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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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一晃9年過去了。
故事開始的那一年,夏,公歷8月17日。
共和國首都,燕京。
順義區(qū),首都國際機場外圍。
這是一處被廢棄的倉庫,雜草叢生、人跡罕至。
但此時,在已被搖搖欲墜的庫房里,卻有三個人在對恃。
其中一方是兩名歐洲面孔的男子,滿臉兇煞之氣,拳頭緊握、青筋暴漲、咬牙切齒地盯著站在他們對面十幾米外的那名亞洲面孔的少年。
那少年大概只有16、17歲左右,身材削瘦,一頭干練的短發(fā),身著白色休閑裝、灰色牛仔褲,顯得精氣十足,可惜他戴著一副墨鏡,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
三人身邊都各有一只未摘下航空牌的行李箱,可以看出他們都是剛下飛機不久的。
人種的身高差異被距離所彌平,亞洲少年不需要抬頭就能正面與那兩名歐洲人對視。相對于后兩者的緊張和戒備,亞洲少年卻顯得很是從容。
他笑了笑,用純正的漢語不緊不慢地對兩名歐洲人說:“剛才在飛機上就是你們跟蹤我吧。說吧,從西伯利亞一路跟著我過來,你們有何貴干?”
“把你的肉……一刀一刀,細細地割掉!”不知道是因為聽不懂中國話,還是被那少年的態(tài)度激怒,其中一名歐洲人目露兇光地喝道。
他所說的語言是斯拉夫語系的一種比較偏門的地方語,但少年顯然是能聽懂的,他冷笑幾聲,道:“呵呵,割我?兩位可要想清楚,這里是中國,不是西伯利亞那種讓你們隨便撒野的地方?!?p> “你的國家庇護不了你!”另一名歐洲人怒道,“你這個卑劣、無恥、要受詛咒的叛徒!接受吾的圣裁吧!”
“叛徒嗎?我果然猜得沒錯?!鄙倌曷唤?jīng)心地說,“看來靈血會還真有漏網(wǎng)之魚存在?!?p> “你……”聽到那少年如此羞辱他們的組織,兩名歐洲人的憤怒已沖破了極限。
倆人眼中浮現(xiàn)出的,只有瘋狂的虔誠。
“去死吧!”兩名歐洲人怒喝一聲,狂暴的法力自他們身體內(nèi)暴涌而出。
這兩人都是強大的魔法師,從他們釋放出來的法力之中,可以感受到狂暴的雷電,和灼熱的烈焰。
雷與火,是眾多魔法系之中,殺傷力最為強大的直接攻擊魔法,兩人同時使出來,是要將面前那少年直接轟成碎渣!
然而,面對此等滅頂之災(zāi),少年仍然悠揚自在,他沒有驚慌逃跑,更沒有求饒乞命,身體里也未涌出半點魔法波動,更未凝結(jié)出絲毫防體法盾,似乎毫不在意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扛對方兩人的雷與火之洗禮。他嘴角處勾劃出來的弧度,充滿了自信與鄙夷。
緊接著,在兩名歐洲人的魔法圖印描繪到一半的時候,兩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前一個瞬間還在滂湃奔涌的法力,竟如泥牛入海,頃刻間不知去向;他們已無法感知到元素的存在,仿佛這片天地間的所有法力,都全部歸于沉默。
“首先,我不是叛徒,因為我從來沒有對你們靈血會和會長忠心過?!鄙倌暧沂种胁恢螘r多了一把蝴蝶刀,一邊甩弄著,一邊對那兩人說,“加入你們,是我的任務(wù),為了將你們靈血會徹底抹除掉?!?p> 在兩名歐洲人驚駭?shù)哪抗庵校倌炅硪恢皇謴男欣钕淅瓧U處移開,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
“其次,循慣例必須對你們說一句?!蓖蝗?,少年停止了甩動蝴蝶刀,語氣變得冷冽起來,“現(xiàn)我代表魔法監(jiān)輯局對你們二人實施抓捕,反抗者當場擊斃!”
