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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本地人，他告訴救護(hù)人員，他住在二十里外的鄉(xiāng)下，有一幢房子，那兒沒有電話?！贬t(yī)生接著說：“他沒有說別的？”“他不停地喊瑪麗，可能是他太太?！?p>　　醫(yī)生在圖表上做了記載?！拔铱此饔薪Y(jié)婚戒指，假定他太太和他住一起的話，我們得通知她，越快越好，或許通知警方到那地方，告訴她，可能她正在懷疑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我怕她不和他住在一起，”護(hù)士說，“他太太死了?！彼弥A子的照片和剪報給他看，“救護(hù)人員趕到時、他手中拿著他妻子的照片和她的訃告?！?p>　　“我們必須想辦法叫他安靜，不要胡思亂想，給他注射鎮(zhèn)靜劑?！?p>　　“是的，醫(yī)生，今晚我值特別班，一位值大夜班的小姐打電話請假，說外面凍得打不開汽車的門?！?p>　　“難怪呀，”醫(yī)生說，”氣溫在三十度以下，呵呵，風(fēng)從厚厚的水泥墻中吹過來了。”他搖搖頭，“像這樣的夜晚，李小姐，我愿意放棄一切，住南部的佛羅里達(dá)去。”

　　連環(huán)結(jié)

　　愛德華鄭重其事地親自從公司總部蒞臨我們分部介紹新的分部主任。他召集所有同事講話，說我們非常幸運(yùn)有一位像查理這樣合格的、能干的人來領(lǐng)導(dǎo)我們。愛德華沒有詳細(xì)說明那些合格條件，我想那是因為查理的整個背景是在業(yè)務(wù)部，而不是在會計部，而我們分部所負(fù)責(zé)的，正是會計工作。我知道，這種想法是苛刻的，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至少是我的情況——我那種想法不能算是不近情理。我在會計部已經(jīng)做了二十多年，過去八年來，我是這個分部的第二號人物。

　　‘講過話，在其他同事各自回自己的崗位后，愛德華碰碰我的手臂，對我說：“艾倫，我想我應(yīng)該私下再給你介紹一下，”他說，“查理，”他轉(zhuǎn)向查理，“這是艾倫，我向你提過的?！?p>　　查理點(diǎn)點(diǎn)頭，兩眼落在我身上，打量著。他個人比愛德華矮一兩時，看來和我差不多高。年紀(jì)也和我相仿——你無法從他的外表來判斷他的準(zhǔn)確年齡，他臉上沒有一絲皺紋，褐色的皮膚顯示出他在太陽下呆過很長時間。

　　“托馬斯任職期間，艾倫是他的左右手，”愛德華繼續(xù)說：“自從托馬斯退休以后，他一直獨(dú)立支撐。艾倫，有多久了？六個月？七個月？我相信一定很高興能卸下重?fù)?dān)?！?p>　　查理的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微笑，訥訥地說：“我相信那是真的?！比缓?，那抹微笑消失了，“艾倫，我回頭再跟你談?wù)劇！?p>　　“是的，主任?！蔽艺f，明白那是一個辭退令，于是識相地離開。

　　當(dāng)我穿越辦公室，回我的辦公桌時，我意識到有許多眼睛在跟隨著我，但沒有任何人講任何話。

　　湯姆漫步過來，他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人，職位比我略低一點(diǎn)。

　　“艾倫，真沒道理，”他說，“就那樣地被忽略過去?！?p>　　我覺得臉繃得很緊，而且很不舒服?！盎蛟S，”我困難地咽了口口水，“不過社會上的事情很難說，這種事經(jīng)常發(fā)生，說真的，我真的沒有覬覦過那個職位?！?p>　　其實起先我真的不在意，托馬斯退休的時候告訴我，“艾倫，我曾推舉你接任我的職位，可是，總部認(rèn)為我們需要新鮮血液來推動這個單位。這實在不公平，不過——”他沒有說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而我也接受事實——一直到這幾個月慢慢地過去，那個職位一直空著，很明顯，總部很難找到合適的人眩在這種情況下，不抱希望是不可能的，久而久之，我甚至說服自己，末了公司會把這個職位交給我的。然而，事與愿違。

　　“晤，”湯姆說，“我只要你知道我的感受，而我并不是唯一有這感受的人，這里有許多人對這種安排感到遺憾。”

　　或許是那樣，但另一方面，有些人就很高興我不當(dāng)主任。莎莉就是其中一個。

　　莎莉是兩個擔(dān)任打字和抄寫工作的小姐中較年輕的一個，她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妞，我有幾次訓(xùn)過她占著電話聊天，還有她的裙子穿得太短。

　　查理到位不到三周，就指派莎莉做他的私人秘書，而且加薪。

　　對我個人的霉氣，我絕口不提，但我覺得，自己有責(zé)任向查理提醒，這樣做會讓另一位小姐不服，而這位小姐無論工作能力和資歷，都比莎莉強(qiáng)。

　　而查理卻聳聳肩說：“這兒多的是資歷深、傳老賣老的?！?p>　　我應(yīng)該明白這是在警告我，被整的時候就要來了。

　　但我卻并未明白過來，所以，下次被叫到他辦公室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準(zhǔn)備。他一直把我當(dāng)作一個悔罪的學(xué)生一般，站在他的辦公桌前。

　　“艾倫，為什么你還在批閱這樣?xùn)|西？”他說著，一面敲著桌前的傳票，”這難道不是我的責(zé)任嗎？”

　　“晤，”我說“技術(shù)上說，是的，但是您的前任從不要人拿瑣碎事煩他，所以他把這些事交我批閱，我以為你也會照樣辦理?！?p>　　“哦，”查理說。停頓一會兒，他打量著傳票格式，“上星期，你批準(zhǔn)了多少傳票？”

　　我聳聳肩，“不知道，它們在不同時間來自不同部門。不過，我們平均每星期有二三十件。”“哦，”查理又哦了一聲，敲了一下傳票，然后靠在椅背上。

　　“好，”他粗率地說，“讓我們看看，我們能否從這片混亂中理出個頭緒來。讓莎莉負(fù)責(zé)，收集保管一周的傳票，一直到星期五，然后一次送來由我批閱?！?p>　　“那樣的話，付款就會慢得多?！蔽艺f。

　　“不會慢多少，”查理說，“而且可以給我們一個更好的觀念，就是說我們在這里做什么。”“悉聽尊便。”我說完轉(zhuǎn)過身去，走出去通知莎莉。

　　說是那么說，可我知道，他們不可能照查理說的那樣去做。過了一周，他又叫我去他辦公室，這一次，整疊的傳票都放在他桌上。

　　“好，艾倫，”他和氣他說，“告訴我為什么這些傳票被退回，又加蓋著‘恕難辦理’的章。

　　我撿起傳票，故意慢慢翻閱。其實沒這個必要，我早知道癥結(jié)所在?！昂芎唵危蔽艺f，“小姐們忘記加進(jìn)適當(dāng)?shù)奶柎a，我不提醒她們，她們經(jīng)常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