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竊竊私語。
“火香酒啊,這喬掌柜也夠有誠意的,怕是店里封壇了上百年的那批吧,竟然趁此開封了?!?p> “對啊,哎,要是換我,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一盞火香酒,妙哉妙哉?!?p> 這喬掌柜是比廬山大長老的下屬,跟著成六公子的兩個小師弟多少也要給點面子。
可是那氣勢凌人的漂亮男子不出聲,那小師弟心想自己也不能輸了氣勢,他也扯著另一個師弟板著臉。
方才衡寧那一腳踹得挺狠的,成六公子這才打著顫在自己小師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說出了令全場感慨道,原來還有如此愛美之人的一句話:“師弟,不可為難美人……”
衡寧嘴角微抽,就快忍不住自己了,這人還真是懂如何往自己的雷區(qū)踩。
卻只見自己的衣袖微動,抬眼一看,正是宣潞輕輕搖了搖他的袖口,一雙小鹿般黑潤的雙眸散發(fā)出幾個大字:求求你了。
衡寧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今日飯菜俱佳,自是要給掌柜的面子?!?p> 說完臉一板,施施然坐下端著茶杯便不再說話了。
喬掌柜見狀知是這客官已是退了一步,又陪著笑臉小聲哄勸成六公子一行人。
成六公子慣是好哄,脾氣好,一邊偷偷回頭又瞧了兩眼衡寧和宣潞,悄聲對喬掌柜說道:“今日都是我舉措不佳,唐突佳人,不可報我父親,是我給美人添麻煩了?!?p> 喬掌柜差點沒忍住一個白眼翻上天,小祖宗,你不到處亂搭訕還盯著人家,不就什么事也沒有了嗎。
但他還是保持了一個掌柜的必要修養(yǎng),笑瞇瞇的哄著二長老家的三人出了酒肆。
小二速度很快,喬掌柜承諾的火香酒已經(jīng)送到了桌上,這火香酒用小小泥壇裝著,上面以木塞封口,壇子上用比廬山的特產(chǎn)火藤纏著。
將木塞輕輕扒開,酒香四溢,倒出來的酒呈現(xiàn)出一種半透明的金紅色,仿佛火焰一般,據(jù)聞是加了少量的比廬山地火精華塵封百年釀成,這精華加得不多,但是足以引得這酒氣帶著一種自發(fā)的灼熱。
宣潞小小的抿了一口,被這灼熱辣得倒吸了一口氣,舌尖微吐,用手不停的扇風。
衡寧楞了一下,笑著說道:“此酒需冰鎮(zhèn)引用,你這么猴急,當然被燙了舌頭。”
說著主動接過她手中的酒杯,這火香酒的酒杯也是細長的,仿佛兩根手指粗細。
方才宣潞還覺得為何這酒杯長這樣,看到衡寧將酒杯塞進木桶的冰塊里,晶瑩的冰塊之間的縫隙正好卡住這細長的酒杯,將美酒鎮(zhèn)在冰中,恰到好處。
她見衡寧都弄好了,便乖乖的以手托腮盯著這冒著白色煙氣的小木桶,等著衡寧算好時間了拿出來。
衡寧無奈的搖搖頭,臉上掛著笑容,伸出修長的指節(jié)輕輕探了一下那酒杯的溫度,合適了才將酒杯抽出遞給宣潞:“試試吧,冰火兩重天?!?p> 宣潞眼睛發(fā)亮,接過酒杯,含了一小口進嘴里,這下感覺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經(jīng)過冰鎮(zhèn)的火香酒,順滑的躺在嘴里,帶來莓果馥郁的香氣,又有絲絲冰涼,酒順著流入喉嚨卻又是另一種感覺,仿佛身體被一道溫暖的火焰穿過,但是這火焰外頭又有一絲絲涼意,十分奇妙。
她笑著說道:“看來今天被多看兩眼還是有好處的,你瞧,若是不那成六公子,我們也喝不到這好酒?!?p> 說到這個衡寧板起臉:“怎么,你就覺得多看兩眼沒什么事對嗎?女孩子怎么能這樣,女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遇到這種眼神不正的登徒子就應該好好教訓下,否則以后他還要去禍害別人。”
想到這個衡寧就悶氣,這怎么回事,小姑娘家家的不是自小父母就應該教著要怎么保護自己的嗎,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好啦,今天你怎么仿佛個小炮彈,一點就炸,我瞧那人頂多就只敢看看,也沒說什么放肆的話,算了吧?!毙汉鹊哪橆a泛粉,軟糯糯的說道。
衡寧一看,小姑娘喝酒上頭啊,可是宣潞一口又一口的喝著火香酒,頗為開心,搞得他無奈又心軟,只好不停的給她冰鎮(zhèn)著酒,哄小孩子一般一句一答的陪她說話。
忽然宣潞豎起一根食指到唇前,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輕輕“噓”了一聲。
衡寧被這舉動是弄得心頭一顫,見宣潞又指了指過去兩桌。
原來那桌的人正高談闊論耀火之事。
兩人一邊用餐一邊豎著耳朵,倒是聽了不少傳聞。
比如聽聞比廬山城主成地白親自帶了耀火上門相求,直言哪怕顧先生不答應,耀火以禮相贈,顧先生收下后仍在考慮。
比如聽聞城主求賢若渴,連大長老的長孫,萬橙小公子都被派到顧先生身邊做學童。
又比如,城中另一位練器大師聽聞顧先生還沒答應做客卿長老,城主就已經(jīng)把極為珍貴的耀火相贈,十分生氣,酒后怒而將自己煉器用的耀火直接煉化成了自己火屬性功力的精元,如今又得用普通地火煉器,正想著法子找城主在要一顆耀火。
兩人回到住處,按今日的信息畫畫轉(zhuǎn)轉(zhuǎn),終于確定了耀火的歸屬。
兩枚煉器用耀火在煉器大師大長老和二長老手中,
四枚煉器用耀火分給了剩余四位客卿長老,其中一枚前些日子被煉化,等于只有三枚。
還有兩枚在城主手中,實際上城主成地白已經(jīng)煉化其中一枚用以增加火屬性功力,因此成地白手中只有一枚自用煉器的耀火。
兩枚備用的則在秘密庫房中,聽聞近期有拿出來一枚做饋贈,想用于挽留顧先生。
而以上人當中,不論是城主還是長老,在比廬山都經(jīng)營許久,勢力雄厚,對耀火的守衛(wèi)嚴格。
宣潞用筆尖在顧先生這名字上畫了個圈,說道:“若是這樣看,其實從顧先生身上下手最為輕松,其他人府上應該都不好進去,反而是這位顧先生,獨自一人在比廬山。”
衡寧看著她有模有樣的分析情況,指點方向,笑的格外溫和:“那我們便去先探探這顧先生,兩日后正好去看看他有什么本事?!?p> 宣潞臉上還泛著粉,方才喝下去的火香酒,好像一團火在肚子里暖洋洋的流動,舒適得好像貓咪曬著太陽般,弄得她昏昏欲睡。
確定了后頭的行動,宣潞睡眼惺忪的和衡寧道了晚安,揉著眼睛回了自己房間撲向了軟軟的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