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屏風燭影深,
長河漸落曉星沉。
嫦娥應悔偷靈藥,
碧海青天夜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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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地球384000公里之外。
這里,是地球最大的天然衛(wèi)星——月球。
人類的大魔法時代,也是紛爭不亂、動蕩不安的年代。
變異魔獸的威脅迫在眉睫,人類與人類之間的矛盾反而越來越激烈,以黑瑪瑙同盟為首的恐怖組織迅速壯大,國際秩序的重新洗牌,也使得地球上的局勢充滿撲朔迷離。
當?shù)厍蛏弦淮蠖堰€沒整明白的破事,吸引了幾乎所有世界大國的注意力時,對天空之上的研究和關注,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因此在大魔法時代開啟的近百年,人類的太空科技一直發(fā)展緩慢,不復20世紀中后葉的盛況。
然而,在世界進入太空科技“大蕭條”的時候,在世界各大國中仍有極少數(shù)國家,每年投入大量資源進行太空探索和研究——中國便是其中之一。
故事開始的第二年,西歷2月16日。
今晚,是中國農(nóng)歷的除夕之夜。再過幾個小時,就是中國農(nóng)歷壬辰年的大年初一。
華夏神州大地,萬家燈火、熱鬧非凡,商場里一整天都在循環(huán)播放著新年歌樂,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鞭炮聲響徹街頭巷尾,喜迎龍年新春的降臨。
月球背面,中國人自己的月球科研基地——廣寒宮。
雖然慶祝新年的氣氛,沒有遙遠的神州大地那般熱鬧,但幾個主要艙室內(nèi),皆已掛滿春聯(lián),“廣寒宮”的監(jiān)控室里,也按規(guī)定專門開設一臺電視,全程轉(zhuǎn)播來自地面的“送兔迎龍”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
電視里的男女主持人,龍飛鳳舞地發(fā)揮著自己的主播才能,口若懸河、感情豐富。
然而,電視機前,卻沒有任何觀眾;因為,尸體不能被當作是觀眾。
幾位負責值班的男女宇航員,坐在自己的崗位上,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特征。
他們的死因都是一致的:頸部大動脈被割破,導致失血而死。腥臭的鮮血,在月球重力的作用下,流滿了一地,染紅了整個值班室的地板。
沒有掙扎、反抗、逃跑的跡像,所有人都是在毫無知覺之下被殺害的,一名男性宇航員手中,甚至還抓住一顆從旁邊的零食盤中拿出來的花生米。
除了電視機的男女主持人喋喋不休的聲音,值班室里,顯得那么寂靜、凄冷。
當然,寂靜、凄冷的并不只是值班室,還有整座“廣寒宮”月球基地、“廣寒宮”所處的月背環(huán)形山、整個月球、乃至浩瀚的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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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15天過去了。
壬辰年農(nóng)歷一月十五,西歷3月2日,元宵節(jié)。
羊城,某軍醫(yī)院。
住院部,一間單人病房內(nèi)。
穿著病號服的少年,坐在病床上,正背靠著已經(jīng)搖起來的床板,雙手十指正在飛快地舞動,敲打著擺著面前餐桌板上的一臺手提電腦,進行一翻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
病床旁,一位坐著自動輪椅、花白頭發(fā)的中年男人,拿著水果刀正在削著蘋果。
趙國強熟練地削掉果皮,然后以十字形給蘋果切下兩刀,把一個蘋果切成四片,再把每一片蘋果里的心用鋒利的刀子起出來。
不一會兒,四個蘋果,已經(jīng)被切成十六片,全部都起了心,放在一個水果盤里,再插上牙簽。
對于這樣的工作,這些年來趙國強可謂輕車駕熟。
為了照顧沒有自理能力的妻子柳玉梅,趙國強每次都像這樣把蘋果切好、起心之后,再讓精神病院的護士端給她;而現(xiàn)在,為了照顧住院的兒子,趙國強同樣不厭其煩地這么做。
“小飛,先別干了,吃點蘋果吧?!壁w國強說著將果盤遞到趙飛面前。
“嗯,放這吧?!壁w飛看也不看,指指餐桌板上一塊空白的地方。
見到兒子即使住進醫(yī)院,仍然不忘專注于眼前的工作,趙國強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把果盤擱上了餐桌板之后,便探頭往趙飛的手提電腦上看去。
“都在打啥呢?”趙國強好奇地問道。
“爸,別瞎打聽了。”趙飛下意識把電腦的屏幕往側一推,不讓讓趙國強看到屏幕里的內(nèi)容。
“行了。你的工作要保密,我懂。”趙國強有些不高興地嘟咕道,隨即坐正了身子。
雖然在專心工作之中,但趙飛仍然聽得出父親的不悅。他沒有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解釋太多,不給看就是不給看,趙飛只是默默地伸手,抓住插在一片蘋果片上的牙簽,把蘋果片送進嘴里。
看到兒子在享用自己的勞動成果,趙國強滿足的笑了起來。
果盤里的蘋果片一片一片消失,最終全部清盤,趙國強便拿起果盤,利用身體的傾斜,觸發(fā)自動輪椅的智能感應系統(tǒng),載著他進入了病房的衛(wèi)生間。
不一會兒,衛(wèi)生間里傳出“涮涮”的流水聲。
“小飛,跟你說個事?!壁w國強一邊刷洗著果盤,一邊說。
“嗯。”趙飛應了一聲。
“我今晚要回去了?!?p> “這么快?”
