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家砸場
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的絲綢綾羅,懸掛在房梁上面,密密麻麻垂落下來,肆意落在地上。
“難得小侯爺親自跑過來一趟,妾身是無比好奇,小侯爺口中所說的小馬姑娘該是何等神仙姿容面貌?!扁忚K般的笑聲從臥榻后面的簾屏后面?zhèn)髁顺鰜怼?p> “本侯沒想到,寧淑人竟然是個如此精致之人,先前房外濃墨重筆的墻色便令本侯贊嘆不已了,更沒想到的是,這房間內(nèi)居然還別有洞天?!惫珜O勝笑著道。
“小侯爺過譽(yù)了,妾身不過是偶有閑心,隨意弄飾一番,哪里值得小侯爺如此嘉譽(yù)?!?p> 珠簾子微微顫動,寧淑人轉(zhuǎn)頭看向公孫侯身旁的那名女子,“這就是那位馬姑娘?”
“妾身沒有想到竟然是個如此金發(fā)碧眼的西域人?!睂幨缛擞牣惖溃半y道小侯爺不知道大明最不喜西域女子?”
公孫勝笑著道,“這女子可與尋常女子不同,她的來歷可有些特殊。”
寧淑人眉頭微皺,不明白其中緣由。
公孫勝將自己是如何拍了那副百鳥朝鳳圖又如何拍下瑪麗蓮的經(jīng)過粗略道出。
“五千萬兩?!”
珠簾不住的晃動,點(diǎn)點(diǎn)珠子間碰撞發(fā)出清脆聲響。即便如此,也難以掩蓋寧淑人的震驚。
公孫侯笑了笑,沒有說什么,仿佛五千萬只是個小數(shù)目。然而他心里早已肉疼的滴血起來,不管怎么說,那可是五千萬兩白花花的紋銀吶!
“沒想到小侯爺居然如此千金一擲為美人,不過,這位小馬姑娘倒生的真是頗多姿色?!睂幨缛死w手掀開珠簾,坐著看向瑪麗蓮。
這回輪到公孫勝震驚了。
年貌仿佛二十的女人緩緩朝著瑪麗蓮走過來,落下的每一腳步仿佛經(jīng)過量一般精準(zhǔn)無比,無形中散發(fā)著難以形容的魅力。
“這!...這是寧淑人?。俊惫珜O勝嘴巴張的老大,一臉詫異的看著。
寧淑人莞爾一笑,仿佛芳齡少女。
“可是,自己分明得到的消息是寧淑人早已年過半百,為何如此年輕?!惫珜O勝呆滯的看著這一切。
“妾身自然是駐顏有術(shù)?!睂幨缛说χ?,動人而不嫵媚,“此間閣中女子,最怕的便是珠老人黃那日,女人就像這花一般,若是凋萎了,便失了香味,你們這些男人便看不上眼來采摘了?!?p> 寧淑人隨意拿起窗邊插瓶里的插花,信自玩弄著那株頂不住而枯萎的花瓣。
公孫勝訕訕撓了撓臉,話確實(shí)如此,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五千萬兩,小侯爺還真舍得?!?p> 公孫勝一向自詡臉皮厚,站在寧淑人面前,看著這位比自己兩世歲數(shù)加在一起都要大的女人,居然不知如何接話,顯得十分尷尬。
寧淑人挑起瑪麗蓮的下頷,眉頭輕挑,仔細(xì)打量著這名西域女人,“骨骼不錯,看上去蠻適合做個戲子?!?p> 一聽這話,公孫勝來了興趣,湊上前去道,“不知道寧淑人能不能教她些清溪閣的技藝?”
“清溪閣的技藝?你是指?吹彈拉長?”
公孫勝小雞戳米似的點(diǎn)頭,他心里正是如此打算的,待西邊那棟酒樓一裝修好,就讓這瑪麗蓮作為頭等招牌,駐進(jìn)酒樓頭等,搞個戲班子吹唱吸引顧客。他也不打算多要多少銀兩,至少唱一場一千兩,否則免談。別的不說,就拿這五千萬兩拍下來的名頭,怕是能吸引不少人興趣。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值五千萬兩。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過程怕是有點(diǎn)艱辛,不知道小侯爺舍不舍得你這五千萬兩白銀落在我這里?”
