉的!”死死抱著她的人依然沒有撒手的意思,把自己的頭壓在佟瞳的肩膀上,像一個巨大的泰迪熊。
“李同學,幫個忙?!闭娴氖且稽c辦法也沒有,她轉頭看著在一旁還清醒著的李柯新,指指像無骨雞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人,“過來把你陳學姐拖走?!?p> “得嘞!”李柯新敬了個禮,從后面架走了軟塌塌的陳怡,讓她倚在自己身上。終于露出廬山真面目的人此刻臉紅了個透徹,嘴里喃喃自語著,看起來不大舒服的樣子。
其實也的確是這樣,喝酒臉紅是由于肝臟產(chǎn)生的一種酶相對比較少,對于酒精的降解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導致酒精不能代謝,才出現(xiàn)臉紅,持續(xù)性的臉紅類似于酒精中毒。換句話說,就和乳糖不耐受是一個道理,喝酒臉紅的人本身并不適合喝酒。這是佟瞳大一時學有機化學時講師補充的小知識,她牢記在心,并盡早制止了陳怡的“嗜酒”。
當然,也不排除她喝的實在是有點多,她看了看垃圾桶里丟著的兩個大箱子,搖了搖頭。
關于陳怡的酒量,都是以前的事了,佟瞳當然知道她在第一次學生會聚餐時喝垮前主席的感人事跡,且不說那個人本身酒量只能算還行,單單就三更半夜陳怡紅這個臉回宿舍把她嚇得以為是什么人破門而入就是心有余悸,人家都說喝多了的人發(fā)發(fā)瘋去去廁所就好,她不,她除了腳下有些不穩(wěn)動作有點大沒什么別的,但是躺下之后就開始說自己難受不舒服,佟瞳查了查資料確定了陳怡至少是應該少喝的人,再加上后來老師提到的酒精不耐受,陳怡同學自此以后便失去了除在聚餐等活動之外品嘗酒精的資格。
別看她這樣,陳小姐愛酒懂酒,雖然不像品酒師一樣是個行家,但是這“禁酒令”可著實把她“饞”的不行。如果她現(xiàn)在依然能夠站在這里,大概其他三個人都會為她的酒量鼓掌稱嘆,甚至大聲叫好,只可惜她也算好漢不提當年勇,竟展現(xiàn)出了一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畫面。
“交給你了?!笨伤闶敲撾x了這個負擔,佟瞳揉著酸痛的肩膀,心里叫苦不迭,誰知道她喝多了還帶撲人的,他們剛穿好外套打算離開,這個醉的不省人事的就突然回光返照一般朝她撲過來,死死的抱著她,嘴里嘟囔的啥一聽不清,就造成了剛剛那副場景。
此刻已經(jīng)是夜里十點半了,公交車早就停了,路上沒什么車,鄭呈銳用手機打了好久才叫到一輛車,遠處燈光閃爍,不一會兒就停在了他們面前。
“師傅,去q大?!崩羁滦路鲋愨狭塑嚕上к囉悬c小,后座坐一個男生兩個女生著實有點緊,況且佟瞳不喜歡這種計程車上的味道,有點惡心,讓她想吐。
李柯新招招手,便和陳怡坐車向學校駛去,留下佟瞳和陪著她的鄭呈銳,燈光下,兩個影子交疊在一起。
“走吧?!毖┮呀?jīng)停了,空氣里雖然清冷但卻很干凈,這里離學校到底不遠,比起要忍受計程車的味道,她更想就這么走回去。
“好。”他收起手機,跟在她身后。佟瞳今天穿了一個長到小腿的黑色羽絨服,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毛線帽,厚打底褲下穿了一雙馬丁靴,栗色的長發(fā)在燈光下有一些微微的發(fā)紅,襯得她整張臉看起來都很白,臉頰被風吹得又有些微微的發(fā)紅,可能也是因為稍微攝入了些許酒精的緣故吧。
她沒有耳洞,耳朵上沒有任何裝飾,卻令人覺得她缺了點什么。
佟瞳在前,鄭呈銳在后,兩個人并無交流,正如這風,此刻安靜又乖巧。他在后面默默的看著她,就像開學第一天看著她醒過來跟著陳怡走出教室,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一樣。
“佟姐?!?p> “嗯……唔!”他突然叫她,她下意識地回頭,卻看到男孩快步從后面走上前,彎腰把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干嘛這是?!彼屏送萍绨蛏系闹匚?,無果,也只能選擇“以理服人”。
“不干嘛?!睊煸谒砩系娜送蝗话l(fā)話,聽起來不是能講的通道理的主兒。
“你喝多了?”什么玩意兒,一個個都喜歡撲她,她以后要是有了高低肩都怪他們。
“嗯,大概吧。”3度的預調(diào)酒能醉就有鬼了,鄭呈銳趁機蹭了蹭,衣服有些涼,但領口附近確實有溫度的,她的頭發(fā)有一種淡淡的香味,有點苦,又有點醉人。
他上次問她,她說是霸王。
的確,他們這種專業(yè)需要這玩意兒。
鄭呈銳裝醉,佟瞳也無法。說實話,她不信,3度的預調(diào)酒,如果他能醉成這樣,大概她還能笑他兩年半,但就上次班級聚會的樣子,她還記憶猶新。
他不可能醉,但他為什么要裝呢?
