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把貓罐頭舔得干干凈凈之后,便舔爪子、洗臉、清理毛發(fā),做完這些清理工作,小夜就跳到趙飛的大腿上,縮成一團,旁若無人的睡去。
當然,小夜只不過是假睡。它的眼睛沒有完全合上,時不時地睜開,瞥向蹲在角落里的白貓。
見占不到什么便宜,白貓也不再等待。它跳上旁邊的一張沙發(fā),然后跳上一個柜子,再從柜頂跳上一扇氣窗,完成了三連跳,離開了這間會客室。
看到這里,趙飛嘴角邊露出微笑,他知道那位神秘的“窮奇”,終于按捺不住要與他見面了。
安靜地等了兩分鐘,齊曼古麗來到會客室。然后趙飛抱起小夜,跟隨齊曼古麗,來到位于四樓的一間辦公室。
只見辦公室內(nèi)非常撲素、簡單,并沒有任何多余的裝潢,但需要用到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不過,最引起趙飛注意的,是空氣中飄溢著的淡淡香水味。
“哈啾……”趙飛打了個噴嚏。
他身上的頑疾,除了那顆爛心臟之外,就是這個尾大不掉的香水過敏癥。
“看來你對香水過敏這個傳言,并不是假的?!鄙砗笸蝗灰话褱赝竦呐晜鱽?。
趙飛轉(zhuǎn)過身一看,只見兩名美女站在門口。其中一位正是齊曼古麗,她雙手托著一個托盤,上面盛放著兩杯熱汽騰騰的飲品;另一位女子身穿淺色連衣裙,全身上下流露著一種難以讓人忘懷的溫婉,但她望向趙飛的眼神,卻充滿神秘的深意。
“艾司長……”
“只是代司長而已。你還是叫我艾隊長吧。”
“好。艾隊長,既然你收集過我的資料,明知我有對香水過敏,還弄得滿屋子都是香水,是在給我一個下馬威?”趙飛半開玩笑地說。
“哪敢?”艾小珺笑了笑,展露出充滿魅力的知性美,“這房間之前許久不用,有一股霉味,所以我才噴些香水。沒想到給你造成困擾,實在抱歉?!?p> 聽到艾小珺的解釋,趙飛心中不由得輕笑。她說的話,他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忽悠誰呢?基地里的房間那么多,又不是所有房間都噴滿香水,例如剛才的會客室就不錯,非要安排他在這個辦公室里會面,不是故意整他又是什么?
不過,趙飛并沒有說出來。一些事,心照即可。剛才在貓的較量中,趙飛占了點優(yōu)勢;現(xiàn)在艾小珺從香水方面找回些場子,也不奇怪。
艾小珺自然對于她的小動作裝作無事。她朝趙飛微微點頭,然后走到她的辦公椅坐下。
緊接著,那只白貓也不知道從哪里跑進來,跳到艾小珺的懷中,安靜地趴著。
看到白貓的出現(xiàn),趙飛懷里的小夜又緊張起來。
這時,齊曼古麗也捧著托盤走過來,將上面的兩杯熱飲放在桌子上后,便退出了辦公室。
隨著辦公室的門被齊曼古麗關(guān)上,空氣不能順暢地流通,水味更濃了。
“哈啾……”趙飛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
“趙隊長,不如來嘗嘗咱們這里的西域奶茶。能緩解你的香水過敏癥?!卑‖B溫婉一笑,將其中一杯奶茶往前一推。
“西域奶茶?挺好。”趙飛沒有客氣。
他坐到艾小珺對面,端起桌子上的奶茶,細細品味起來。
“覺得怎么樣?”艾小珺迫不急待地問道。
“奶味純厚,茶香甘甜,喝起來挺不錯的。只可惜……”趙飛先揚后挫地搖搖頭。
“可惜什么?”
