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招魂幡”,又叫“靈旗”,是中國傳統(tǒng)民俗中的喪葬用品之一。在一些農村的送葬隊伍中,由死者親屬手持這種由帛布所制的長形旗子,走在隊伍前面,有著“引幡招魂,超渡亡魂”的象征性意義。
翻開了干尸之后,趙飛在尸體下面發(fā)現(xiàn)的這面招魂幡,絕對不是普通的招魂幡。
畢竟在死者已經死去多年,衣物已全部腐爛,但這面壓在尸體下的招魂幡依然完好無損,至少說明制造這面招魂幡的材料,絕對不是普通的帛布。
其實就算不考慮材質,在趙飛觸碰到招魂幡的時候,他便知道這是一件法器。雖然經過長年累月的損耗,招魂幡里已經沒有蘊含任何法力,但趙飛仍能隱約感受到,招魂幡上有著一個極淡的、已認主的法器才有的靈魂印記。當然,這個靈魂印記是個死印。
法器被魔法師成功煉化之后,法器認主,宿主就會在法器上留下自己的靈魂印記。若是魔法師在未解除與法器契約之前死亡,而且法器又長期沒有被使用過或未認了新的宿主,那已逝的原宿主留在法器上的靈魂印記仍然存在,但不會起任何所謂。這就是所謂的“死印”。
當然,死印的存在,并非是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至少在確認死者真實身份上,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納蘭自想,男,死前36歲,鉆石一段。”
從這面招魂幡上留下的“死印”里,趙飛讀到了死者的一些基本信息。
“沒想到,連鉆石法師都會死在這些毒蚊的針下?!壁w飛看向地上的干尸,惋惜地搖了搖頭。
也幸好趙飛實施斬首行動,消滅了蚊群的四個災禍級統(tǒng)治者,讓蚊群陷入內亂,否則趙飛一個人停留在如此深入的地方,他也會跟這具干尸同一下場。
“原來他叫‘納蘭自想’,這名字有些耳熟,在哪里聽過呢?”趙飛思索著。
想了一會,沒能從記憶中搜索關于這個名字的重要信息,趙飛也不再繼續(xù)想下去。畢竟現(xiàn)在趙飛身處的地方相當糟糕,雖說蚊群陷入到內戰(zhàn)之中,無瑕顧及他這個外來的人類,但誰能保證這些毒蚊會不會突然“開竅”,先聯(lián)合起來把他這個外來的入侵者干掉,再解決它們內部的矛盾?
在毒湖岸邊這種極度危險之地,停留時間自然是越短越好。
于是趙飛便收起了招魂幡,再拿走了干尸的魔法師徽章和金屬腰帶,起身離開。
剛走兩步,趙飛停下來,他轉過身來,目光再次投到在地上孤零零地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干尸身上。
“好吧。既然我拿了你的東西,自然就不會讓你繼續(xù)曝尸荒野?!壁w飛對尸體暗付道。
隨后他打開了“冪”的儲物空間,把納蘭自想的遺體放進里面。
被趙飛放進“冪”里面的尸體不只一具,之前發(fā)現(xiàn)的陳詩語的尸體,還有那一袋疑似貢布隊長的尸塊,都被作了冰凍處理,一起放在“冪”的儲物空間里。在完成任務后,趙飛將這些尸體帶回人類的文明世界里,交給死者家屬或按規(guī)定進行人道安置。
可是就在趙飛把尸體抬起來,準備放進“冪”的儲物空間時,原本干尸一直緊閉的嘴巴,此時驟然松了開來,在微弱月光的照射之下,隱約可見尸體嘴巴里似乎顯現(xiàn)出一些東西。
目光敏銳的趙飛馬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異常情況,他把尸體的嘴巴撬開,發(fā)現(xiàn)嘴里面正含著一個暗色物品。趙飛用手輕輕碰了一下干尸嘴里發(fā)現(xiàn)的東西,質感類似于金屬,他用力撥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東西卡在里面比較緊。
看來這位納蘭自想先生把這個東西看得極為重要,在臨終之前,也要拼命把這東西藏在嘴里,含得非常緊。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把尸體嘴巴里的東西取出來研究的時候。他把尸體送進“冪”的儲物空間之后,便撿起了招魂幡、金屬腰帶和魔法師徽章,迅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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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上官燕紅緊張萬分。
異毒恐甲獸緹亞在吃掉了砷毒蚊王的內臟和幾枚砷毒蚊王的魔晶核之后,得到的積累終于突破它進化的需求,開始進入了關鍵的進化階段;而作為緹亞的宿主,卓瑪也承受了緹亞在進化前反饋回來的部分能量,她不得不進入深度瞑想狀態(tài),煉化這股能量。
也就是說,現(xiàn)在陣法里還能保持清醒,并且擁有一戰(zhàn)之力的,就只剩下上官燕紅了。
“死賤男,去拿把劍要那么久?你這個騙子、混蛋、畜牲、賤精……”
此時的上官燕紅,正在陣地里來回繞圈踱步,一邊走,一邊小聲地把趙飛罵個狗血淋頭。
說什么叫“互相保護”!明明只有我一個人保護她好不?
賤男你這是什么意思,拿本小姐當槍使?
憑什么???難道就因為她長得好看?
切!本小姐就不好看嗎!
而且人家卓瑪已經有未婚夫,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再說,卓瑪小姐比你這個死賤男大五歲了!
不會吧,難道這個賤男喜歡比他大很多的御姐?
……
在這種充滿著恐懼和寂寞的環(huán)境下,最容易讓人胡思亂想。現(xiàn)在上官燕紅就處于這樣的狀態(tài)。雖說上官燕紅早就知道趙飛帶她和卓瑪出來,是為了給卓瑪進化她的契約獸,而上官燕紅自己也欣然接受;但上官燕紅內心卻酸翻了天,只是她并未表露出來而已。
畢竟看到了趙飛對卓瑪?shù)膸兔?,那是趙飛對除了她以外,對第二個女孩如此上心;要說上官燕紅沒點醋意,那是不可能的。雖說上官燕紅非常清楚,現(xiàn)在她和趙飛沒什么關系,她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但看在眼里,心里總是不舒服。
之前顧及到卓瑪?shù)母惺?,上官燕紅并未把內心的妒嫉和酸意表露出來,可是在這種特殊的環(huán)境之下,埋藏在心中的一些負面情緒,難免有些被放大。
握住雷炎震空戟的一對玉手,掌心的汗水不斷地冒出來,讓戟身變得有些濕潤打滑,由此可見,此時上官燕紅的內心有多么不安和緊張。她也只能以不搭邊的胡思亂想來分散注意力,稀淅自己的不安和緊張。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朝著她所在的小山坳口快速接近。
“敵襲!真的來了嗎?”
這一刻,上官燕紅的緊張情緒到達了極點,握住雷炎震天戟的手,力度驟然加緊。
大量法力被灌注入雷炎震天戟里,烈焰從槍頭冒出,雷電纏繞著戟身,這件法器瞬間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先發(fā)制人,后發(fā)制于人。
上官燕紅沒想太多,她用肩膀扛住戟身,一個助跑沖向山坳口,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那急速接近的強大氣息,將雷炎震天戟投擲出去!
這正是以前趙飛曾經教過她的“溫候戟法”前三招之一:“轅門射戟”。
然而,數(shù)秒過后,上官燕紅預想之中,火焰與雷電跟敵人碰撞后引發(fā)的大爆炸,并沒有發(fā)生;反而傳來趙飛帶著惱怒的斥責:
“傻白甜,你作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