她又推了推他,他卻把手伸到她身后把她抱住,兩個人緊緊依靠在一起,像是在寒風中抱團取暖。
她無法,她推不動他,周圍也沒有人,她索性就放棄了,兩個手垂在身側,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懷里。
算了,就當他是真的醉了吧。
她聞著少年身上的皂莢香,想起了以前看過的言情小說。男主出場時總是白襯衣牛仔褲,一頭清爽的頭發(fā),一個陽光迷人的笑容,還有一身淡淡的皂莢香。
以前她還吐槽過小說男主為什么都不用洗衣液,現(xiàn)在她嗅著這種味道,但是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還挺好聞的,要是我我也不讓男主用洗衣液。
見鄭呈銳不動,她也只好開始悄悄打量他。藏藍色的夾克式棉服,里面搭的是米白色的粗針毛衣,黑色的貝雷帽很適合他,佟瞳看不到他的臉,但隱約覺得,他缺一副黑邊圓眼鏡。
“在想什么?”他察覺她的出神,忍不住在她耳邊問道。
“在想你該戴副眼鏡?!彼贿呎\實的回答,一邊縮了縮脖子。她不喜歡他這樣,感覺……像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
“我不近視?!?p> “能考上q大的哪個不近視?!辈皇且蓡柖顷愂觯_實,隨著升學壓力逐步增加,當下的應屆考生里面,不近視的真是少之又少。
“哈哈好吧?!北灰徽Z戳破的鄭呈銳笑了笑,她一向聰明伶俐,還有什么能逃過她的眼睛呢?
他慢慢放開她,扶住她的肩膀,低下頭慢慢湊近。
如果是旁人看來,大概就是親吻前的慢慢靠近,佟瞳不是木頭,也看過一些言情小說和電視劇,所以在他的眼里,面前女孩的臉在迅速變紅,除了瞳孔在收縮,其他卻保持著不發(fā)生什么變化。
其實就是在裝淡定。
鄭呈銳有點想笑,但是他忍住了,他湊近她的臉龐,就在快要碰到鼻子的時候停下了,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感覺到自己也有些害羞了,就慢慢放開了她。
“看清楚了?我?guī)У碾[形?!彼嗣亲?,偏開頭不去看她。
他畢竟不是什么情圣,這樣子撩人自己也會害羞。
“嗯……嗯,知道了?!彼财_頭,不去看他?!皠e經(jīng)常戴,磨眼睛?!彼a充著,多半有點緩解尷尬的意思。
“嗯……我平時也不大戴隱形?!彼贿吤亲樱诖锏氖钟钟悬c無處安放,看起來是有點緊張。
“走吧?!彼D過頭,像原來的方向走去。
他跟在她身后,低著頭看著她留下的腳印。
然后一腳一腳踩上去,用大腳印蓋住小腳印。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有點晚,卻沒有帶來刺骨的寒冷,或者換句話說,此刻走在路上的一前一后兩人此刻都覺得不是很冷,或許是因為今天的風很乖,亦或許是心里的暖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
佟瞳此刻心里有點亂,或者說有點迷茫,但不煩躁,她不是傻子,身后的男孩什么意思她不是看不出來,但是她對自己卻不是那么自信。
她突然想起了許詩茵的《白衣少年》里唱道:
你是誰的白衣少年。
是啊,你是誰的白衣少年呢?
她悄悄回頭看了他一眼,少年很乖的跟在她身后,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心里有事的樣子。
果然,他也和她一樣苦惱嗎?佟瞳嘆了口氣,呼出白色的哈氣,就像她眼中的他一樣,朦朧迷幻,就像她害怕的一樣,很快就消失不見。
然而鄭呈銳并沒有這么苦惱,或許對于他來說,心里很多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
上一次和誰擁抱,在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大概已經(jīng)過去很久很久了吧。
但是此刻,他知道,他剛剛抱的人,是他喜歡的人,希望以后,能夠正大光明的給她一個擁抱。
足矣。
章魚冰
冰冰這兩天在反思,自己刻畫的女主會不會有點隨便了,畢竟一開始是個酷girl,但是仔細想想,佟瞳不過就是個怕生的小女生,有的時候她要是說不過你了她自然會擺起酷酷的架子,還有她做事情很認真,認真的人一般都是酷酷的不是嘛!這也算是我寫的一個萌點。 今天的小鄭同學有撩到我,就是那種寫到臉紅的感覺嗚嗚嗚,但是他還是好萌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