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
時年他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么?
木槿她不敢多想,畢竟自作多情這種東西一點也不好受。
木槿她帶著白膠手套在燈光下細細觀察著已經(jīng)用藥物處理好的恥骨聯(lián)合,她警告著自己,木槿,集中注意力,這種情況下不能有任何外在因素影響她專業(yè)的判斷。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準備將恥骨聯(lián)合所得出的評分數(shù)據(jù)再次核對一遍。
聯(lián)合面溝嵴為嵴高銳溝深多孔,骨化結節(jié)融合出現(xiàn),聯(lián)合面下端未形成分界,無U形角形成,腹側斜面未出現(xiàn)網(wǎng)眼樣疏松……木槿她拿著筆在桌面白紙上寫了一串數(shù)字,0、1.64、0、0、1.67……
Y=M+X1+X2……
Y=推算年齡,M=常數(shù),男性M為16.45,女性M為15.32,X=各參數(shù)點等級分。
經(jīng)過詳細計算數(shù)字得出為18.48,也就代表著被害者為十九歲左右,小于二十一歲。
盡管如此,木槿她以保數(shù)據(jù)正確又從骨頭柜里取出受害者的牙齒進行觀察及已知年齡十九歲的現(xiàn)有骨頭進行比對。
牙齒上有一層牙釉質(zhì),它會隨著年齡增長,牙齒便會磨平,逐漸暴露出牙本質(zhì),規(guī)律性較強,便于確定受害者年齡。
九級,一級磨損,基本可以確定在二十歲左右。
那就是,基本可以確定被害者為十九歲到二十歲左右的女性,頭發(fā)染過橘色但又染了層黑加以掩蓋,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很瘦,與被害者相熟,但是結合村鎮(zhèn)上的人口及顱骨恢復照片走訪調(diào)查時來看,村里都說沒有見過這么一個人更別說接觸了。
如果李順永沒有說謊,那他身上的尸臭怎么解釋,還有他兒子李逸舟。
木槿她先結果發(fā)給羅峰,然后捏著打印出來的數(shù)據(jù)報告夾在文件夾內(nèi),起身往前廳刑偵調(diào)查科走去,林棲從外邊抱著一懷的檔案袋進來,木槿伸手幫忙拿過半截,“都是區(qū)里上報的?”
林棲她苦著臉,扁了扁嘴,搗蒜一般點著頭。
“哦——這里有一份是給你的?!绷謼龁瓮日玖⒅瑢n案袋放在膝蓋上翻找著,“剛好遇見你,就先給你吧,等你有空再來補個簽字就成了。”
林棲抽出一份檔案袋放在木槿捧著的那一疊最上面,木槿她低頭一看,檔案袋封面上貼著一張手指頭大小的白紙,寫著,“周建國尸檢報告及詳細”。
一半個月前,看來是區(qū)法醫(yī)無法判斷所以上報給了刑偵局。
“可以?!蹦鹃人饝拢炞趾笱a。
審問室,羅峰正在給李順永進行第二次問卷調(diào)查,與第一次不同,這次李順永佩戴了心電極貼,也就是所謂的測謊儀,而旁邊的工作人員會在一旁記錄著他所有心電波跳動幅度,然后推斷他有沒有說謊。
木槿她隔著玻璃看著里面,李順永態(tài)度很好,一派老實憨厚的模樣,對于羅峰所提的問題亦是配合著。
“案發(fā)旁邊的那塊種了土豆的地是不是你家的?”
“是我家的。”
“你在那邊就沒有聽見臭味?”
“聞見過,但是我們村里的死了雞鴨畜生這些的,都會擱哪兒放的,我哪曉得那水溝里是死了個人。”
“那你兒子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哪里?”
李順永一愣,心電圖往上跳動又平順了下來,“我兒子智商有點問題,他哪里都去的。”
“但是我們在你手上檢測出你有直接接觸過被害者的尸體,這個你怎么解釋?”見李順永神態(tài)有變,便乘勝追擊著,“她才二十歲啊,她應該擁有多么美好的人生啊,卻被你摧毀在手里?!?p> “我沒有,警察同志我真沒有,這是殺人啊,不是殺死一個畜生?!崩铐樣兰鼻械霓q解著,情緒很激動,肢體動作都表達在了語言前面,“我是不會做違法的事情的?!?p> “你撒謊?!毙碾妶D幅度加快波動著。
“說說吧,犯罪過程?!绷_峰態(tài)度堅決的叩擊著桌面,然后從筆記本你夾著的受害者顱骨恢復的面貌照片舉在他面前,“你看著不害怕嗎?”
“沒有……”李順永還是堅決的搖著頭。
羅峰蹙眉。
這時,李順永提前交放在羅峰那里的手機突然響了,細小的電子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李順永望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雙手在膝蓋上焦急的摩擦著。
羅峰他將手機推到他面前,“接吧?!?p> 李順永起身拿過手機又坐下,摁下接聽鍵,因為還是摁鍵的老年機,所以在這個安靜的環(huán)境里即使不開外放聲音也很大,“老李,小逸他要上吊自殺?!?p> “咋回事?他嬸子?!?p> “我們現(xiàn)在正在救護車上,老李你先趕來醫(yī)院再說吧,去市人民醫(yī)院啊,別跑錯地方了?!?p> “好好好,我馬上就過去?!崩铐樣浪麙鞌嚯娫?,握著手機的手都是發(fā)抖的,后背微微弓起,“噗通”一聲給跪在了地上,“警察同志,我認,我啥都認了,我想去醫(yī)院見見我兒子,我什么都說。”
“警察同志……”羅峰去扶,李順永就是你不答應我就跪著的態(tài)度。
無奈,他瞥了一眼夏一說道,“準備車吧?!?p> 市人民醫(yī)院,木槿她這幾天似乎與這個地方格外有緣,一連幾天都是往這邊跑。
李逸舟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吸著氧,面部充血高度腫脹著,嘴唇呈暗紫紅色,臉色發(fā)紺,雙手搭在身上微微發(fā)抖著,那指甲里更是蒙著一層厚厚的黑泥,看樣子又是去刨土豆了。
“他嬸子,何地回事?”
“老李。”婦人見李順永面露喜色,聚在喉嚨里的那口氣松下,只是在瞥見他身后的羅峰他們時,眼神左右躲避著。
“你就港吧,莫替我捂到了。”
“你早上不是給小逸送我家了,吃了早飯后他就跑不見了,我和愛軍在村子里都沒找到,我們?nèi)チ四慵夷菈K土豆地里也沒有,還是他開始難受了撲騰著腿,我們過去一看見他掛起在樹上腳都嚇軟了,還好趕上給救了條命。”婦人回頭看著病床上的李逸舟,“你說這孩子傻不傻,為了個女人……哎?!?p> 李順永埋頭坐在病床前,耳邊是終于恢復了些意識的兒子,嘴里正一遍一遍呢喃著,“媳婦……”
“警察同志,人確實是我殺的……我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