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欺人太甚

　　一身清涼秀美的裝扮，阿玲今天真是楚楚動人。她上身著一件淺粉色的薄衫，腰下是一件淡綠色的百褶裙，腳上是一雙輕便的白布鞋。她輕快地躍上開元寺大雄寶殿的石階，和陸文龍走進祥瑞莊嚴的大殿。

　　阿玲來到佛像前，雙手合十，虔誠地跪下，口中念到：“如來佛祖保佑……”陸文龍也跟著跪在如來佛像前，合掌跪拜。兩人在開元寺的殿宇古樹間興高采烈地游覽了一番，大概一個時辰的光景，兩人才意猶未盡地走出來。

　　在開元寺外的街頭，這時人流多了起來，喧嘩的街上有些賣渴水的小攤。在寺外不遠的一個街角，阿玲在一個小攤前停了下來。

　　“阿嬸，給我來兩杯葡萄渴水?！卑⒘嵋藘杀目仕?。

　　“好咧，姑娘，這是最新鮮的葡萄剛剛做的?！毙偟陌鸷芸斓卮饝?yīng)著。

　　阿玲遞給了阿龍一杯。

　　“多謝……”陸文龍也有些干渴，接過杯子，“咕?！緡！钡貢筹嬮_來。陸文龍一陣清涼下肚，心中一陣驚喜：這不就是葡萄味果汁嗎，味道極好，顯然是添加了天然的蜂蜜。

　　阿玲丟給了攤主兩文銅板。

　　兩人繼續(xù)不緊不慢地往回走著。阿玲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阿龍，前面那家小店的湯包味道很好，走，帶你去嘗嘗?！卑⒘嶂钢懊娴囊患倚〉甑?。陸文龍?zhí)а弁?，只見那家店前的棗紅色旗幌上有兩個大字：“湯包”。陸文龍不禁也加快了腳步。

　　兩人走進店內(nèi)，一股湯包的香氣襲來，勾人腸胃，陸文龍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二人坐下來要了兩份湯包。店里也坐了三五個客人，有男有女。阿玲看見店里有位姑娘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一碗烏亮軟嫩的仙草凍，阿玲也跟店家要了兩碗。

　　這是仙草搗汁后，加水和米粉煮開做成，三伏天也凝結(jié)成凍，食用時加少許蜂蜜，是夏日消暑的清涼美食。這店家在夏日也有經(jīng)營這種小吃。

　　二人胃口大開地享用著桌上的黑白兩色的美食。

　　這時，店門口走進兩個步態(tài)有些趔趄的年輕男子，一胖一瘦，似乎有些喝醉酒的形態(tài)。

　　“掌柜，來兩個仙草！”其中一個男子大聲喊道，眼神有些迷離，滿身酒氣，顯然是喝醉了。

　　“對不住了，兩位公子，今天的仙草賣完了，只有湯包啦……”掌柜笑呵呵地給兩人賠不是。

　　但這兩人非要吃這家的仙草凍，說喉嚨干渴難耐，一定要吃仙草凍，要讓店家馬上做出來。店家一時已經(jīng)沒有仙草可熬煮，只能好生解釋了一番。

　　這兩個醉漢有些不依不饒，聲言要砸了館子。兩人在店里大聲喧嘩，弄得店里的客人都停下來觀望。

　　“兩個醉鬼！”阿玲跟陸文龍輕聲地嘀咕了一句。

　　掌柜只好和這兩人折騰了好一陣子。這時，那個先前坐在店里吃仙草的姑娘起身要結(jié)賬離開。只見那個姑娘丟了幾個銅板給掌柜正要轉(zhuǎn)身出門。應(yīng)該是聽出是外地口音，那個較胖的醉鬼一下子攔住了她。

　　“耶，這位姑娘好生面熟，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見姑娘體態(tài)豐滿，面容姣好，胖子的眼神有些放肆無禮。

　　“公子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姑娘無奈地回應(yīng)。

　　“不會不會，我肯定在哪見過你嘛！”胖子還要糾纏。

　　“哦……哦，這位姑娘，敢問尊姓大名，今天我大哥邀請您一起喝杯酒，姑娘一定要賞光?。　绷硗饽莻€瘦高個的酒鬼也湊過來笑著打趣。

　　“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會喝酒，我還要趕路……”姑娘不想繼續(xù)和這兩個無賴糾纏，眼神厭惡地轉(zhuǎn)身想盡快抽身。