“寒假放完了,明天學生要上課,我也要上班了。再說——”趙國強頓了頓,“你媽那邊,我也有段時間沒去過,放心不下她?!?p> “好吧?!壁w飛停止了敲擊鍵盤,點了點頭,“你回去幫我看一下媽?!?p> “你也要注意一下休息,太過操勞對你的傷勢沒好處?!?p> “知道了?!?p> “對了,你那女同學,好像叫什么……小紅是吧?等你出院之后,別忘了帶她回家吃頓飯。”
“爸?!壁w飛翻翻白眼,“她就只是我一個普通同學。再說了,人家現(xiàn)在正忙著校內(nèi)選拔賽,天天都在訓練,哪有時間到處瞎跑?”
“真的嗎?你入院那天,我看到她特別緊張,還趴在你的病床旁哭著哭著睡著了,淚水染濕了半張床單。說是普通同學,騙鬼呢?”衛(wèi)生間里的趙國強,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這事有些復雜,一時半分說不清楚。還有,你別再偷我的手機,一天到晚給人家發(fā)信息,別人不覺得煩,我都覺得煩?!?p> “我說你這渾小子怎么說話的?我在幫你,還嫌我煩?”
“你是幫我還是害我?”
“行,你的事我如果不參和,吃虧的就是你。你老爸也是過來人,也曾年輕過,你的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我?我跟你說啊,以你老爸的經(jīng)驗,男人,膽子一定要夠大、臉皮一定要夠厚、花樣一定要夠多,不然當年你老媽就不會成為你老媽,也不會有你的存在。我看得出來,那個小紅是個好姑娘,肯定有很多臭小子惦記著她吧?你要是不抓緊一點,就會馬上有其他人趁虛而入。你要把人給咱老趙家弄丟了,看我會不會把你的腦袋擰下來?你給我仔細聽著,其實你要……”
“爸!”趙飛緊打斷趙國強的喋喋不休,“我自有分寸。這事你就不要管了?!?p> 此時趙飛也是有些無語。一個大男人,還是高級知識分子,怎么就跟村口大媽一樣啰哩啰嗦。
其實,父親之所以對兒子人生大事的過分操心,趙飛還是很理解的。畢竟曾經(jīng)幸福的趙氏一家四口,早已不再完整了。
女兒的去世、妻子的瘋癲,已經(jīng)榨干了這個弱小但堅強的男人所有精力。唯一感到慶幸的是,兒子還算比較爭氣。雖然到目前為止,趙國強仍然不知道兒子干什么工作,但他知道,兒子的工作帶來的使命感,絕對不比他身為一名教師差。只是兒子心臟上的頑疾,一直沒有得到根除,這在將來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如果說趙國強還有什么心愿未了、而且以他的能力可以做到的話,那就是撮合兒子的一段美好的姻緣。雖說這想法是有點老土,但可憐天下父母心,乃是人之常情。
……
說起上官燕紅,自從趙飛住進醫(yī)院后,她只來看望過他一次。
雖說,她家里來了人,再加上校內(nèi)選拔賽的準備工作比較緊張,占用她不少時間,但她也不至于連來醫(yī)院走一趟的時間都沒有吧?
