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念已經在電話里,了解到了病人的大概情況,心中有了想法。
到了六樓,她徑直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換上白大褂。
然后匆匆趕往手術室。
長長的走廊,壓抑的氣氛,一個個身材高大,氣質勇猛,甚至有的身上還沾有血跡的男人,站在手術室外邊。
焦急,憤怒,擔憂。
“麻煩讓一讓?!?p> 傅念念面容嚴肅,一邊查看病人的病歷,一邊從男人們之間擠過去。
她沒注意到,在她開口的一瞬間,一直垂著腦袋,大手捶進墻壁里的男人,像是遭到了電擊一般,立刻看過來啊。
只是還是慢了幾秒,只看到烏黑的長發(fā),窈窕的背影。
門關上,手術室旁邊的燈牌亮起。
主手醫(yī)師:傅念念。
他死死盯著那一行字。
做手術,跟死神搶人,從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作為醫(yī)生,必須全程緊繃著精神,每一個動作,都要精準、細心、大膽、快速。
這是在人身體上的手術,半點兒都馬虎不得。
不僅是對病人負責,更是要對得起身上的白大褂。
五個小時后,外邊的天空漸漸暗沉,小雨淅瀝的砸了下來。
手術也終于結束了。
傅念念一走出手術室,一群壯漢就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詢問。
“我們劉隊怎么樣了?”
“手術成功嗎?”
“會有什么后遺癥嗎?”
“醫(yī)生?”
“醫(yī)生?”
……
男人粗獷的聲音,大大的嗓門,一個加一個,形成了特別嘈雜的噪聲。
吵得傅念念腦仁疼。
她用力壓了壓太陽穴,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不讓自己變成暴躁噴火龍。
這樣的場景,她見的多了,病人的家屬朋友,都是因為太過擔心。
她能理解,所以即使精神很疲憊了,很想冷著臉出惡語,讓周圍安靜下來。
她還是壓著脾氣,耐心溫柔的一一回答。
“好了,都別圍著醫(yī)生了,去看看劉隊吧。”
一個穿著一身黑的高大男人撥開了所有人,來到傅念念面前。
“醫(yī)生很累了,讓她休息會兒?!?p> 那群糙爺們經這么一提,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瘦弱的丫頭,才剛完成一場高強度手術,需要休息。
他們趕緊道歉,并且讓開路。
傅念念微微一笑,略頷首,大步往自己辦公室方向走。
哪知道剛才幫了她的男人,看到她這樣的反應,臉色一黑。
二話不說,一把抱起她,不顧她的驚訝呆愣,不顧周圍人看怪物一樣的目光,沉聲問道:“辦公室在哪兒?”
其中夾雜著某種隱忍的溫柔。
傅念念猝不及防被人抱起來,小小的驚呼出聲,蹙眉抬眸,剛想斥責這個冒犯了她的人。
可是,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印入眼中,心頭重重一震,要說什么,她全都忘了。
這該不會是夢吧。
可是,這么些年,她也很少在夢里看到他。
鐘颯沒有得到答案,垂眸耐心地重復問了遍。
“哦哦,直走,右轉?!备的钅钸€是不敢相信。
他的變化太大了。
周身縈繞著男人濃濃的、極具攻擊性的荷爾蒙,她看了第一眼之后,竟然有點兒不敢再抬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