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慧話剛說完,周圍的人隨即議論紛紛。
“老太太,您以前和林保生怎么打我罵我的,現(xiàn)在離婚了,我可以不計較!即使剛剛你們母子當那么多人又打了我一次,我也不計較了!
可你們憑什么來砸我救命恩人的店?憑什么把我救命恩人弄得頭破血流?
你們這是要我的命!不是誰都會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垂死掙扎的時候伸出援手!
你們知道何年希對我來說,是什么?她是我生命里的那束光!沒有她我早死了!即使兩個月前沒被你兒子打死,我也早就打算不活了!
我現(xiàn)在能好好站在你們面前!今天你們還能再打我一頓!你兒子還能好吃好喝不蹲監(jiān)獄,全都要感激她!”
魏文慧一口氣說了那么多,好似宣泄一般。
可是,她似乎還有許多許多,滿腔的苦楚或是什么,卻忍住沒再說下去。
畢竟有些東西,說出來誰又能感同深受?說出來難道就能得到救贖?
自己的傷口:久遠的,留下一道道猙獰可怖的疤痕;舊的,在你思想和生活中散發(fā)著惡臭;新的,還在翻卷著皮肉血淋淋的不停折磨你每日每夜…
又何必把這些攤開在這些毫不在意你的人面前?
好在,會過去的,正在過去…
魏文慧雖沒繼續(xù)在大聲的宣泄什么,卻蹲在地上自己抱著雙臂,埋著頭像個孩子般毫無顧忌地哭著。
何年希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已淚流滿面,蕉涼也哭得不能自已。
揚子一個年輕小伙,眼圈都是紅的,無聲的眼淚在悄悄地滑落。
周邊原本看熱鬧的人群竟有些也紅了眼眶,可能是因為同情或是憐憫,可能是被魏文慧的悲傷感染,可能…是同樣對生活、對現(xiàn)狀的不甘…也可能,某一個小小的點觸動了人們最柔軟的地方。
為別人紅了眼,或為自己紅了眼,也隨波逐流紅了眼。
在一個人最無助的時候,真的很需要一個懷抱吧……
這么想著,何年希走過去蹲下抱著魏文慧。
對于魏文慧,何年希和蕉涼是最了解她經(jīng)歷的。
但是那段黑暗的時光,無論再怎么心疼、同情也無法切身去體會她的痛究竟痛到什么程度?她的黑暗黑到什么程度?到底絕望到什么程度才能產(chǎn)生放棄生命的想法。
這些,只有親身經(jīng)歷過,才能說:我了解,我懂。否則,都是不負責(zé)任的。
“文慧,都會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
何年希摟著魏文慧,一個喃喃地重復(fù)著:“都過去了,不怕了。”
另一個從嚎啕大哭慢慢變成低低地抽泣…
整個現(xiàn)場被一種莫名的氛圍包裹著,濃重的讓人鼻子發(fā)酸,讓人眼睛酸脹,讓人情緒低落,讓人挪不動腳步。
老太太本想反駁幾句什么,罵上幾句什么的,可她眼睛東瞟一眼西瞅一眼,嘴巴蠢蠢欲動地囁嚅幾下,還是閉上了嘴。
“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安靜了?那賤婆娘和店老板那賤女人走了嗎?”林保生眼睛還沒有恢復(fù),聽著周圍挺安靜,便直接問起來。
當然,有些人,永遠活得都不清醒。不要為他們的愚蠢為難自己。
為什么非要讓他們懂那些他們明明不懂的道理呢?
離他們遠一點,保護好自己就好。
比如魏文慧的前夫林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