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落在屋內(nèi)。
林雪薇睜開了朦朧的眼睛,皺著眉頭,昏睡中的她被腿骨傷口的痛醒。
她掙扎著起身,才發(fā)現(xiàn)腿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清理過了,
房間里很安靜。
只是……
她茫然的看著身上厚重的棉被,以及屋子中間擺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整個房間顯得擁擠不堪。
“吱……”
房門被推開,陸仁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坐到床沿,輕輕的吹散粥的熱氣。
林雪薇已經(jīng)兩夜一天沒有喝過一口水,白粥的清香勾起了她的食欲,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經(jīng)意咽了咽口水。
陸仁看著她憔悴的面容,問道:“好點了嗎?”
“嗯?!?p> “好點就行。”他的臉上平靜而溫柔,輕聲說道:“我熬了粥,吃一點。”
他把粥遞了過去,林雪薇伸手接過,嘗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她很快喝完了一碗。
陸仁拿回空碗,安靜的出去又盛了一碗回來,坐在床沿耐心的吹著熱氣。
“我想出去曬曬太陽?!绷盅┺陛p聲道。
“好,我背你?!?p> 陸仁把碗放下,轉(zhuǎn)過身蹲了下來,林雪薇雙頰微紅,但是沒說話,撐著身子伏在陸仁寬闊的后背上。
嗯,這次手沒有亂放。
還有點失落?
陸仁背著她走出房間,把她放在門口“帽子”巨石的帽檐上坐下,然后又回房間翻出一件厚衣服拿出來披在她的肩上。
巨石旁,陸仁用石頭搭了一個簡易的灶,上面放著鐵鍋煮著米粥。
“你下山了?”
林雪薇雙手抱著膝蓋,坐在灶前烤著火,問道。
陸仁看著她被灶內(nèi)的火照得紅紅的臉,輕輕的點點頭,“沒有食物咱們都得餓死,既然早晚都得死,我想我總得試一試才能甘心。”
林雪薇轉(zhuǎn)過臉,看著他:“要是碰上了白芊楚,碰上了窮奇呢?”
陸仁怔了怔。
他知道如果碰上了二者之一,那么極大概率是死路一條。他有時候覺得自己骨子里就是一個賭徒,哪怕明知道做不到或者有風險,但是他偏偏要去做。
進入夢境,是在賭。
偷襲狗妖,是在賭。
夜搬物資,也是在賭。
他不得不感嘆自己的運氣一向很好。
林雪薇看了兩眼自己的腿,知道或許很長一段時間,她會變成陸仁的拖累。她突然覺得有些可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絕不會拖累他。
她看著他,忽然道:“你要不要學劍法?”
“嗯?”陸仁怔了怔。
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林雪薇板起面孔,道:“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想起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里有這么一條,再者說現(xiàn)在我的腿傷了,現(xiàn)如今只有你的實力增強,我才更安全……”
陸仁翻了翻白眼,
這丫頭巴拉巴拉說了這么多,到底是誰想的多了?
……
“出劍角度不對,重來!”
“你的身體能不能擰過去,重來!”
“你是不是男人,沒吃飯嗎?重來!”
“重來!”
“重來……”
自古嚴師出高徒,陸仁覺得林雪薇似乎太嚴了點。
她教的劍法名字叫“浣花劍訣”,開竅境劍法,對于只有筑基境的陸仁來說,劍招的難度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不過自從練了“浣花劍訣”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氣運轉(zhuǎn)的好像比之前順暢了許多,甚至之前“清風劍”中許多晦澀不明的劍招也都豁然開朗。
隱隱之間,他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觸摸到了筑基境二重的壁壘。
突破或許只在朝夕。
陽光下,‘卻邪’泛著幽藍的光芒,在空中像一朵盛開妖艷的花朵隨風舞動,腳步靈動劍光凌厲。
林雪薇坐在一旁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教了十多天,終于把他教會了。
真的懷疑他是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外門弟子,甚至連許多劍招的基礎(chǔ)都不清楚,他是怎么修煉到筑基境卻沒有做火入魔的?
運氣真好!