寧淑人收起手指,繞著滿房垂下的綾羅綢緞,緩緩踏步圍著這兩人轉(zhuǎn)圈打視。
“既然本侯委托寧淑人您來執(zhí)教,自然是全權(quán)放心。”公孫勝眉開眼笑,看樣子自己這事是說成了。
瑪麗蓮?fù)耆牪欢嗽谡f什么,但是看著兩人的目光不斷落在自己身上,生而俱來的直覺也能知道,是在談?wù)撟约骸?p> 不過能被公孫勝拍下來倒也是她的福氣,雖然這位小侯爺有些潑橫敗家,甚至有些狠辣果斷,但是沒有京城權(quán)貴那種蠻橫無理,調(diào)戲良家的惡習(xí)。
本以為自己被拍下來,難免會淪為玩物一般對待。若是按照如此能夠唱曲借以度日,也不失為一種活法。
誰都想活得有尊嚴(yán)些,哪怕是只狗,也不想被人整日圈住,何況是人。
好在,她遇到了公孫勝。無論如何,她至今還是完整之身。
公孫勝自然不知道瑪麗蓮心中的想法,即便知道,也沒有辦法交流,語言的障礙簡直阻斷了一切的一切,惱怒的令他只想錘墻罵街。
公孫勝笑嘻嘻對著寧淑人作揖,“那就麻煩您了,至于銀兩,待我回府上后,稍后會派人把銀兩送回府上。”
對于公孫侯府的財力,寧淑人自然放心不會拖欠,所以至少報以同樣禮貌的微笑。
只是瑪麗蓮見方才一直交談不止的二人,突然互相微笑起來,有些納悶。
更奇怪的是,將她拍下來的這名侯爺,居然將她自己留在了這間女子閨房中,獨(dú)自一人離去。這場面像極了當(dāng)初她被賣到拍賣場那一幕。
同樣的場面,兩個人進(jìn),只有一個人出,更相同的是,每次留下的那個人,都是她。
瑪麗蓮不安的轉(zhuǎn)頭看向?qū)幨缛?,后者臉上的微笑依舊如春風(fēng),只是不知道,春風(fēng)背后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安排好了一切,公孫勝此刻的心情格外舒暢。先是安排好了西邊的酒樓裝飾,再是去裁縫鋪預(yù)定好自己根據(jù)前世記憶設(shè)計的超短裙,最后又將拍下來的這個女人送到這里。
看起來都只是水到渠成,但若是一一安排下來,所費(fèi)精力絕不是一絲半毫。
陽光充裕,微風(fēng)和煦,鳥鳴悅耳,心情舒暢。
但是就像美夢做到一半醒來那么痛苦,就在公孫勝吹著小曲走在街上散心的時候,總有人想要打攪這一切。
公孫勝緊緊皺著眉頭看著面前跪下的張三,自己分明讓他乖乖呆在西邊酒樓那邊看著施工,不要隨意走動??蛇@人非要在自己心情正好的時候突然冒出來,帶著哭腔跪在自己面前。
“少爺…嗚嗚嗚,少爺…嗚嗚嗚?!睆埲蛟诘厣?,一把鼻涕一把淚不住嗚咽著哭腔。
哭聲惹得公孫勝心煩,原本的好心情盡被這家伙壞了。
“跟叫喪似的,哭什么哭!本少爺還沒死!”公孫勝撇起眉頭,不耐煩道。
張三聽到少爺?shù)脑挘K于眼淚汪汪抬起頭來,嘴里哭泣聲不住的嗚咽著。
“什么事情?!惫珜O勝冷冷道。
張三用袖子奮力在臉上擦了一把,袖口濕乎乎的,“少爺…李家公子來咱家酒店砸場子了?!?p>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