最后那句話,如雷般轟擊在他們心頭。魔法監(jiān)輯局?那個連大人都會忌憚、世界三大魔法特工機構(gòu)之一,中國魔法監(jiān)輯局嗎?就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
驚訝歸驚訝,束手就擒是絕對不可能的。無法使用魔法,那兩個歐洲人就操起身邊的行李箱,利用人數(shù)和身形的優(yōu)勢,一起朝少年撲過去。
少年搖了搖頭。這是最后給他們活命的機會了,可惜這兩個家伙卻不珍惜,怨不得誰。
……
兩分鐘之后,少年緩步走出了廢棄的庫房,邊走邊用一塊碎布拭擦著蝴蝶刀上的血跡。
他往墨鏡上某個位置稍稍一摁,旋即一個隱藏在墨鏡里的通信頻道被打開。
“特工編號:JPAD05468,呼叫總局。臥底任務(wù),編號ER10687396,已完成。請求歸隊。另外,我所處坐標處有兩具尸體,請派員處理,完畢?!?p> 少年用細如蚊蚋的聲音,對著那隱藏通信頻道發(fā)出一條語音信息。
說完后,少年關(guān)閉通信頻道,然后將墨鏡摘下來。
“總算回來了。”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周圍的空氣,在心中淡然地道。
去掉墨鏡的遮掩,只見英俊的臉龐上,一對烏黑的雙瞳里透著遠超同齡人的深邃,他的左眼眉角處,掛著一道長長的傷疤,縱然早已痊愈,看上去仍是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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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后,HR區(qū)郊外,一處不起眼的工廠區(qū),幾輛汽車緩緩駛進。
在忙碌的廠區(qū)之下,是一大片充滿了高科技色彩、守備森嚴的地底基地。
這里,正是魔法監(jiān)輯局的真正總局所在。至于矗立在朝陽區(qū)市中心的那幢摩天大樓,只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一個公開辦公點而已。
剛才的那位少年,跟隨著兩名守衛(wèi)一路乘坐升降機下到地底基地的深處,在一間房間前面停下。這里是總局長的辦公室,整個總局的靈魂所在。
少年來到總局長辦公室面前,對著緊閉的大門,挺直腰桿,行了一個相當端正的軍禮,朗聲道:
“中校三等特工,趙飛,已完成總局派遣的任務(wù),特前來匯報!”
只見總辦公室緊鎖的大門傳來“卡嚓”的解鎖聲,一把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觯?p> “請進?!?p> 趙飛也不客氣,拉開門走進去。隨后又傳來一聲輕響,門房再次被再次鎖上。兩位守衛(wèi)完成任務(wù)后回到各自的崗位。
總局長的辦公室算不得太寬暢,也不顯得有多豪華,比起很多企業(yè)高層老總的辦公室都不如,但該有的卻一應(yīng)俱有。房間盡頭的墻壁上鑲嵌著一塊巨大的LED屏幕,上面分成數(shù)十個鏡頭,監(jiān)控著基地里的各個角落。房間中央是一個3D立體投影儀。投影儀左邊是辦公桌和一個書櫥,桌子上擺放有幾部電話、一些文件和兩個旗座;右邊則是一張皮沙發(fā),一張茶幾,以及茶幾上的一套茶具。
這時,辦公桌后原本面向LED屏幕的長背坐椅轉(zhuǎn)了過來,看到座椅上坐著的那個人,趙飛不由得眉頭一皺。
她是一位年約40多歲的婦人,歲月并未在她的臉龐上留下多少痕跡,年輕時的清秀未見有所退色,皮膚保養(yǎng)得很不錯,烏黑長發(fā)被罩在腦后,全身都約束在一套挺拔的軍裝里面,兩杠四星的大校軍銜分外奪目。胸章上的資歷顯示她是一名二等特工,比趙飛高一級,原則上來說擁有對趙飛的命令權(quán);但是,她并不是趙飛要等的人。
“別這樣看著我。”似乎看穿了趙飛心中所想,那女大校道,“總局長、副總局長、參謀長,他們都出外勤了,這幾天都不會回來??偩掷锏氖聞?wù)暫時由我--秘書處處長江柔代管?!?p> “都出去了?”趙飛眉頭皺得更緊了。
到底是什么重要樣的外勤任務(wù),必須由總局三位最重要級的一等特工共同外出執(zhí)行的?但不該問的就別問,趙飛也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見到趙飛的態(tài)度,江柔滿意地點點頭,她從座位上站起來,緩步走向LED屏幕旁,一邊走一邊說:“我知道你想要匯報你在東歐和西伯亞利執(zhí)行的臥底任務(wù),具體細節(jié)你等一會遞上一份書面報告就行了?,F(xiàn)在我在這里,是向你傳達總局長提前給你布置的下一項任務(wù)?!?p> “下一項任務(wù)?”趙飛內(nèi)心“嘎登”一下沉到底去,他剛回國,還沒來得及休整,就馬上又有新任務(wù)壓過來了。這總局長是想收賣人命不成?
