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箐一行出城,是買的馬車,各由兩個護(hù)衛(wèi)駕駛。
這時候,一行人是剛好出了北城門。
外邊是太亂,秦箐是決定北逃的。
城外
秦箐緊緊護(hù)著秦素,坐在馬車?yán)?,閉目沉思,計劃著今后的事。
馬車是由趙新駕駛著,前邊坐著的還有另外一個手下。
左望去,西邊的夕陽將大片的天空染成了橙紅,似乎讓整片大地附著了其上的色彩。
出城一段路,路上早已沒有了聚集的災(zāi)民,沒有任何雞鳴狗叫聲,
馬車在路上行駛,馬蹄踩在地上,這聲音,嘈雜不堪。
噠—噠—噠—
灰塵四揚
……
秦素緊緊抓住秦箐的手臂,將臉貼在衣服上,感受著里邊傳來的體溫。
她定定望著身下,秦箐穿著的是她從未見過的衣服款式,用料十分粗糙。
心里早已開始惶恐不安了。
短短半天,家破人散,這一切發(fā)生得太過于突然。
秦素不知道她們能不能逃到秦箐所說的目的地,也不知道能不能過上和以前一樣舒服的日子了。
時間如此久,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有官兵在查人了吧?
一切恐懼,來源于未知的迷霧。
秦素突然是將胳膊抱得更緊了,“……姐,我們真的能逃掉嗎?我好怕…”
依舊是低垂腦袋,語氣已是有些微弱。
秦箐輕輕睜開眼睛,看著身邊情緒有些糟糕的秦素,伸出左手稍微輕拍著她的頭。
緩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我們動作很快的,等我們出了魏州就安全很多了,去了幽州便好,幽州會有人保護(hù)我們的?!?p> 幽州的狄程炎與德化帝那些隱秘之事,也是秦箐偶然得到一些皮毛消息后再猜測出來的。
幽州以及周邊部分基本上是在狄程炎的掌控下。
只有不發(fā)生很大外患,相信幽州會安全很多。
或許是出于秦箐語氣里的信心,秦素稍微坐直了身體,轉(zhuǎn)頭道:“那幽州是邊軍大營,我記得那去年老道說過我以后會當(dāng)將軍的,姐你說會不會是在那里?”
也許是對那件事的堅信不疑,也許不過是圖個安心,等她說到一半,聲音陡然變得有些鎮(zhèn)定,恰與剛剛截然相反。
“老道挺厲害的,也許真是那樣的呢?!奔?xì)細(xì)回想起來,秦箐嘴角已是露出一抹微笑。
不知其意。
……
鄭馨寧兩姐妹的馬車上,兩人坐在一起,鄭芳寧是時不時望向窗外。
她將兩手扶在窗沿之上,舉目外望。
窗外的景色不斷的向后退去,一路上成片的農(nóng)田是一模一樣的,枯萎的粟黍干死在田地,卻是不見一株雜草。
這些似乎未曾改變。
可是誰都清楚,這已不是原來的景色了。
鄭芳寧心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似乎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久,她轉(zhuǎn)過頭,猛地一拍腿,“哎呀,我剛才忘記把自己離開的消息告訴劉公子了……唉,可惜是回不去了?!?p> 語氣中都是無盡的焦急與可惜。
鄭馨寧被她這一聲驚呼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笑容滿面,“怎么,瞧你這么舍不得的樣子,你這是與那劉公子快要結(jié)親了嗎?”
被這一調(diào)笑,鄭芳寧總算是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了,趕緊收了回心。
她帶著羞澀加嘆息的語氣,狡辯道,“姐,我哪有,只不過我到底是沒跟他說一聲,以后說不定沒機(jī)會見面,到時候劉公子是連任何情況都不知道了?!?p> 鄭馨寧只是微笑著搖頭。
“你這樣也好,我們?nèi)缃袷浅隽耸虑?,你跟他說一聲,說不定讓他受到牽連的?!编嵻皩幗忉?,希望讓妹妹少一些牽掛。
“是嗎?”
鄭芳寧狐疑的問道,隨后是想明白什么,急忙點頭,“對對對,還好我沒有說,畢竟劉府和我們大交情的,肯定是要被官府查問的,劉公子還是什么不知道好,不管對誰都有利。”
這一幕,讓鄭馨寧臉上忍俊不禁的笑容更甚。
……
馬車很快,半個時辰,幾人已是出了城十幾公里地。
駕車行了這么一段路,又因為馬車用的是老馬,此時人馬都是有些疲憊。
大半天沒有吃飯,秦箐幾人是有些饑餓了,商量著下來在路邊讓護(hù)衛(wèi)和馬休息一下,也順便吃點干糧。
幾人在路邊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將馬牽在路邊吃些野草,方才坐下拿出了干糧用飯。
道路右邊依舊是綿綿的農(nóng)田,而西邊是一座山,在整個平原的魏州,顯得尤其特別。
恰巧的是,這座山正好是之前趙新兩人埋人的地方,那亂葬崗正好是在山里。
八人吃著干糧,沉默不語,氣氛是有些沉悶。
這倒不全是幾人接受不了如今景況。
鄭馨寧兩人到底是經(jīng)歷過那段時間都逃亡生活,這次事情即使意外,也是很容易看淡下來。
至于秦箐,外在原因以及她的性格不允許她這種情況下消沉。
她是需要照顧秦素這個小年紀(jì)的妹妹。
不過如今的秦素,情況還是要好很多。
這時,吃飯的幾人卻皆是是隱約間聽見來時路上的一聲長吆。
秦箐整個人一驚,謹(jǐn)慎的她意識到什么,唰的起身,飛快攀上邊上一顆樹,抬眼向來路眺望。
那不到一里的路上,是一行飛騎,人數(shù)大概是在十人左右,騎馬飛快的朝這邊趕來。
秦箐本來平靜的心瞬間驟冷下來。
低頭看著疑惑的幾人,秦箐沉聲開口道,“那邊是一隊官兵來了,大概十人?!?p> 最先慌神的是秦素,扔掉了手里的餅子就起身,“怎么辦?那些官兵怎么這么快追上來的?我們還是趕緊逃吧?!?p> “我們的行蹤沒有暴露的,官府不可能這么快的動作知道我們往北,也許這些人是其他軍隊的人經(jīng)過也不一定。”鄭馨寧站起來,安慰道。
她望向來路那邊,已是隱約可見騎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