　　胖子一下子拉住了姑娘的手臂。

　　“你要干什么？”姑娘用力一甩，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胖子的下巴。

　　“哎呦！”胖子叫了一聲，一手捂著下巴，睜大眼睛兇巴巴接著喊道，“小丫頭還敢打人，我看你往哪走？”

　　胖子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發(fā)現(xiàn)竟然磕破了嘴。胖子有些氣急敗壞，用力拉扯住姑娘的衣袖。姑娘要用力甩開，卻一下子甩不開。這時店里有兩個怕事的顧客，急匆匆地先離開了。

　　那個瘦高個見到這個情景，沒有勸解，卻好像得了道理，舉起一個巴掌，朝姑娘臉頰扇了過去。

　　“好一個不識抬舉的臭丫頭，你也不看看我大哥是誰，我看你今天是走不出泉州城！”瘦高個醉鬼口中罵罵咧咧，動起了手。

　　姑娘躲閃不及，白白挨了一個巴掌。外地姑娘一臉委屈，淚水涌了出來。

　　阿玲看得怒火中燒，“嗖”地站起身道：“還請兩位公子放了這位姑娘離開，人家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我們不應(yīng)該為難人家??！”

　　“你是什么人，關(guān)你屁事！”胖子兇狠回應(yīng)。

　　“你們無故輕薄人家弱女子，實在是欺人太甚！”阿玲面無懼色。

　　瘦高個轉(zhuǎn)身瞪眼看看阿玲和陸文龍，覺得他們面善，很快換了個笑臉：“要不，這位姑娘一起和我們哥倆一起去喝兩壺？！”說完就要過來拉扯阿玲。

　　還沒等陸文龍反應(yīng)過來，只見阿玲右手迅即抓住對方的手臂，一個就勢順手牽羊，右腳向前一伸，右手隨即發(fā)勁用力一拽，瘦高個整個人竟趴倒在地上。

　　胖子見同伴倒下，餓虎撲食一般朝阿玲猛撲過來。阿玲雙手如白鶴亮翅一般，撥開胖子的魔爪，近身發(fā)勁，用雙肘猛擊胖子的雙肋。胖子不服，抓起一把木凳要砸阿玲。

　　“阿玲小心！”陸文龍喊道。

　　阿玲躲閃開來，沉著應(yīng)戰(zhàn)，她又是一個近身發(fā)勁，全身一扭、一繃、發(fā)力，胖子虛胖的身軀應(yīng)聲倒下。胖子完全不是阿玲的對手，敗了下風。阿玲動作利落，出手快捷，讓陸文龍竟沒有機會幫忙。

　　兩人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胖子指著阿玲和那位姑娘：“老子今天是喝了酒，你們給我在這等著……”

　　兩個醉鬼見討不到便宜，罵咧咧地溜了出去……

　　見兩個醉鬼灰溜溜離開，眾人都連連叫好！

　　“姑娘打得好！”……

　　“這幫無賴，就是欠打?！?p>　　“喝！這叫惡馬惡人騎，姑娘好身手，打得好！”看熱鬧的好像都不怕事大。

　　開場迅速，收場也簡潔，那個被糾纏的外地姑娘也還沒有離開。

　　“多謝姐姐出手相救！”外地姑娘雙手作揖，一臉感激。

　　“妹妹不用謝我，我只是看不下去，你一人在外，還是要小心為好，這里不好久留，你還是趁早上路吧！”阿玲回答道。

　　“多謝姐姐搭救之恩，今日無以回報，來日江湖相見，一定涌泉相報。”外地姑娘再次答謝，告辭離開。

　　陸文龍感覺這個外地姑娘語氣不凡，不像是一般的農(nóng)家女子。

　　阿玲和陸文龍也匆匆結(jié)賬離開了小館。路上，阿玲叮囑陸文龍回家后不要提起今天打架的事。

　　阿玲擔心阿爸會責怪她愛出風頭。陸文龍笑著答應(yīng)了阿玲。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快步地趕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