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車內(nèi)就三個人。穆正林司長正在專注于監(jiān)管全局和調(diào)派人員，沒有注意到揭小怡的微小變化。
對于揭小怡的低聲呢喃，他也沒有太多在意。
但同為女性的顧青瑤，卻敏銳地感受到了身邊揭小怡的異樣。
“發(fā)生什么事了？”顧青瑤問道。
“這個‘血腥瑪麗’，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擊??？”揭小怡憂心忡忡地說出她的疑慮。
“也許、也許是我們的部署得當，或許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鳖櫱喱幷f出一個可能。
“不！我跟這個女人交過手，她不會犯那么低級的錯誤?！苯倚♀廊粓猿肿约旱南敕?。
她的話，此時也吸引住了穆正林的注意。
可還沒等穆正林說話，揭小怡突然拉開車門，沖了出去。
“喂，你去哪里？”
顧青瑤連忙伸手出車外，想要拉住揭小怡。
“讓她去吧。”
穆正林突然發(fā)話。
“司長，為什么？”
“她想要跟‘血腥瑪麗’作個了斷，這是蠱雕的心結(jié)，總要有解開的時候。”
聽到穆正林這么說，顧青瑤雖然不解，但還是把手縮回車內(nèi)。
“司長，她跟那個‘血腥瑪麗’，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恩怨？”重新關(guān)上車門后，顧青瑤忍不住問道。
從剛發(fā)現(xiàn)“血腥瑪麗”時，揭小怡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她必然與“血腥瑪麗”之間有著化不開的血海深仇，而揭小怡本人卻不愿意說，作為情報部門主管的顧青瑤，并不知道這段秘辛。但顧青瑤相信，身為上司的穆正林，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思索了片刻之后，穆正林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給顧青瑤下達了一個命令：
“你也去吧，不要靠得太近，在必要時拉她一把，務(wù)必把蠱雕安全地帶回來?！?p> “好?！?p> 雖然不知道穆正林所言為何意，但顧青瑤還是毅然聽從命令而去。
車門被迅速拉開，然后又迅速關(guān)上，車外的風雨刮了進來，打濕了車內(nèi)的地毯。此時指揮車之內(nèi)，安靜了很多，僅剩下穆正林一人。
剛才揭小怡所說的憂慮，穆正林又豈會沒想到？抓捕行動過于順利，讓穆正林感受到一種莫名的不安感。他并非杞人憂天之人，可是也不能對潛在的威脅視若無睹。
之前沒有任何反應(yīng)，那是因為穆正林還想著怎么去探查個真?zhèn)?，現(xiàn)在既然揭小怡自己去當這塊敲門磚，穆正林自然也樂見其成。
就讓我看看，這幫家伙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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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背面，“廣寒宮”基地。
拿起手槍之后，立即翻臉不認人，朝趙飛連開兩槍，卻兀然發(fā)現(xiàn)槍里沒有子彈，曾靖朝明白自己又讓趙飛給耍了。
很明顯，趙飛把他的手槍隨意扔了出來，只不過是一個圈套。其實趙飛只是想要看看，曾靖朝到底會不會朝自己開槍而已，以確定一些他還無法肯定的事情。
可惜的是，在曾靖朝扣動扳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他們之間的回旋空間，也在那時候徹底喪失怠盡。
“你到底是誰？”曾靖朝把手槍放下，陰沉著臉，對趙飛質(zhì)問道。
“我是誰不要緊，關(guān)鍵的是，你又是誰？”趙飛依然似笑非笑地翹著二郎腿。
“你什么意思？”
“還需要我把話全部都挑明嗎？”
趙飛話音剛落，突然手一抬，又是一件黑乎乎的東西被拋了出來，“咚”的一聲落在鋁制書桌上。
定睛一看，那是一把黑色刀柄、黑色刀鞘的窄刃軍用匕首。
“你那把槍里的子彈，造成不了蘇瑪麗脖子上的傷口。這把匕首，才是要了她命的兇器。說不定，上面留著兇手的指紋。”
“……”曾靖朝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看著桌子上的匕首，又看向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趙飛，然后視線又移回到匕首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還是說，你在想著如何撿起這把刀，像殺死蘇瑪麗一樣，把我也宰了？”趙飛又添了一把火。
曾靖朝眼神中的殺意更濃了。他心中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卻被趙飛一語戳破?？墒窃赋植桓屹Q(mào)然上前，因為他距離自己的書桌，至少還有3、4米遠，若是沒能搶到匕首，很可能被趙飛反殺。
“還在猶豫什么呢？是不是覺得有些遠？給你，拿穩(wěn)了！”趙飛訕笑道。
于是趙飛拿起書桌上的軍用匕首，隔空朝曾靖朝拋了過去。后者下意識地伸手一抓，接過匕首。
只見曾靖朝迫不急待地把匕首從刀鞘里撥出來，隨即他的眼神變得精彩起來。曾靖朝立即將視線投向趙飛，眼神之中盡是被欺騙后的憤怒。
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把匕首，跟他心中所想的根本不是同一把匕首，只不過是樣式相同而已。
“其實，從蘇瑪麗的傷口形狀，倒推出殺害她的兇器，對于稍微有一些法醫(yī)常識的人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這種型號的軍匕，武器庫里比比皆是，隨便拿一把就行。只是……曾組長，你剛才的反應(yīng)，讓我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在想，你把這樣的匕首，突然扎進蘇瑪麗的脖子時，她望向你的眼神會是怎樣的?！?p> “呵呵，你胡說些什么！我會殺害蘇瑪麗？”
“是不是我胡說，你應(yīng)該最清楚吧。蘇瑪麗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近距離殺害的。如果兇手是馬志堅或者冷雨曦，她不可能沒有防備。能讓她放下戒備之心的，就只有身為直屬上級的你?！?p> “閉嘴！有機會接近蘇瑪麗的人有一大把，她不可能對基地里每一個人都心存戒備。”
“說得對，但有能夠讓她體內(nèi)的鉀含量突然暴增，使她心律失常，在短時間內(nèi)失去反抗能力的，也只有你的‘微量金屬操控’才能做得到吧?！?p> “你……我明白了。昨天偷偷潛入太平間，解剖了蘇瑪麗的尸體的人，就是你吧?！痹赋稳淮笪?。
若非親自解剖過尸體，從死者的心臟處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是不可能得出“鉀過高”這個結(jié)論的。
“沒錯?！壁w飛爽快地承認了。
“這不可能！你根本沒那個時間。”曾靖朝很不能理解。
自從趙飛重返“廣寒宮”之后，其行蹤一直處于被監(jiān)視之中，從檔案庫到宿舍，再到大飯?zhí)?，被盯得死死的，哪有時間溜進太平間去解部一具尸體？
然而，想到趙飛為何會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辦公室時，曾靖朝就不由得心中一寒。
“你……你有其他幫手？”曾靖朝聲音有些顫抖地逼問道。
對于這個問題，趙飛并未回答，他收起令人心寒的笑意，以淡淡的語氣道：
“還是回到咱們之前的問題吧。你，到底是誰？是曾靖朝組長，還是譚子振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