想到這里,趙飛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也不知道這傻白甜,現(xiàn)在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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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強說得沒錯,就在趙飛住進醫(yī)院,被迫與上官燕紅分開的那段時間,馬上就有人趁虛而入。
此時的上官燕紅,正與嬴鵬飛坐在羊城市中心一間極具浪費格調(diào)的西餐廳里。
嬴鵬飛穿著一襲筆挺的西裝,梭著大平頭,那英俊、帥氣的樣子,引起周圍不少女賓的側目。
相比之下,坐在嬴鵬飛對面的女伴,卻顯得平庸得多。
當然,這里說的平庸,并非是指上官燕紅的長相和氣質(zhì),而是她的打扮。嬴鵬飛穿得正式、隆重;但上官燕紅卻穿得相當休閑和隨意,她甚至連妝都沒化。
自然美的氣息,讓她看起來感覺更令人心曠神宜,只是,似乎有些不太適合這西餐廳里的氣氛。而且,讓人略為感到尷尬的是,與嬴鵬飛的熱情產(chǎn)生鮮明對比,上官燕紅表現(xiàn)得稍微冷漠一些。
但嬴鵬飛不介意,上官燕紅能夠與自己共進晚餐,讓嬴鵬飛感到甚為爽快。
抒情、浪漫、優(yōu)雅的音樂,奏到了最深情處,嬴鵬飛感覺到時機已到,他“啪”地打了個響指。后面的服務員立即推著一輛餐車上前,車上擺放著一束美麗的玫瑰。
“鮮花配美人。燕紅,我覺得你的氣質(zhì),與這些玫瑰最為相襯?!辟i飛站起來,拿著鮮花,以一個很紳士的姿勢,把花遞到上官燕紅面前。
看著遞過來的鮮花,上官燕紅勉強地笑了笑,卻沒有接過來,只是輕輕搖搖頭:“抱歉。我不喜歡玫瑰花。”
其實她并不是不喜歡玫瑰,只是不喜歡面前的這一束而已。
從魔獸禁區(qū)回到人類社會以來,嬴鵬飛一直很熱心地幫助她,猶其在備戰(zhàn)“魔法王杯”校內(nèi)選拔賽的訓練和修行上,嬴鵬飛給予上官燕紅極大的幫助,這讓上官燕紅甚為感激。
然而,上官燕紅漸漸發(fā)現(xiàn),嬴鵬飛的“熱情”似乎有些變了味。他經(jīng)常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而且還刻意對她進行討好,追求的意味已經(jīng)相當明顯,猶其是在嬴鵬飛把對她的稱呼,從“上官小姐”改成了“燕紅”之后,嬴鵬飛已經(jīng)公開對上官燕紅展開瘋狂的愛情攻勢。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雖說男歡女愛,乃人之常情。而且上官燕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異性的追求了;但是,現(xiàn)在嬴鵬飛的愛情攻勢,卻讓上官燕紅感到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抗拒。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每次打算去醫(yī)院看望趙飛時,都被嬴鵬飛以各種理由約出來,最終無法成行。雖然不知道嬴鵬飛這些做法是否故意的,但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撓她看望趙飛,已經(jīng)讓她感到有些厭煩。
由于嬴鵬飛在訓練和修行上對她幫助良多,而且平時嬴鵬飛也甚為禮貌和照顧她,上官燕紅才沒有公開挑明而已。
可是態(tài)度不能再繼續(xù)隱晦下去,現(xiàn)在也到了必須公開挑明的時候,不接受嬴鵬飛送來的玫瑰花,就是上官燕紅明確的態(tài)度之一。
見到上官燕紅拒絕了玫瑰花,嬴鵬飛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馬上就恢復了燦爛的笑容。他讓服務員把花退回去,然后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繼續(xù)用餐和與她聊天。
用餐接近尾聲,嬴鵬飛用盡可能平淡地語氣,問:“燕紅,關于我之前的提議,你覺得怎么樣?”
“提議?”上官燕紅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連忙搖頭,“我還是之前的答案:不去。”
“為什么不?我已經(jīng)跟我隊友說過,給你留一個位置,而且我連咱們倆的機票都訂好了?!?p> “嬴大哥,如果你珍惜咱們的友誼的話,不要再提這件事,好嗎?”
此言一出,嬴鵬飛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上官燕紅此話,等于是把路給徹底堵死。
之前嬴鵬飛所說的提議,就是邀請上官燕紅轉(zhuǎn)校到他就讀的淞滬華武魔法學院,與他一起組隊參加“魔法王杯”的校內(nèi)選拔賽,嬴鵬飛承諾,在華武學院里,上官燕紅一定會得到最好導師指導、最豐富的修煉資源和最優(yōu)越的環(huán)境;然而,對于嬴鵬飛的邀請,上官燕紅始終拒絕。
今晚,是嬴鵬飛留在羊城的最后一晚,明天就是開學日,他必須抓緊時間飛回淞滬,參加屬于他的校內(nèi)選拔賽。因此,嬴鵬飛必須在今天上飛機之前,加緊說服上官燕紅跟他去淞滬。
讓嬴鵬飛感到失望的是,這一次,上官燕紅依然拒絕;而且相對于前幾次的婉言相拒,這一次上官燕紅的語氣里,透露著一種決斷。
又碰至了一個釘子,但嬴鵬飛還是再次強言歡笑地問:“等下結完賬,咱們哪里走走?”
“不用結賬?!鄙瞎傺嗉t搖搖頭,“我已經(jīng)把賬結了?!?p> “啥?你什么時候賬了結?”
“剛才我上廁所的時候。”
“這個不好吧,不該由你來結賬啊?!?p> “沒什么該不該的。男女平等嘛,總不能每次吃飯都讓男生買單。”
“那……好吧。咱們等下去江邊散散步,好不好?”
“不用了。嬴大哥你不是要趕飛機嗎?我自己出去走一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