“別有情緒,如果不是事發(fā)突然,也不會一回來就找你?!彼坪蹩创┝粟w飛內(nèi)心的想法,江柔冷聲道,“你還有2、3天時間可以休息,趕快調(diào)整到最佳狀態(tài)吧。連那棘手的靈血會都能搞掂,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應(yīng)該是不成問題的?!闭Z言間又有著對趙飛的稱贊之意。
聽到這里,趙飛不禁心里有些失笑。這個江柔也算是個人精,賞個耳光再給個蜜棗,軟硬兼施之下不給趙飛任何拒絕的余地。
心中輕嘆一聲,趙飛卻始終保持著平靜的臉龐稍稍抬起,也不廢話,直接問道:“這次又將出征何處?”
“這里。”
江柔素手一揮,只見那巨型LED屏幕上數(shù)十個分隔監(jiān)控畫面突然消失不見了,變成一副巨大的中國地圖,然后地圖不斷拉近,最后定格在南方的一座大城市里。
“哦,羊城?”趙飛稍稍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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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煌集團,全稱“神煌魔法綜合服務(wù)集團有限公司”,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魔法企業(yè),在國際上同樣也有著重大的影響力。神煌集團在全國各地都有分部,但他們的大本營還是在首都燕京。
MY區(qū)郊外,晚秋山莊。這里與那些兇殘魔獸的出沒地點距離極近,一般人不敢靠近,卻是神煌集團用來訓(xùn)練旗下精銳魔法師最適合的場所。
轟!轟!轟!轟!轟!
晚秋山莊北面的群山之中,爆炸聲連綿不斷。雷蛇亂舞、火光沖天,兩種破壞力最強大的魔法被交錯釋放,連空氣都在這毀滅性的力量之中產(chǎn)生扭曲。
在法力波動最密集的核心地帶,一只只如同小轎車般巨大的綠背魔蛛被轟成黑炭,八爪朝天,一命嗚呼。
此時正有一名少女站立在大堆被烤焦的魔獸尸體中間,少女年芳十七,身著紅色緊身軟甲,勾勒出窈窕玲瓏的線條。落至腰間的長發(fā)隨風飄揚,頭上別著兩個燕子形狀的發(fā)夾。她的容貌極美,眉黛如畫、肌膚如雪、明媚動人,眉宇間流露出巾幗不讓須眉的颯爽英氣。
只見那少女嬌軀微顫、氣喘吁吁、香汗淋漓、滿臉通紅,一看就是經(jīng)過了超越她極限的消耗,但她的美眸中卻透露出一股不服輸?shù)膱砸?,冷冽如刀地盯著前方,那視線可及之處,有更多的綠背魔蛛在不斷地靠近。
“75、76、77、78。還剩下22只……還有22只,我就能通過您的考驗了吧?爸爸,我要讓您知道,羊城魔法學(xué)院,我上官燕紅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