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苑向來都是主屋,即使盛嬌嬌母親早逝,也不意味著高氏和盛蓉蓉可以住到這里來。
倒春寒的天,風一刮,臉上只覺得冰渣子打過一樣,生疼。
裹著一身襖子,盛嬌嬌捧著手爐坐在烘籠邊上,抬眸看向窗外的雪。
這都三月中旬的天竟然還下起了雪,看來今年莊稼的收成會不錯。
即使不是大豐收,也能讓多少戶人家一年不愁吃。
想著想著,不免想到了鄭家那塊地。
一百畝的地全歸了她,而且這地署名是她的,不是盛家的,往后要是盛老爺子不在了,盛峰和高氏容不下她,她也有一個去處。
靠著攢下的小金庫,在河西這塊地附近購置一處房子,靠著一百畝地過日子也不是不行。
再捎上一個冬兒都不成問題。
便是日后盛峰大逆不道,連盛老爺子也容不下,那她更有理由脫離盛家了。
冬兒掀開厚厚的幔帳,仔細把幔帳攏好,確定不會有風從門縫里滲進來,這才把擱在一邊的東西端著朝盛嬌嬌走來。
身上藍底白紋的襖子里是一件白色的打底棉衣,扎了兩根小辮,小臉讓風吹得煞白。
“小姐,這是庫房那邊送來的單子,說是下個月各院子要分發(fā)的東西,還是按著上個月的發(fā)嗎?”
聞言盛嬌嬌從袖子里抽出手,纖細嬌嫩的手輕輕從冬兒手里拿過清單,隨便掃了一眼便笑了,直接把各院子發(fā)放詳細的單子扔到烘籠里。
好一個高氏,居然敢背著她弄這檔子事,真以為盛峰回來了,就有恃無恐了嗎?
挑起眉梢,盛嬌嬌往后靠著,膝蓋上蓋了一張今年冬天新卸下的毛毯,蓋著可暖和,半點不透風。
上回落水后,這身子就像是留下了病根,不過能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是她命大,這病根倒也不那么重要了。
大夫也說,精心調(diào)理,以后總歸是會好的。
只是會怕風怕冷,到了冬天,多在屋里待著便是。
冬兒見盛嬌嬌的舉動笑了笑:“西苑那邊怕是又要來鬧,不過,老爺應(yīng)該也在回來的路上,小姐真不給通融一下?”
盛嬌嬌輕笑一聲,緩緩閉上眼:“爹回不回來,我做的決定和安排就是這樣,盛蓉蓉那兩個倒霉哥哥也快回來,這么多人替她撐腰,我這會兒不多為難一下怎么能行。”
等那些靠山回來了,她可得多動腦子才能達到現(xiàn)在的效果,多劃不來。
這會兒能氣成什么樣,那都是賺了。
冬兒失笑,伸手替盛嬌嬌按著肩膀,小心力道,生怕讓盛嬌嬌不舒服:“不過二老爺和三老爺也快回來了,之前老爺不是讓他們?nèi)ネ獾剞k事嗎?都去了一年,還把二房和三房的兩位少爺一并帶去,這開了春,府上又要熱鬧了?!?p> 要不是冬兒提起,盛嬌嬌還忘了這一茬。
二房和三房各有一位少爺,二房比三房多一位姨娘,所以二房除了膝下的一雙兒女外,這唯姨娘也生了個女兒,三房只有秦氏的一雙兒女。
尋常時候府上下人見著,那位小姐和盛蓉蓉一般大,盛府稱呼是五小姐,自然是這么稱呼。
不過——
盛嬌嬌打了個哈欠:“有二叔和三叔牽制,我看爹是抽不出空來管教我這個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