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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歸行

第三十九章 詭異的丹心境

劍歸行 竹酒香 3213 2019-09-16 10:00:00

  這一劍沒有殺機,也沒有劍氣,只是一道純粹的劍光,與那戾氣繚繞的一劍相撞,余杭連人帶劍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擂臺上,短劍脫手,滑落在余杭不遠(yuǎn)處。

  季江南倒抽一口氣,丹心六劫,沈云川這一劍出得極為隨意,卻絲毫沒有掩飾自身修為,沈云川的內(nèi)力修為,至少在丹心六劫,比之余杭的師父秋涉,僅三個小境界之隔。

  眾少年震驚不已,木華生也一瞬失神。

  高臺上云道舒站起,也有些驚訝,他雖然早看出沈云川境界至少在丹心境之上,但卻不知道他具體到哪一步,如此年輕到達(dá)如此高度,若是沒有宗門勢力大力培養(yǎng),絕對不可能,但這年輕人看著眼生得很,到底是哪一家的弟子?

  一旁的賀一刀也震驚不已,這人竟然在內(nèi)力修為上已經(jīng)與他持平,這是個什么怪物?有如此妖孽人物,計劃是否能順利進(jìn)行?

  賀一刀憂心忡忡。

  而沈云川對面的余杭心中震驚更是翻江倒海,丹心境,他連勝化海初期季江南都不能穩(wěn)贏,如何面對丹心境武者?這樣的人物,又怎會與季江南那種身名狼籍之輩混在一起?

  余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內(nèi)心越發(fā)不甘,憑什么季江南總有那么好的運氣?季江南搶了他本來要拜的師父,踩著他成為七劍門年輕一輩第一人,明明一身罪孽身敗名裂,還總有那么多人愿意幫著他。

  余杭當(dāng)初,是奔著凌劍閣去的,可惜曲難行沒要他,反而單令挑了季江南為弟子,余杭與季江南的恩怨,其實是從拜師開始的,后來他被秋涉收下,秋涉與曲難行不對付,余杭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朝季江南發(fā)難。

  余杭不得不承認(rèn),季江南比他優(yōu)秀,這個事實使得余杭自傲的心中埋下一顆自卑的種子,而打敗季江南,也成了他的一個魔障,此刻面對多重打擊,余杭的心態(tài)已經(jīng)失衡,他扶著地板站起來,撿回掉落的劍,重新站在沈云川對面。

  沈云川望著瀕臨崩潰的余杭突然覺得無趣,收劍入鞘:“不打了不打了,走了?!?p>  說罷走到臺邊,足尖一點,踩水回到廊亭下。

  擂臺上水霧繚繞,余杭握劍的手在顫抖,覺得收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寧愿被打下臺去,也不愿意這么可笑的獲得勝利。

  季江南望著臺上的余杭,擰起了眉毛,余杭心境失控了,此刻一念偏差,就會走火入魔。

  余杭慢慢的將劍插回背后,戾氣逐漸斂回體內(nèi),抬頭對上季江南的目光,眼中的赤紅還未褪下,看不出情緒。

  余杭從臺上回到廊亭,落座后一言不發(fā)。

  其他幾名幽劍閣弟子只當(dāng)他是受了打擊想要靜靜,也就沒人敢上前去問,各自小心翼翼的坐著。

  季江南看了一會兒也收回了目光,往對面看時沈云川也不見了,大概是被姜潯拖走了。

  四方會規(guī)則與江州試劍會差不多,分階段勝出,最后站在臺上的當(dāng)為魁首。

  剛才沈云川驚艷一劍使得在場眾少年心生挫敗,可后來沈云川先認(rèn)輸下場,那個怪物不參賽,少年們心思又活泛起來。

  第一次被余杭拔了頭籌,第二場沈云川主動認(rèn)輸,而余杭也沒有繼續(xù)守擂,這第三場,究竟誰上?

  高臺上賀一刀對石磊使了個眼色,石磊點頭,躍上廊亭邊上的假山石,縱身落下,搶先進(jìn)入擂場。

  “這位小友,你可有要挑選的對手?”云道舒問道。

  四方會規(guī)則之一,就是先上陣者可以自行挑選對手,若無對手可挑,便由眾人中有意向者主動上擂。

  石磊剛要搖頭,突然眼神一凝,抬手指向季江南。

  “有,季江南?!?p>  眾人之間一陣竊竊私語,如今季江南身名狼籍,在各世家門派之中皆有耳聞,只是從來未見其人,聽得石磊叫陣,皆好奇的看過來。

  季江南有些不爽,這一個兩個的怎么都沖他來的,合著他比沈云川還討嫌。

  “小友可應(yīng)戰(zhàn)?”云道舒問季江南。

  季江南深吸一口氣,提劍站起,這一月多月郁結(jié)已打開,那股久違的少年豪情涌上心頭,當(dāng)即一笑,朗聲道:“戰(zhàn)!”

