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宋涼聚精會神的趴在書桌上計算數(shù)學題。
一個個公式套進去,一條條邏輯清晰的解答過程羅列紙上,眼看著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啪嗒!”
一顆小石子從沒關的窗口飛進來,落在面前的數(shù)學試卷上,留下一灘水漬,差點就砸到宋涼腦門上了。
一股怒意從心底涌出,沒等她有所反應,另一個小石子也踩著優(yōu)美的弧度飛了進來,直挺挺的砸到了她的額角。
宋涼:“……”
宋涼深吸一口氣,攀著桌子伸頭向外看去。
樓下已經(jīng)沒了葉子的干巴巴的老榆樹下站著幾個少年人,眼見著她露了頭,領頭的瘦小少年收回了要繼續(xù)扔上去小石子的手,興奮的朝她揮手。
其他幾人反應過來,一個個昂著臉,跟等著喂食的小雞仔似的。
宋涼一陣恍惚。
當時剛重生,她迷迷糊糊只看了柳漫漫一眼,一心想著回家,后來幾人沒怎么遇見過,直到現(xiàn)在。
年輕的,鮮活的,稚嫩的他們披著冬日的暖光站在樓下,這視覺沖擊,委實有些大。
她愣了一會。
這幾個小屁孩怎么突然找上門來了?
而且,宋涼盯著劉漳手里掂來掂去,跟玩具似的小石子,這小子個子不高,準頭可真不錯。
宋涼穿上外套,路過客廳時,隨口說了一句“中午不回來吃飯”便開始換鞋,小皮靴用力一蹬,開門就要出去。
正在追劇的梁女士慢悠悠抬了頭,吐出嘴里的橘籽,絲毫不意外女兒突然外出的決定——也可能是習慣了。
“包里有錢?!?p> 出門的腳及時停下,宋涼驚喜的扒開梁女士的皮包,爪子一伸,撈出一把紅票子。
梁女士抓了一把瓜子,繼續(xù)看劇,溫聲道:“你敢?!?p> 宋涼一縮肩膀,把到手的錢推回去,老實的從包里掏出兩百塊,恭敬地帶上了門。
“謝老媽賞?!?p> *
“涼姐!”
“涼姐,新年快樂!”
“涼姐,過了個年你又長漂亮了!”
一個個年紀不大,還挺會拍馬屁。
宋涼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糖,給幾個人分了,這才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今天怎么有空出來?”
宋涼不過隨口一問,沒成想捅了馬蜂窩似的。
柳漫漫幾個人東一句西一句的打小報告,語氣憤然,慷慨激昂。
“他們太過分了,真以為我們不會動他們?”
“涼姐,網(wǎng)吧那塊地向來是我們占的,他們就明目張膽的搶我們地盤,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就是,我已經(jīng)叫人去喊渠哥了,知道這兩天過年,我壓到現(xiàn)在才說出來,可憋死我了!”
幾個人同時開口,吵的宋涼耳朵疼而且還聽不清說了啥,她伸手壓了壓,指著柳漫漫,“到底怎么回事,你說。”
小姑娘頓時驕傲的昂著頭,小胸脯挺的高高的。
“是這樣的……”
宋涼沉浸在眾人的黑澀會語言里無法自拔,搶地盤?不服就打?
她到底是重生了,還是穿到了古惑仔電影里?
把一顆吐槽的心收起來,盡量把柳漫漫剛剛的話整理清楚,“你的意思是,隔壁育人初中的人,占了我們常用的網(wǎng)吧?而且還揍了劉漳和唐欽?”
眾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宋涼看著劉漳破了皮的嘴角和毫發(fā)無傷的唐欽,很想說讓他們換個網(wǎng)吧玩,最好不要再沉迷網(wǎng)吧,成年人就不會為這種小事傷腦筋,可想也知道,這話一說,這群小弟肯定要炸。
宋涼問向剛從樓上下來的李渠,“你說呢?”
“揍他們唄!”
李渠手插褲口袋,自以為很帥,還沖著路過的鄰居家小女兒吹了個口哨,一臉騷包樣。
宋涼張了張嘴,只要一想到現(xiàn)在的他們就是以前的自己,就莫名覺得心痛。
以前的我是個中二病×黑澀會怎么辦?在線等,超急的!
“咳咳,你們先聽我說?!?p> 宋涼試圖說服他們放棄這個想法,不過,得換種措辭方式。
眾人乖乖點頭,作聆聽狀。
“你們想,咱們?nèi)プ崴麄円槐?,搶回了地盤,然后呢?”
柳漫漫皺著眉,一臉困惑,臉蛋微鼓,她這幾天在姥姥家,沒跟著出去玩,不然臉上恐怕也得帶彩,聽見這話她軟聲回答:
“然后網(wǎng)吧就還是我們的地盤?。 ?p> 眾人附和:“對啊對??!”
宋涼抬抬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他們肯定會記恨我們的,咱們一群人,未必怕他們!”
眾人聞言連連點頭,少年人,就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連這事都怕,以后怎么在道上混?
宋涼接著說:“那如果他們趁咱們分開的時候打蒙棍怎么辦?一個在明,一群在暗,咱們一個人能揍的過人家一群人嗎?”
幾個少年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他們也太陰了吧!”
“就是,誰能一個打一群?。 ?p> 宋涼一拍手,“你看,哪怕我們這次打架贏了,一旦他們出陰招,我們也肯定要吃虧。”
“涼姐,那我們怎么辦?”
“要不我們以后不單獨行動了?”
“那不就相當于告訴別人我們怕了嘛!”
李渠看著眾人義憤填膺的樣子,仿佛育人初中的人已經(jīng)對他們出手了一樣,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宋涼眼看氣氛到了,順手招呼了劉漳。
“你們不用擔心,來,涼姐有事交給你去辦。”
看到宋涼臉上的笑,李渠后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