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謀
“你曉得。”燕胤承馬上解釋道,“我爹看的比較緊。我找不到空隙來找你。一有時間我就立馬來找你了。”
白非墨看著夜色,一時沒有回答。
“我知道七哥在想什么。”燕胤承笑著說道,“一定是行軍緩慢,覺得無聊的很,這才一天就已經(jīng)坐不住了?!?p> “沒錯?!卑追悄c點頭,忽然轉(zhuǎn)頭問他,“有什么可以抄的近路么?不走官道也可以……”她凝神想了一想,“只要能在七月初七到達京城就行。”
燕胤承瞪大了眼睛,“有是有,只怕七月初七會太趕。而且也不安全……”
“若是七哥要過乞巧節(jié),我們隨便找個繁華的都城歇一腳。一點也不輸京城的。”燕胤承還以為白非墨是想過京城的七夕,才這般心急。
“我哪里是想過什么乞巧節(jié)?!卑追悄悬c焦急地皺眉,“我在京城有一個朋友,正好是七月七生辰的。我若是趕不上送賀禮,只怕下次就沒機會了?!?p> “你哪里有什么七月七生的朋友?”燕胤承下意識反問,接著他更驚訝了,“你哪來的京城朋友?夢里來的?”
不怪燕胤承如此驚訝,白非墨早前從未出過云南,更別說交幾個京城的朋友了。
白非墨看向燕胤承,眉毛一挑,接著他的話說,“小爺我朋友遍布四海八荒,且個個神通廣大,都與我在夢中神交已久。”
“嘖。”燕胤承嫌棄一聲,“我信你有鬼?!?p> “噓?!卑追悄焓治孀⊙嘭烦械淖?,“大晚上的,阿飄們正好不睡覺,別叫人家的大名……”
燕胤承想想這里川滇之交可是古戰(zhàn)場,許多英魂在這里安息,連忙拜了一拜,“不知者無罪……”
白非墨笑他膽小,拍了拍他的胸膛,回到正題上,“你那什么近路快說出來?!?p> 近路必定狹窄且險要,非單槍匹馬不得過,大軍簡直不要想。那么白非墨定是要自己輕裝上陣,萬一在路上出了閃失,那就是罪過了。
想到這里,燕胤承拒絕道,“不行。我不能跟你說?!?p> “我是世子,我命令你!”白非墨橫眉倒豎,眼睛盯著燕胤承不罷休。
“世子也沒用?!毖嘭烦谐读隧\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卻回過頭來,看著白非墨,眼里帶著鄭重,“世子的性命可不是世子一個人的,是整個云南王府乃至云南的?!?p> “你給我站住?!卑追悄飞先?,見燕胤承不肯停下,她放軟聲音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
燕胤承勒住韁繩,馬兒慢了下來。白非墨趁機追上去,“你跟我一起去怎么樣?好不容易出一趟云南,天天跟大軍一起走,那不是得無聊死了?!?p> 燕胤承想了一想,“你說的有點道理。但還是不行?!?p> “怎么不行?”白非墨循循善誘,“你是怕自己保護不了我嗎?怎么你的功夫?qū)W了十幾年,難道是中看不中用的那種?”
“怎么可能不中用?”燕胤承漲紅了臉,“我爹教我家傳武術(shù),師父教我絕世秘法,我天天天不亮起來練功??梢哉f我拿筷子吃飯幾年就練功了幾年。到你這就成了花拳繡腿了?”
白非墨忍著笑。燕胤承就是這點不好——容易被人激將,這就代表事情十有八九要成了。
“那你還去不去了?”白非墨揚起笑,“不去我就默認你怕了。”
燕胤承沉默,好半晌才回道,“那怎么跟我爹說去?”
“說什么?”
燕胤承看見白非墨眼睛眨眨,月色倒影在她眼中,閃現(xiàn)出一絲——狡猾。
果不其然,白非墨說道,“跟你爹說了我還走的了?”
她跳下馬,在地上跺跺腳,“出來——快出來——玉樹臨風(fēng)流倜儻贏,你們今天誰值班啊……”白非墨環(huán)顧四周,望向無邊的黑暗,“你們小聲一點出來哦,別鬧出太大動靜就行——”
話音未落,一人立在白非墨身后,“屬下玉樹值班?!?p> 白非墨嚇一跳,“還真是悄無聲息的。沒事了你下去罷,我就看看在不在?!?p> 玉樹一瞬間又不見了。
她怒了努嘴,問燕胤承,“十二個影衛(wèi)我?guī)ё吡宋鍌€。玉樹武功可以保護我罷?既然你保護不了我,那就做個帶路的?”
燕胤承簡直要氣死,自己怎么就從護花使者一下子成為了一個帶路的?
無所謂了,反正她連影衛(wèi)都叫出來了,看起來是鐵了心要走。燕胤承無奈道,“那我得想個法子糊弄一下我爹?!?p> “哪里需要想那么久?”白非墨踢了燕胤承的馬的肚子,馬忽然受了驚就這樣跳起來,長嘶一聲就把燕胤承摔了下去。馬蹄落錯,差點踏在他胸口上,還好他一翻身就躲開了。
“你干什么?”
白非墨看他一眼,倒在地上,連聲叫喚,“哎呦——”
燕胤承,“???”
“哎呦,好疼啊……”白非墨覺得自己真像前世生活里的碰瓷鬼。
“等下就說我從馬上摔下來了,受驚了?!卑追悄f完又躺下,哎呦哎呦地叫喚起來。
聽到聲音的眾人分分趕過來——
“七哥!”珠珠第一個奔到白非墨身邊,白非墨哎呦哎呦繼續(xù)叫喚,不動聲色地在珠珠的手腕處按了兩下。
珠珠一下子就會意了。
“怎么回事——”燕將軍大驚失色道,“世子怎么了?”
“世子她——”燕胤承躊躇了一會,說,“剛才馬兒受驚了,將世子從馬上摔了……”
“不妨事,我就是有點后怕……”白非墨撒起謊來絕不含糊,“可能這幾天都不想騎馬了?!?p> 沒事就好?!毖鄬④婞c點頭,對珠珠道,“快快快,扶進馬車去休息?!蹦┝擞终f,“叫隨行郎中給世子瞧瞧……”
白非墨捂著胸口上了馬車。
郎中診完以后,說,“的確不妨事,只是有點受驚導(dǎo)致的氣血虧而已?!?p> 白非墨暗笑,還好我從小就氣血虧。
燕將軍這才放下心。一邊轉(zhuǎn)頭又罵燕胤承,說什么沒好好照顧世子之類的。
“可憐的小燕子?!甭牭今R車外的動靜,白非墨有點心疼,“不過,他可能還得背更大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