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拔劍吧!”
冰冷的話自馬鈺口中說出,讓旁邊動彈不得的郭靖大驚不已,沒想到這半年來一直都慈眉善目的道人竟然也有如此大的殺氣。
楊易神色不變,緩緩地道:“既如此,就讓我見識見識全真派第二代掌教的武功!”
哐啷!
背后長劍倏地出鞘,馬鈺劍訣一引,一道匹練引空而起,長劍如同狂風(fēng)般攪動起來,嗖嗖勁風(fēng)攢射而出,籠罩楊易全身上下。
同歸劍法!
全真派頂尖劍法之一,取同歸于盡之意,劍勢鋪展開連綿不絕,每一招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精妙劍法,因為此劍法殺性過于大而且招式狠辣詭異而絕少出現(xiàn)在江湖之上,是很多全真派弟子壓箱底的絕招之一。
劍身輕顫,隱隱有劍鳴之聲,尤其是在馬鈺高深的全真派內(nèi)功加持下,四周的勁風(fēng)‘嗚嗚’作響,顯露出其一身精湛的內(nèi)功。
楊易眉頭一挑,這個丹陽子不愧是王重陽挑選出來的全真派掌教,單單是這一手劍法和內(nèi)功修為就比長春子丘處機要強上幾分,怪不得他僅僅傳授了郭靖一年的工夫,就能讓其武功突飛猛進,與馬鈺一比,丘處機教徒弟的本事可就差遠了。
“道友好精純的內(nèi)力!”
楊易贊了一聲,雙指一扣,背在身后的青玄劍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劍鳴,長劍出鞘,四周頓時寒光閃閃,紫陽大法運轉(zhuǎn)開來,絲絲縷縷的紫氣頓時在楊易周身縈繞滾動,并逐漸匯聚于青玄劍之上,形成一抹妖異的紫色。
叮!
一劍刺出,青玄劍恰好擋在了馬鈺進攻的路線上,兩間相擊,爆發(fā)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兩人手中的長劍同時猛地一顫,只不過楊易手腕輕轉(zhuǎn),一下子就將反震過來的力道和真氣消弭于無形。
而馬鈺就沒有那么好過了,不入先天,終為螻蟻,紫陽大法本就霸道無比,更何況楊易修為已經(jīng)突破至先天境界,一身內(nèi)功修為比起他要高了許多,在兩劍相擊的一剎那,馬鈺渾身巨顫,身體如遭雷擊一般,猛地向后飛退,腳步連閃,‘噗通’一聲撞在了身后的巨石上,隨即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紫陽大法!”
紫陽派和全真派并成為南北二宗,馬鈺自然對紫陽派的武功極為熟悉,乍一交手就察覺到了楊易體內(nèi)那如淵似海般深厚的真氣,更第一時間就認出了楊易所修煉的武功。
唳!唳……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兩只白山雕的嘶鳴聲,楊易轉(zhuǎn)頭一看,只見江南七怪和一個身穿蒙古服飾的女子領(lǐng)著一隊蒙古騎兵在白山雕的指引下正飛速向這邊奔來,轉(zhuǎn)眼間就來到了山下。
“郭靖!”
原來早在楊易擒住郭靖的那一刻,兩只白山雕就向蒙古大營飛去,在蒙古大營內(nèi)華箏專門找了一處地方喂養(yǎng)它們,這兩只白山雕來到蒙古大營上空不斷地盤旋唳叫,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吸引到了華箏的注意力,和兩只白山雕相處日久,華箏對它們的唳叫聲已經(jīng)頗為熟悉,幾乎沒用多少時間就判斷出是郭靖出了事情,情急之下她連忙找了江南七怪隨著白山雕來尋找郭靖。
楊易看了郭靖一眼,又望了一眼空中不斷盤旋唳叫的兩只白山雕,贊道:“好一對通靈白山雕!你小子福緣不淺啊!”