天空忽然陰霾起來,滴滴答答的飄落幾滴雨水。
陸仁連忙停了下來,把林雪薇抱進屋里,然后把門窗關(guān)上。
“嗒,嗒,嗒……”
門窗上傳來拍打的聲音,緊跟著便有白色的雪花從天上驟然飄落,風乍起,卷著雪花中的鹽粒砸在窗戶上。
“下雪了?”
陸仁透過門縫看見外面漫天鵝毛般的大雪,深深皺起了眉頭。
在女人看來,下雪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可是在陸仁看來,冬天里山上的雪卻讓人苦惱。
房間里有水,有食物,還有棉被能夠取暖,應(yīng)該還能撐幾天。
只是不知道,這場雪,什么時候才能停下來。
唯一的好處,或許就是大雪封山,妖族應(yīng)該會消停幾天,等到大雪停了的時候,可以出去弄點肉食回來。
林雪薇的身子還是需要好好補一補。
……
歲弊寒兇,雪虐風饕。
雪越下越大,已經(jīng)足足下了五天。
外面的雪已經(jīng)能夠沒過膝蓋了,連房門都有一半被埋進雪里。
陸仁掰了一塊烙餅塞進嘴里,硬生生咽了下去,水越來越少,有幾次他都是把雪裝在罐子里加熱化成水來用。
關(guān)鍵是柴火也快用完了。
這么冷的天,把雪放在屋子里等著融化也不現(xiàn)實。
他嘆了口氣,緊了緊身上的棉衣,眉頭越皺越深。他知道如果雪一直不停的話,最后的結(jié)果兩個人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狗系統(tǒng),不是說好的妖族封鎖嗎?
怎么還有天災(zāi)?
他抬起頭,看見林雪薇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臉色潮紅。
嗯?
不對!
“你怎么了?”他連忙問道。
林雪薇困難的睜開眼睛,微微搖頭:“我沒事……”
“沒事?”
陸仁才不信她的鬼話,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
林雪薇之前便被妖女白芊楚打成了內(nèi)傷,雖說金瘡藥救回了她一命,可胖瘦二狗妖一戰(zhàn),她卻又透支了精血,禍不單行的是腿也傷了,導(dǎo)致她的身體一直虛弱不堪。
嚴寒的天氣漫天的暴雪數(shù)日的足不出戶,成了壓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行,這樣下去她會出事的?!?p> 他再也不顧水夠不夠用這個問題,把水倒在鍋里燒熱,用一塊布沾著熱水,一點點擦拭她的額頭。
林雪薇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
她摸了摸額頭溫熱的布,轉(zhuǎn)過臉發(fā)現(xiàn)陸仁在鍋前忙活著什么,而他的肩膀上,落著厚厚一層的雪花。
“你,下山了?”
“嗯?!?p> “這么大的雪,你下山做什么?”
她有點急了,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陸仁淡淡的說了句:“我去抓魚了。”
“抓魚?”
“嗯,給你熬魚湯?!?p> “……”
她怔了怔,眼前浮現(xiàn)這段時間,跟陸仁的點點滴滴,對他沒有那么冷淡以后,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近了不少,也更能看見他身上之前忽略掉的東西。
他的為人,挺好的。
夜,漸漸深了。
喝了魚湯的林雪薇感覺似乎精神了許多。
陸仁在旁邊生了一堆火,打開窗戶透著一絲縫隙,然后又給林雪薇加了床被子免得她凍著。
“你說,這場雪什么時候能停下來?!?p> 林雪薇透過窗戶縫隙,發(fā)現(xiàn)雪似乎小了一些。
“快了吧?!?p> 陸仁敷衍道。
這種問題他哪里知道答案。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火光照亮整個房間,把他們的臉龐照耀的紅彤彤。
長夜漫漫,陸仁突然覺得有點無聊。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什么故事?”林雪薇眼里露出一絲興致。
陸仁笑了笑:“大明湖畔夏雨荷的故事……”
林雪薇微微一怔,疑惑問道:“大明湖派是什么門派?夏雨荷是這個門派的高手嗎?”
“……”陸仁竟無言以對。

蝦樂
昨夜看到起點訃告:網(wǎng)絡(luò)文學著名作家,閱文大神,格子里的夜晚意外離世,愿天國無痛,時光之心永在。悼念!2019-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