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在我家睡了四天的那人?你要紙做甚?”還沒讓楨顧安開口,程處亮就先找處地頭大刺啦啦的坐下了,并好奇的大量著楨顧安道。
顯然,對于楨顧安他是知道的,一個外人擱你家賴四天,不認(rèn)識也得認(rèn)識。
“對……”楨顧安剛接下一字,程處亮又先聲奪人道,“要紙可以,但你得答應(yīng)幫我做一件事?!?p> “呃……”這架勢,有點(diǎn)不好相與啊?而且這是什么情況,上來就是個交易談判?楨顧安目光中帶著不解看向程大壯,眼神求解。
“二郎這些時日怕是又被國公爺罰扌…唔…”程大壯說著,稍沒注意就被程處亮捂住了,言語不得。
“別管這么多,你只管答應(yīng)就行,反正我不會害你!”只見他鎖住程大壯后對楨顧安如此說,同一時間還惡狠狠的瞪了程大壯幾眼。
并且還輕聲的在程大壯耳邊說:“這事兒我自己說就行,不勞煩你個小崽子?!?p> 看來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還挺丟臉啊?或者說程大壯知道的太多了?
楨顧安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也沒深究,只是回道:“你不告訴我,我可不敢隨便答應(yīng)。而且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沒準(zhǔn)我還能幫你想想辦法?!?p> “要實(shí)在不行的話……”楨顧安停話后,想了想看了看,然后又繼續(xù)道,“實(shí)在不行,我找塊布料也能湊合著用?!?p> “別呀!”只見程處亮一揮手,拿出一刀宣紙。
“紙我給你,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一會兒我就麻煩你了!”程處亮話間齜牙一笑,十分嫻熟的耍起了無賴。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你的?”楨顧安十足的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還向程大壯看了看,眼神求證!
大壯則是無奈搖頭,似為楨顧安同情。
“唉!”短嘆一息,楨顧安抓起了程處亮扔出的紙。這宣紙!還別說,看著就是貴氣。
果然是權(quán)貴家庭的象征之一,最初楨顧安以為程大壯能給自己找來硬黃紙就不錯了,沒想到帶回來的程處亮一出手就是上好宣紙,惹不起!
“郎君要的柳碳枝是這樣的嗎?”這時程大壯遞過來幾支燒灼過并碳化的柳條,楨顧安確認(rèn)沒錯便收下。
然后楨顧安轉(zhuǎn)而將宣紙取出一頁并鋪開,拿著柳碳便準(zhǔn)備將袖弩制造過程畫出。
圖不多,也不難,沒一會兒楨顧安便一張張仿照著腦海中的樣式比例繪到紙上。
“這是弩?”程處亮也是好奇,在加上他近期還不能出府,索性就在這看著楨顧安能弄出個什么花兒來。
剛開始畫的都是些零件,他也不知道是啥,當(dāng)看到成品圖后,程處亮還是能認(rèn)出這是弩的樣式。
“你準(zhǔn)備要造弩?”程處亮雙目放光地看著楨顧安,明顯是來了興趣,并向楨顧安確認(rèn)道。
一雙流光溢彩、性質(zhì)昂揚(yáng)的眸子呈現(xiàn)在楨顧安眼中,楨顧安暗道:果然,男人都有暴力因子,就是喜歡那些射程遠(yuǎn)的攻擊性武器。
從那雙眼里楨顧安解讀到:給我也弄一套唄,順手的事。那紙我全都送你了,大氣吧!你也送我一套,咱倆扯平。
“挪開你那饑渴的雙眸,或許可以捎帶手多做一把。”實(shí)在受不了他那熾熱的眼,楨顧安應(yīng)下了,反正也確實(shí)是順手的事。
“不過材料的事就交給你了,正好我也不知道去哪兒找,反正我只負(fù)責(zé)組裝就行?!北局苁箚?,絕不讓對方閑著的心態(tài),這事楨顧安就交給程處亮了,誰讓對方也想要呢?
不合時宜地程大壯打斷道:“二郎,私人持弩是觸犯唐律的!”