  總歸是要打一場,若是能僥幸得了那赤凌花,也是意外之喜。

  季江南足尖一點,往湖中落去,踩水上擂,與石磊對峙而立。

  今日的石磊十分怪異,月前在地下城見他時他還對季江南咬牙切齒怒罵,今日的石磊卻十分平靜,平靜倒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死氣繚繞。

  “季江南,你我做筆交易如何?”石磊神色未動聲音壓得很低,對季江南道。

  季江南大感意外,他和石磊關(guān)系惡劣,而且與石磊并不相熟,而此時石磊卻提出做筆交易,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而且,石磊的聲音壓得極低,顯然是要避著臺上的賀一刀。

  “怎么說?”季江南道。

  “這赤凌花對我很重要,能否把它讓給我?”石磊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抱歉,赤凌花,我也想要,你若是要爭,打贏我便可?!奔窘厦碱^一挑。

  石磊深吸一口氣,拔出雁翎刀:“好,但我若輸了,你拿到赤凌花,我還是希望你能把它給我,你要什么都可以?!?p>  “我先提醒你,我狀態(tài)不對,等會兒會發(fā)生什么我也不知道,還是那句話,若是我輸了,我可以提供你要的一切,只要你把赤凌花給我。”石磊說著,撤腳低下身形,右手持雁翎刀向后展開。

  季江南拔劍,劍尖斜指地面,嚴(yán)陣以待。

  石磊很不對勁,從他拔刀那刻起氣息就開始狂躁,雖然他極力壓制,但那股無形的內(nèi)力氣息卻在不停的從體內(nèi)散出來,季江南不由得提起三分小心,握緊手中長劍。

  石磊率先動手,雁翎刀藏于身后向季江南飛奔過來,臨近右手往前一揮,雁翎刀自上而下劈砍過來。

  季江南橫劍一擋,刀身壓著長劍驟然下沉,季江南撤劍一躍,一腳踢向石磊握刀的手,石磊手腕一翻,雁翎刀在他手下轉(zhuǎn)了一圈,右臂一抬,刀鋒向上迎著季江南的腳斜劈。

  季江南收勢不及,揚劍一斬,刀劍相交,一觸即分,站開數(shù)步。

  第一招試探,平分秋色。

  石磊內(nèi)力修為與季江南相近,可能還要高出季江南一截,能與化海中期的方唯玉一戰(zhàn),自然不是等閑之輩。

  兩人未立多久,很快又戰(zhàn)成一團,季江南長劍在手,追星逐月劍施展開來,他一路上遇到的對手,除了有傷在身的陸?zhàn)m,其他的要么就是無常眾那種莫名其妙的秘法,要么就是沈云川這種高出他太多的,要么就是一直敗在他手下的余杭,故而能全力出手的機會根本沒有。

  而石磊,到是個不錯的對手,兩人旗鼓相當(dāng),修為隱高出他一截,正好可以試試他新掌握的后十八式劍法。

  季江南雙手持劍,點地急沖,照例先來一式“七星望月”試試石磊的底在哪里。

  七連斬快速殺到,石磊揚刀而進(jìn),“金刀三斬”一刀重過一刀,迎擊季江南,長劍偏向輕逸,雁翎刀勢重力沉,同樣為快刀快劍流中的標(biāo)榜,刀劍相交,季江南連斬的動作受制,雁翎刀上力道極沉,扣壓下來,季江南連斬不動馬上變招,長劍在手中劃出一道圈,困住石磊的刀勢,而后一劍劃出,劍光驟起,一式“北斗明光”,石磊不退,持刀猛進(jìn),刀鋒擦著季江南的左臂膀劃過,而季江南的長劍也同時刺進(jìn)石磊的左肩,石磊扭身一轉(zhuǎn),拉開距離。

  眾人望去,季江南左臂被劃出一道口子,獻(xiàn)血涌出浸濕了半截袖子,石磊左肩中劍,劍傷不淺,同樣濕了一半肩膀。

  開擂到現(xiàn)在初次見血,看起來兩人勢均力敵誰也沒討著好。

  季江南眼中戰(zhàn)意高昂,長劍一揮再次上前,又是一劍朝石磊刺來,而石磊反應(yīng)卻慢了半拍,只倉促一擋,趔趄后退了幾步,季江南眉頭一皺,停了下來,石磊似乎自身出了問題,臉色漲紅很是痛苦,像在極力壓制什么東西,本就狂躁的氣息越發(fā)混亂,而這股氣息正在逐漸壯大。

  石磊面目扭曲,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四肢開始詭異的鼓脹起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開始滲出血絲。

  石磊的異常使得季江南大為警惕,持劍后退幾步,隨時準(zhǔn)備迎擊。

  高處云道舒見狀瞳孔一縮,脫口而出:“脈沖丹!”

  周圍各派人物一聽臉色一變,大為訝異。

  賀一刀面色沉靜,認(rèn)真的看著擂上的石磊,云道舒轉(zhuǎn)頭,神情嚴(yán)肅:“賀壇主,這少年郎既然是霸刀堂的出色弟子,又為何讓他服用脈沖丹自毀前程?”

  “這是他自己選的,我無權(quán)干涉。”賀一刀頭也不回,依舊淡淡的看著擂上。

  云道舒眉頭一皺,看向臺上的石磊,輕輕一嘆,可惜了。

  廊亭下木華生緊盯著石磊,這種情形,他好像在哪本典籍里看過。

  季江南全神戒備,石磊周身氣息陡然一爆,雙眼赤紅,提刀直接沖著季江南而來!

  季江南全力施加內(nèi)力于手,雙手持劍橫劈一擋,兩兵相交,季江南臉色驟然一變,被刀上的力量掀飛出去,季江南往山石上一點,復(fù)返回擂臺,那股急傾入體的勁氣在季江南胸中翻涌,使得季江南臉色發(fā)白,在擂臺上踉蹌幾步方才穩(wěn)住身形,大驚不已。

  石磊這一刀,絕對不是化海初期施展出來的,甚至,不是化海境可以達(dá)到的力度!

  石磊內(nèi)力修為明明還卡在化海境,卻斬出了丹心境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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