就在這說話的當(dāng)口,江南七怪等人已經(jīng)帶著華箏飛躍上了山頂,在看到對峙的兩人后齊齊一愣,怎么也想不明白楊易怎么會和一個道人在這里大打出手。
“靖兒!”
華箏和韓小瑩兩人跑至郭靖身邊,反復(fù)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發(fā)現(xiàn)沒有傷之后才長舒一口氣,隨后韓小瑩出手解了他的穴道,將郭靖拉至柯鎮(zhèn)惡等人身邊。
柯鎮(zhèn)惡一杵鐵杖嚴厲地問道:“靖兒,這是怎么回事?”
他雖然是瞎子,但卻其余感官卻較常人發(fā)達不少,一下子就能感覺得到在他前方的兩人,其中一人的氣息正是昨日交手的楊易,而另外一人體內(nèi)真氣同樣醇厚中正,竟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郭靖滿臉通紅地看了看自己的六位師父,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眼神都放在了自己身上,頓時亂了方寸不知道該如何說。
最終,馬鈺開口道:“無量天尊,貧道全真派馬鈺見過諸位?!?p> “丹陽子馬鈺!”
柯鎮(zhèn)惡等人同時一驚,沒想到在這荒涼之地竟能遇到全真派的掌教真人,也怪不得他們吃驚,丹陽子馬鈺的名號在江湖上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模钇鸫a名氣比起他們江南七怪要大得多,難道此人來到這里是特意為了他們和丘處機之間的那個賭約而試探一下郭靖的深淺?
想到這里,江南七怪等人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柯鎮(zhèn)惡更是厲聲說道:“馬真人,離嘉興比武之日還有一段時間,你們?nèi)媾蛇@么快就坐不住了?甚至還勞得你這位全真派掌教親自跑來試探我們這徒兒的深淺,你們?nèi)媾梢参疵馄廴颂趿税???p> 此言一出,郭靖頓時顯得急躁起來,連忙為馬鈺辯解道:“大師父,不……不是這樣的。”
朱聰一把抓住郭靖的手腕問道:“靖兒,你什么意思?”
郭靖有心想把真相告訴六位師父,但是他答應(yīng)馬鈺不將這件事說出去,雖然馬鈺就在眼前,但他卻仍一臉焦急地搖了搖頭。
“諸位不用為難郭靖,這件事是貧道的不對。貧道的丘師弟和諸位曾打了一個賭,雙方各尋找到郭、楊兩位義士的后代,約定十八年之后在嘉興比武,敝師弟是修道練性之人,卻最愛與人爭強好勝,這一點可謂是教訓(xùn)慘重?!?p> 說著,馬鈺看了一眼楊易有繼續(xù)說道:“丘師弟與六位大俠賭斗之事貧道也是知曉,說起來這個孩子淪落到如今這個境遇還是因為丘師弟,貧道半年前偶遇這個孩子,從他口中得知其身世,又見他心地純良,便擅自教了他一些強身養(yǎng)性、以保天年的法門,事先未得諸位的允可,還望見諒。
諸位放心,貧道未曾傳授給他一招半式的武功,我們之間更無師徒名分,說起來這也只是一個善緣,倒也沒有壞了武林中的規(guī)矩?!?p> 此言一出,江南七怪等人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雖然心中仍有一些詫異,但馬鈺在江湖上的名聲極好,想來也不會出言誆騙他們。
“靖兒!”
柯鎮(zhèn)惡想了一會,把郭靖呼喚到跟前,同時手指馬鈺道:“給這位道長磕三個響頭!”
郭靖不敢違背,恭敬地跪下給馬鈺叩頭,而馬鈺溫顏微笑受了郭靖的三叩之禮,他明白柯鎮(zhèn)惡的心思,一方面感謝他傳授郭靖武功的恩情,一方面又絕了郭靖拜他為師的念頭,不過他本就沒有收郭靖為徒弟的打算,對這三叩之禮自然是欣然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