“你不告訴別人又沒人知道,再說,出事不還有我阿耶?dāng)[平嘛!”程處亮大刺啦啦無所謂說,一副遺傳他爹滾刀肉的做派,花式坑爹。
至于楨顧安更不在乎了,持弩觸唐律最多有期徒刑,要是沒這東西在手那沒準(zhǔn)就是直接死刑。
“你耶不就是鐵匠嗎?正好讓你耶幫忙,快快將這些散件敲打出來。”看見多嘴的程大壯,程處亮一下想起來他爹會打鐵,于是直接吩咐而下。
原來程大壯他爹以前是一位府兵,最初隋末亂世程咬金集結(jié)百多人保衛(wèi)鄉(xiāng)里時,大壯他爹就已經(jīng)跟著程咬金了。
只不過不幸的是,一次戰(zhàn)役中大壯他爹被馬踏斷了腿。還好程咬金對這些老兄弟重情義,并未拋棄對方,而是接入程家,并拾起了打鐵的手藝。
也難怪這倆一點(diǎn)不似主仆關(guān)系,原來有著這么層原因,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程大壯不多嘴還沒事,偏生被程處亮注意到。無奈,大壯最終還是攜著楨顧安兩人殷切的希望,懷揣著圖紙離去。
大壯又走了,面對陌生的環(huán)境,楨顧安除了等著大壯回來,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而程處亮更是因?yàn)槟承┰蛞仓荒艽诩依?,百無聊賴。
期間,程處亮將自己要求的事說給了楨顧安。但楨顧安聽后卻沒有幫他,而是給他出了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聽完后程處亮將信將疑,勉強(qiáng)算是同意了楨顧安的方法。
等待之中,楨顧安開口提議道:“閑著也是閑著,帶我逛逛程府唄?!?p> 實(shí)際上楨顧安的內(nèi)心卻是想著:“雖然不能出府但也能領(lǐng)略領(lǐng)略大唐風(fēng)光。畢竟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機(jī)會沒,看一看也不枉走此一遭?!?p> “要啥沒啥,有啥好逛的!要是你那法子有用,有機(jī)會我?guī)闳ノ魇型?。”對無聊程府的不屑,程處亮不禁真心流露。
但他也只是說說而已,前頭一走甩下倆字:“跟著!”
楨顧安趨步隨后,參觀起了唐朝的建筑風(fēng)格,與國公府的格局。
一路走下來,楨顧安感覺就一個字“大”。起碼對于一個現(xiàn)代人的感受來說確實(shí)大,就像住在一座公園一樣。
因?yàn)闃E顧安看見國公府里居然還有湖,對!沒看錯,不是池塘、水塘,就是一小片湖。
不過觀湖的時候發(fā)生了件小插曲。
湖里有大鵝,本來挺正常的,可是程處亮這倒霉催的,也不知道曾經(jīng)對鵝做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楨顧安只見一群大鵝蒲扇著翅膀從自己身旁呼嘯而過,直沖程處亮啄去。
“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把你們都宰了?!?p> 于是便看到程處亮在前大呼小叫地放著狠話飛奔,而一群大白鵝則伸著脖子追逐。
看到這一幕,楨顧安不由得想起自己也被大鵝追著啄的記憶,不禁打了個冷顫,遠(yuǎn)遠(yuǎn)地默默為程處亮祝福著。
就這樣,程處亮終是逃過了大白鵝的魔嘴,而時間也匆匆流過。
……
大壯這一天去了就沒回來,或許那些零件有些難度也不一定。
直到第二日凌晨,程大壯拿著趕工的散件,也終于回來。
嘩啦啦!
新鮮出爐的零件散落在案幾上,楨顧安看到的不是冷冰冰的鐵塊、皮革,而是對于自身安全的保障,自己的命自己掌握總是開心的。
按照腦海中的步驟拼裝,大腦倒是會了,可是手沒答應(yīng)啊!
于是第一個袖箭在磕磕坎坎中逐漸成型。
由于沉迷在裝配中,程大壯何時出去的楨顧安也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