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之國,都城。
寬敞的主道上,在肅穆的儀仗之中,一輛外覆紅綢檐垂流蘇的奢華馬車,緩緩從駛出,向著都城大門而去。
“走了?!笔栈匾暰€,月光幸博已經(jīng)動身,青木玄之介對部下低喝道。
隨之,數(shù)道迅捷的身影,在塔樓頂上躍下,接著快速起落,緊追向那輛奢華的馬車。
莊重肅然的儀式過后,儀仗士兵退散,只留下?lián)斒绦l(wèi)的數(shù)十名武士,以及驅(qū)趕載著箱子的幾輛馬車的車夫,踏上前往異國的路途。
都城漸遠,只剩下依稀的輪廓。
在平坦遼闊的田之國,這已然是頗遠的距離了。
隊伍中間的奢華馬車悠悠行進,右側(cè)的紅綢垂簾被挑起一角,少女櫻侍側(cè)首順著縫隙縱目眺望都城,清冷的俏容上也泛起一抹動容之色,不過也只是沉吟片刻罷了。
接著,她視線輕移,待停頓片刻后,眉宇不禁緊蹙了起來。
只見那幾個忍者,此刻就坐在載著箱子的馬車上,與車夫不時交談著,仿佛出游一般,神情顯得頗為悠閑。
似乎是感到了注視,那個背著刀對空氣比劃的少年抬起了頭來,待看清楚之后淺笑著頷首,然后接著比劃了起來。
“是劍術?”櫻侍又端詳了片刻,略微訝然。
“什么?”馬車內(nèi)的另一位少女氣質(zhì)柔美,此時聞言,純真的眸子里閃爍著好奇。
“沒事?!睓咽梯p微搖頭,轉(zhuǎn)身看著少女,叮囑道:“那些忍者看樣子并不值得依靠,之后若有事態(tài)發(fā)生,你必須躲在這里,武士們會保護好你?!?p> “嗯,我知道?!比崦郎倥h首,語氣中充滿了信任。
馬車內(nèi)隨之又復歸安靜。
公主的飯點顯然比忍者要精準,所以當青木玄之介與丸星古介探查過前路折返匯合的時候,炊煙已然升起。
“辛苦了,青木,還有古介大叔?!痹鹿庑也┱f著遞去兩支燒烤釬子,表皮微焦滴落金黃油脂的烤兔子,正散發(fā)著撲鼻的誘人濃香,“來一串,這也是我的獨家秘制哦!”
“好吧?!鼻嗄拘殡S手接過,分給丸星古介一串,咬了一口頓時滿口酥香。
“味道很棒!”他豎起拇指夸贊道。
“情況如何?”月光幸博滿意一笑,旋即隨口問道。
其他人都在默不作聲地大吃,看著這些,他這實在相當有滿足感了。
“接下來直到湯之國的路段都沒問題,之后就無法確定了?!鼻嗄拘槌灾萌?,說出的話語倒依舊算是口齒清晰。
“湯之國才是這次護送任務最關鍵的階段。”月光幸博點頭說道。
“既然途經(jīng)湯之國可能遭遇到襲擊,為什么不繞路而行?”夏樹疑惑地問道。
“任務詳細中有明確的要求?!痹鹿庑也┞柭柤纾值溃骸斑@里邊有什么齷齪,跟咱們無關,身為忍者,只需完成任務就是了?!?p> “是?!毕臉洳辉俣嗾f。
在這個世界的幾年見聞,令他對原著中那種熱血逐漸冷卻,即使在這里忍者確實成為了活躍在陽光之下的職業(yè),但忍者所行之事,依舊充滿了陰暗,否則,也不會被視為工具般的存在了。
在午飯過后,隊伍沒有立即啟動的念頭,似乎打算歇息一會兒。
武士們的交談聲、笑聲還算壓制,畢竟公主就在馬車里,不過只是閑聊似乎有些無趣,聚在一起的武士很快就散開了。
“等等!”其中一個相貌俊朗眼眸靈動的武士開口叫住其他人,嘴角微翹著,抬起手引著其他武士的視線指向了那邊。
是協(xié)助護送公主的忍者!
“式島,你想做什么?”長相敦厚的壯年武士按住被稱為式島的青年武士胳膊,沉喝一聲道。
“別擔心,武藏,我有分寸的,肯定會有下留情的?!笔綅u輕蔑一笑,推掉武藏的手臂,然后在其他武士的起哄聲中,挎著刀仰頭走了過去。
“嘿!那忍者!”一聲呼喝傳來,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挑釁意味。
有著對前路的偵察,直到離開田之國地域,小隊都不必再分散了,所以八人都在安靜等待著啟程。
“找麻煩的來了?!比障騿⑻牭竭@聲,嘴角微微一撇,卻是頭也不回。
分家白眼存在著破綻,視野寬闊卻依然不是旁人可比的。
“誰去把他打發(fā)了?”齊藤京子屈肘掌心撐著下巴,無聊地瞥了眼那武士,然后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盯著那輛奢華的馬車。
“哦!好想再見識那般風姿~”她輕聲嘀咕著,作雙手捧心狀,歪著腦袋瞇眼嘟嘴,臉上堆滿了向往的迷離神色。
夏樹嘴角抽搐,不過也大概猜到秘術家族出身的齊藤京子,對欺負普通人沒有興趣,而且使用水遁也太過了。
他也沒什么興趣,有那空閑還不如提煉查克拉,填補“深坑”所缺呢。
“只能我來了?!卑榜R希無奈地嘆氣,起身走了上去,很快又走了回來。
而這一來一回,看似輕描淡寫似的,導致的結(jié)果卻是那傲慢的武士逐漸綻開一臉放蕩的輕佻笑,接著竟然當眾寬衣解帶跳起了舞……終究沒跳起來,另一個壯年武士及時反應,將其打昏了過去。
“忍者大人!請原諒式島的無禮!鄙人愿代為受懲!”武藏朗聲而語,話音未落,已躬身伏首,一副歉意誠懇的姿態(tài)。
“沒事?!痹鹿庑也Υ艘膊辉谝?,抬手比了個“請起身”的手指,旋即一笑而過。
經(jīng)了此事,武士們不敢再吆喝挑釁,即使他們敬畏的是鞍馬?;笕诵纳竦脑幃惢眯g,實則未必覺得忍者如何值得畏懼。
與將忍者懼如鬼神的平民不同,掌握著一定力量的武士,受到了王公貴族的傳染,將忍者視為工具。
所以,當從武士的眼神中看出這種情緒時,夏樹只覺是理所應當。
隊伍繼續(xù)出發(fā)。
由都城出發(fā),橫向東行進的以忍者腳程也就半日功夫的路程,這支隊伍卻走了足足三天的時間。
在第四天的晌午。
凄涼蕭瑟的秋風席卷,前方的枯寂的森林落葉歸根,光禿禿的模樣,有些分外寂靜了。
這就是田之國、湯之國的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