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厚實的門簾,盛嬌嬌走進偏廳,便見黃大小姐和她那個不爭氣的妹妹坐在一起,一個青白著臉,一個面紅耳赤。
倒也有意思。
十指纖纖,從斗篷里伸出來,捧著手爐,將身上的斗篷交給冬兒拿著。
“這東西是我們店里的,既然是盛家的店,理應是我先買,怎么成了你的!”
“分明是我先看中,都已經交給馬掌柜打算包起來,你偏偏要搶了去,哪里有這個道理!”
黃大小姐是個軟糯性子,在家中有父母兄長照顧,又無姐妹爭搶,倒真的磨出了一個容易被人欺負的性子。
說話間,鼻尖一酸,眼眶盈滿了淚水,隨時都能掉下兩行淚。
盛嬌嬌掃一眼,不由在心里嘆氣。
這黃月娥哪里會是盛蓉蓉這潑皮性子的對手,要不是馬掌柜差人到府上去請她來,今日這個虧是吃定了。
“黃家姐姐先別氣,氣壞了身子那可不行,先喝口茶順順氣?!笔蓩勺叩揭贿呑?,看向盛蓉蓉:“既是人家黃小姐先看中的,你何苦要和她搶?你這月的月錢才拿到手,就想著花光了?”
“你——!你這個人怎么吃里扒外,別忘了,要不是盛家生養(yǎng)你,你能有盛家小姐的派頭?”盛蓉蓉一聽盛嬌嬌的話,頓時氣上心頭。
好一個吃里扒外的盛嬌嬌,幫著外人欺負她。
吃里扒外?
這吃里扒外的怕不是她,是高氏母女。
“四妹這話從何說起?”
“你自己的做的事情你心里清楚!還要我在外人面前說出來丟了盛府的人么!”
嘖,可真會找借口。
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倒是懂得怎么栽贓陷害。
盛嬌嬌指尖在手爐上輕輕磨蹭,笑道:“四妹的話不假,不過,祖父說過,做生意的人,以誠為本,要講信用,凡事買賣,得有重承諾。”
“和這個有什么關系?”
“你覺得無關?那往后是不是咱們盛家的商鋪,但凡你是盛四小姐瞧上的,一律不許賣給別人了?”盛嬌嬌柳眉一橫,杏眼圓瞪,眼神頓時變得凌厲。
“你……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盛嬌嬌瞬間收起自己的鋒芒,轉而一笑:“我勸妹妹一句,莫嘴硬,這事我說的對與不對,回去問問祖父便知。”
“你又拿祖父來壓我!”
“壓你又如何!”
盛嬌嬌覺得盛蓉蓉完全是一個沒腦子的人,如今這個局面還看不清,光想著出頭。
在盛家的商鋪搞事?
別說是盛老爺子,連盛峰也不會答應。
這盛家的生意好不容易做到今日的規(guī)模,讓一個丫頭胡攪蠻纏敗壞了名聲,盛峰能答應才有鬼。
更別說黃家是藥商,行走買賣多年,廣結善緣,人脈廣泛,日后給盛家穿小鞋、使絆子,那盛家也只能吃了啞巴虧。
黃月娥見盛嬌嬌態(tài)度堅定,是站在她這邊,氣順了不少。
不由得打量起盛嬌嬌來。
生得模樣標致,細眉菱唇,翹鼻杏眼,一雙眼里不說話時也含情帶怯,怪招人心疼。
只是這面色蒼白,連進了屋手爐不離手都不見血色,身子骨怕是不大好。
“黃姐姐,東西已經讓馬掌柜給你收起來,你去外間取便是,四妹不懂事,還請別和她計較?!笔蓩筛惺艿近S月娥打量自己。
倒不覺什么,笑著看向她:“要是黃姐姐還介意,那便等我一會兒,正巧我這午飯還未吃,不如一塊去鄰街的第一樓吃個午飯?!?p> “盛嬌嬌,我這就回去告訴娘!”盛蓉蓉讓盛嬌嬌這番舉動氣得不輕,把桌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掀,提著裙擺往外走。
外面只聽得‘砰——’一聲響,眾人還來不及反應變見一個人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