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窺破心事

　　“我不知道嗎？你臉上的表情清清楚楚告訴我不是這樣的。哦，見鬼，你在害怕……因為我現(xiàn)在知道真相了？”

　　“我發(fā)誓，如果你他媽的不閉嘴……”斯契伯雷說的話可能會減少，但他的肢體語言沒有，上尉下意識地盡可能利用他的身高優(yōu)勢，拳頭緊握，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

　　“什么？你要打我嗎？你當(dāng)然可以……但那樣就太虛偽了，不是嗎？”科扎克得意地笑了，“而且……她真的不值得你這么做。”

　　“滾出去?！彼帽M了所有的意志力，甚至更多，但斯契伯雷還是抑制住了他想要正中幽靈下顎的欲望，他的拳頭緩慢但堅定地放在身體兩側(cè)，“我沒有功夫陪你打架?！?p>　　“可你痛斥我的時候，不是一切都很好嗎？”

　　“你才是做錯事的人?！彼蛊醪讚u了搖頭，“再搞砸一次，我就要采取行動了?！?p>　　“真的嗎？”幽靈發(fā)出不可思議的笑聲，他的眼睛盯著夏普，“即使我再犯同樣的錯誤？”

　　“你不會?！?p>　　“我不會？”科扎克若有所思地笑了，“告訴我些東西，你到底對帕爾默說了什么。”

　　“那與你無關(guān)。”斯契伯雷很快地警告道。

　　“無關(guān)嗎？”中尉笑了，“你對她一定很差勁……”

　　“你怎么知道？”

　　“我沒想到今天早上她會出現(xiàn)在我房間門口……”科扎克慢慢地說著，字斟句酌，仿佛在享受每一秒鐘。

　　“你撒謊?！?p>　　“但你知道我沒有。你對她很苛刻……也許是太苛刻了。因為你不但沒有嚇到她，反而讓她爬回來索要更多?！彼麩o恥地咧嘴一笑，“感覺怎么樣，長官？知道你最后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嗎？”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讓他們兩個都感到驚訝，夏普的手向前伸，把幽靈往后推，他的脊椎幾乎撞到了身后的墻上。上尉的手被幽靈的襯衫纏住了，布料折痕累累，幾乎讓他窒息。斯契伯雷的臉離他那么近，他的話就像熱氣騰騰的炮彈，打在中尉瘀傷的皮膚上。

　　“他媽的振作起來，聽到了嗎，科扎克？別再玩游戲了，別再為了和其他人保持距離而裝腔作勢了，專心做你的工作。聽懂了嗎？”

　　“你——”

　　“我聽夠了?！毕钠論u了搖頭，雙手離開了幽靈的脖子，臉上露出了厭煩的表情。當(dāng)他再次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是嚴(yán)肅的，但他竭力想平息幾秒鐘前從他身上發(fā)出的憤怒的顫抖?！疤孤实卣f，我不在乎你、帕爾默或者我的其他手下在空閑時間做什么。但是我發(fā)誓，如果我看到、聽到、或者他媽的懷疑這打擾到我的隊伍，那我就去找弗林斯。別做錯了?！?p>　　“等著瞧吧……”科扎克用一只手捂著脖子，勉強地說，衣領(lǐng)上方的皮膚開始發(fā)紅，變得很不舒服。

　　“出去吧?！?p>　　“我正要走?！庇撵`搖了搖頭，推開他朝門口走去。

　　“哦，還有科扎克……”他一直等到最后一分鐘，嘴里塞滿了這句話，同時感到虛弱但又必要。

　　“又怎么了？”

　　“下次你再跟我說什么友誼……記住一件事，”斯契伯雷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他的聲音輕微，“我把你當(dāng)朋友?，F(xiàn)在還是。別再拿這個反唇相譏了?！?p>　　“隨便?！?p>　　科扎克走了以后，包圍著斯契伯雷房間的寂靜被證明對平息憤怒、沮喪和其他開始在他的身體里涌起的難以名狀的明智情緒毫無用處。夏普想把它咽下去，又眨了眨眼睛，但那股感情的浪潮沒有平息，憤怒尤為明顯地在他的體內(nèi)沸騰。他的拳頭再一次握緊，夏普做了一件合乎邏輯的事情，他的指關(guān)節(jié)狠狠地撞在他面前的白色粉刷過的墻上。

　　撞擊使他的指關(guān)節(jié)感到刺痛，一陣劇烈的疼痛沿著他的手臂一直蔓延到他的二頭肌。他的指關(guān)節(jié)開始發(fā)熱，最后麻木，有的地方神經(jīng)沒有受到影響，仍舊感到刺痛。夏普搖晃搖晃著他的手，發(fā)出嘶嘶聲。他對痛苦的奇特享受使他突然覺得科扎克的話更有意義。

　　他總搞砸事情，他很清楚這一點。在很多方面他們都是如此。但是對于像科扎克這樣混亂的人來說，要意識到這一點，斯契伯雷知道這一定比他最初想象的更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