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zhuǎn)瞬,陸琛三人在葉府過一夜,吃過早飯,便已向城門行去。
雖說是正午進入駝背山,可那里距白楊城有些距離,而且途中也需要準備和修整,所以得提前出發(fā)。
臨近城門口,便見一排排黑衣捕快整齊劃一,站在前方的除了凌霄和陳遠東外,還有一名年輕人,他也是穿著捕快服,不過站姿松松垮垮,陸琛他們來時,陳遠東正在對他訓斥,聲音大到遠遠都能聽見。
“陳捕頭,凌霄道友,還有諸位,都來得挺早啊,我沒有讓你們久等吧?”陸琛遙遙拱手,年紀雖輕,卻氣度沉穩(wěn),在這嚴陣以待的大隊人馬面前,也絲毫沒有露怯。
“久等不至于,我們這么多人站在這里,也不過等了盞茶功夫。”凌霄陰陽怪氣,視線看著他處。
陳遠東也見著了來人,暫且放過那年輕捕快,轉(zhuǎn)過身來,充當和事佬道:“是我習慣提前一些,陸道友這個時間剛剛好?!?p> 陸琛看見那年輕捕快從陳遠東的唾沫橫飛中脫身,焉頭耷腦的樣子頓時消失,恢復成挺精神的一個小伙,向陸琛擠了擠眼睛,表示對他的感謝。
陸琛失笑,一會兒后才反應過來陳遠東說的話,答道:“是我們太散漫了,現(xiàn)在就馬上出發(fā)吧,別再耽誤時間。”
陳遠東點頭,瞪了那年輕捕快一眼,才向陸琛介紹道:“他叫白虹飛,剛被招納進來不久,不懂規(guī)矩,陸道長見笑了。不過他身手著實不錯,這次會和我們一起行動?!?p> “要說規(guī)矩,我門下弟子沒一個懂的?!标戣』亓艘痪?,指著他身后那幾十名捕快,問道:“聽陳捕頭的意思,你的這些兄弟們都不隨我們一起行動?”
“他們在駝背山腳接應,以防意外發(fā)生。”陳遠東道。
“其實就是太弱了,跟著進去還要我們分心,不如呆在外面?!绷柘銎沉艘谎坳戣∩砗?,“你家那小鬼最好也呆在外面,聚氣一層也就比普通人強上那么一點,純粹是個拖油瓶。”
許小滿面無表情地罵了句臟話,不過聲音很小沒人聽見。
陸琛道:“我正有此意,剛好請陳捕頭的兄弟們照顧一二?!?p> “照顧談不上,定不會讓小滿道友出現(xiàn)意外?!标愡h東道。
一行人出了城,城外已經(jīng)備好馬車和馬匹,馬車有兩輛,陸琛三人一輛,陳捕頭和凌霄一輛,其他捕快皆都翻身上馬,浩浩湯湯向駝背山進發(fā)而去。
陸琛坐在馬車里搖搖晃晃,與飛舟的四平八穩(wěn)相比,這的確稱得上是一種折磨了。
正當他覺得自己快要心律不齊之濟,窗口突然傳“篤篤”的敲打聲,陸琛掀開窗簾向外看去,卻是那白虹飛騎馬來到馬車一側(cè)。
“白兄弟,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陸琛問道。
“沒事沒事?!卑缀顼w看上去有點緊張,望了望四周,微低下身子,將腦袋湊了過來道:“只是有個問題想問問三位道友?!?p> “有什么問題,若是我們知道,自然無所不言?!标戣∑婀郑@人如此偷偷摸摸,竟只是為了問一個問題?
白虹飛一臉期待道:“我就想問問,三位道友所在的隕星群山,當真所有人都可以修煉?”
陸琛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想了一下,答道:“也并非所有人,首先得要身具靈根,若沒有修行功法,還得拜入宗門,不過的確沒有黎王朝如此嚴苛,只要條件足夠,也稱得上所有人都可以修行?!?p> “這位白小哥莫非想偷渡到隕星群山來?我們大衍宗歡迎你?。 惫扔暝谝贿叢遄斓?,她知道徐年最近在忙招收弟子的事,能忽悠一位是一位。
“的確是有這個想法,在黎王朝雖然安居樂業(yè)不難,但知道這世間有修士存在,我心中實在意難平,再說我在黎王朝無牽無掛,不想被束縛在這里?!卑缀顼w道。
“不是說黎王朝只要煉武到巔峰,也能得賜功法嗎?我看你們陳捕頭就是這樣?!标戣∑婀值?。
許小滿也支起了耳朵,他覺得自己可能有知識需要補充。
果然,白虹飛接著道:“哪有那么簡單?陳捕頭能得賜功法,是因為其祖上有王侯血脈,勉勉強強也算得上皇親國戚,他得賜功法順理成章。而我祖上都是平民,除非能立下赫赫戰(zhàn)功,否則永遠只能是平民。”
陸琛皺眉,失笑道:“王侯血脈難道和普通血脈還有什么不同不成?”
他知道,人族修士是不存在血脈傳承一說的。
“誰知道呢?可能比較高貴吧?”白虹飛聳了聳肩,嗤笑一聲,“總之多謝三位道長,如果有機會,我會去大衍宗看看?!?p> 說著騎馬趕上前面的隊伍。
陸琛放下窗簾,不得不感慨,相比于黎王朝,隕星群山算得上開明了,這里的皇室為了維護自身地位,當真什么都做得出來。
白虹飛的突然到訪,并沒有耽誤行程,到達駝背山后,時間還有一些富余,陸琛看向白虹飛,只見他依然吊兒郎當,見陸琛看過來,只是回以一個笑容,好似之前的事都沒有發(fā)生。
陸琛當然也不會大嘴巴到處亂說,非但如此,還以眼神示意谷雨和許小滿守口如瓶。
看向前方的駝背山,若是平常,陸琛絕對看不出有什么奇怪,青山云水,白云纏繞,別說有惡鬼盤踞,他看著更像是一處風景秀麗的所在。
不過許是因為心理原因,陸琛細細端詳,又覺得的確有些不妥,這駝背山上太安靜了,連一聲鳥鳴都不曾聽到。
“也不知道那些被惡鬼擄來孩子都怎么樣了?是不是還有活口?”陸琛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不由喃喃出聲。
“活著又怎樣?難道要惡鬼幫忙奶孩子嗎?不肖幾天,還不是得餓死。”凌霄與陳遠東下了馬車,前者聽到陸琛的話,笑他異想天開。
陸琛心里也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被這樣直接點破,心里難免壓抑,這些年里被這惡鬼擄走的小孩恐怕要有數(shù)十之數(shù),如今全都埋骨在這山中。
太陽逐漸移至頭頂,時辰已到,許小滿和其他捕快留在原地,登山的有陸琛、谷雨、凌霄和陳遠東。
其中以凌霄和谷雨修為最高,一前一后警惕四周。
陸琛不著痕跡摸了一下胸口的戒指,心中頗為期待,不知道在這深山里能得到怎樣的機緣?
又在凌霄和陳遠東身上掃過。
到時候怎樣在他們眼前將機緣拒為己有也是一個問題。
晃了晃腦袋。
好高騖遠可不是好習慣,現(xiàn)在一切都還沒個定數(shù),還是先管好現(xiàn)在,再說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