“我以前也喝過西域奶茶,當?shù)厝硕嗍欠披},所以喝起來顯咸。也有的放一些白胡椒面,這種奶茶略帶一些辣昧,可以增加體內(nèi)熱量,提高抗寒力,非常適合西域這種晝夜溫差極大的地區(qū)。而這杯茶卻是甜的,里面應(yīng)該是放了一些蔗糖,這是兩廣地區(qū)的喝法,無形中破壞了西域奶茶的原汁原味?!壁w飛端著茶杯,仔細地評頭論足。
“沒想到,趙隊長竟然對西域的美食那么有研究?!?p> “我平時沒什么愛好,就喜歡吃。不只是西域美食,全國各地的美食,我都喜歡嘗一嘗。也不只是全國,世界各地,凡是我去過的地方,到達之后,我第一時間就去品嘗當?shù)氐拿朗?。久而久之,也就養(yǎng)成了嘴刁的壞習(xí)慣?!?p> “看來是我弄巧成拙了。還以為你是廣東人,應(yīng)該更喜歡甜食才對。”
“出生地不是關(guān)鍵,得看把勁使在哪里。艾隊長,你們艾家原籍福建,可一家三代都在西北這片廣闊的土地上奮斗,我相信,艾隊長應(yīng)該早就忘記了福建家鄉(xiāng)的美食口味了吧?!?p> 聽到趙飛這么說,艾小珺眼神陡然一變。
“看來趙隊長在出發(fā)之前,對我做過不少調(diào)查。”
“準確來說,是對你們西部司作過一些調(diào)查?!?p> “哦?那趙隊長都調(diào)查出什么?”
“調(diào)查了很多,不如,先從艾隊長一家說起。”
艾小珺輕輕呷了一口奶茶,以期待的目光看向趙飛。雖未言語,眼神里已表達出傾聽之意。
“西部司第六任司長,艾政來,是艾隊長你的祖父吧?”
“嗯?!卑‖B點頭,這算不上什么秘密,西部司里基本都知道。
“但艾政來老爺子,原本與司長一職應(yīng)該是無緣的。因為在40年前,艾政來代表北派與南派的另一位侯選人張遠虎競爭時,因為突然在羅布泊突發(fā)一起神秘事件,張遠虎帶人進羅布泊調(diào)查,不明不白地神秘失蹤。艾政來老爺子在沒有競爭對手的情況下,成為了西部司第六任司長。”趙飛并不擔心激怒艾小珺,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沒錯。這并非什么見不得光的事。”艾小珺微微點頭,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不悅。
“可惜的是,艾老爺子的司長之途始于羅布泊,最后也終于羅布泊。8年之后,羅布泊再次發(fā)生神秘事件,艾老爺子帶著一批精干的特工進去調(diào)查,結(jié)果又是一去不復(fù)返。司長之職不能長期懸空,艾老爺子失蹤后,南派的拓跋正旭,成為了第七任司長。艾老爺子的兒子,也就是你的父親艾靈瑋,曾多次向拓跋正旭司長提出重新對羅布泊展開調(diào)查,奈何那位拓跋司長一直不同意,你們北派與南派之間便產(chǎn)生了一些裂縫?!?p> 明艷的紅唇輕碰了一下奶茶,聽著趙飛對自己長輩的經(jīng)歷如數(shù)家珍地講述出來,艾小珺并未打斷,可她的神色卻一直在變。
“既然來自南派的司長不同意重啟調(diào)查,你的父親艾靈瑋就打算自己上位。于是,在拓跋司長退休后的下一任司長選拔中,你父親擊敗競爭者,成為西部司的第八任司長。你父親一上任,就著手展開對羅布泊進行重啟調(diào)查的準備工作。在準備足足了10年之后,艾靈瑋司長認為時機成熟,于是他便出發(fā)深入布羅泊;結(jié)果,又是一去不復(fù)返?!?p> 聽到這里,艾小珺提著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但這并不是結(jié)束。接下來成為第九任司長的,是艾靈瑋司長的得意門生,也是你的未婚夫——杜垣……”
“夠了!”艾小珺突然拍案而起,“別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