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千千自小被嬌生慣養(yǎng)著,性格自然驕縱得不行,也不知道什么是謹言慎行。如今,她也只不過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而已。
燕君安眉頭皺著更深,戚千千的話說的不錯,讓他難以反駁。
張明承是他的恩師,但千墓是他的師弟,都是對他極為重要的人。
他曾因為張明承而忽視千墓的境地,曾因為張明承的死而去找千墓報仇,無論如何,他都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師兄。
也配不上他在千墓心中的地位。
戚千千不喜歡張明承,也是因為千墓。
千墓和戚千千兩人無父無母,惺惺相惜也并不奇怪。
張明承和江露白平日里往來頻繁,戚千千跟江露白更像是個跟屁蟲一樣,走哪跟哪,而千墓則很少離開這間破茅屋。
一來二回,她便眼熟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年。
這個默默承受著一切的少年。
千墓的年紀不比戚千千年長,但他的武功卻在她之上,而戚千千又是被稱作是白霜門天賦第一的小天才。
千墓那讓人妒忌的天賦,單論武功,連燕君安也要自愧不如。
可最后,他卻選擇了自殺。
戚千千和千墓雖然身世相仿,但兩個人所受的待遇未免也差得太多,戚千千受著萬千寵愛,而千墓從一個泥潭到了另外一個泥潭。
她知道千墓的為人,也相信他不會干出這樣的事情。
而徐延青這些不過是一些無關(guān)人的惡意揣測而已,沒有任何意義。
戚千千瞥了一眼徐延青幾人,努了下嘴,翻了個白眼。
她因受恩于墨古眠,所以對他還算客氣。但面對徐延青可就不一樣了,本來就不大喜歡,剛又聽見他在說千墓的壞話,更是恨上加恨,十分不爽。
徐延青也算的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面對戚千千的白眼,也只是微微一笑,全當她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原本陰沉的密林卻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冰晶在風(fēng)中打轉(zhuǎn),刺人皮膚,徐延青卻在此刻收了傘,低頭默默道:“張明承也算你的師叔吧。”
戚千千咧嘴笑笑,并不回聲。
徐延青嘴角帶笑,微瞇了眼睛,聲音清冽如風(fēng):“不過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污蔑人?難道千墓下毒還不是事實么?”
“哦?”戚千千笑容諷刺,語調(diào)微微上揚,“事實?你是看他下毒了,還是什么。”
“他還可能是殺害江露白的兇手哦。”徐延青嘴里這句說得十分故意,還抬頭去看戚千千的表情。
但出人意料的是,她的臉上十分平靜,依舊帶著剛才那般諷刺的笑容:“徐神醫(yī),你是吃錯藥了,才在這說胡話么。你不了解的人也不需要你去評判?!?p> 眾人身后的大火熊熊不止,早就把這個難以入眼的茅屋吞噬的一干二凈。
少女背過身去,面朝寒風(fēng),背后獵獵火風(fēng)吹拂起衣袖。黑發(fā)紅衣,白扇青玉,她像是荒原上盛發(fā)的灼灼紅花。
“無論是誰搗鬼,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p> 她回頭,黑眸子中映著烈焰火光:“送她解毒去吧。”
在一瞬間,她不再是從前那個懵懂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