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初靜，人已寐
晚上九點，楊清總算整理好人工智能參賽資料。雖然作為非工科班的學生，她這次參賽不必執(zhí)著獎項，只要盡力便好。但楊清天生就是個較真的人。決定了的事，她必定全力以赴。讓她劃水，抱歉她做不到。
臨近考試，宿舍所有人都沉淪在忙碌之中，沒人留意到楊清在做什么。楊清不想打擾舍友，便跑到虛擬世界找?guī)煾盗奶臁?p> 師傅今晚正好有空，她聽說楊清要參加人工智能比賽后給出不少建議。
楊清有些訝異，她的師傅連這也會。
楊清:“師傅，老實說，你是讀相關(guān)專業(yè)的吧。你對這行也太熟了吧?！?p> 小可愛發(fā)了個抖腿的表情包:“我沒你幸運，我沒讀過大學。只是平時接觸得比較多，所以才會比較熟?！?p> 楊清并不是一個為學歷論的人。她并不覺得學歷等于能力。只是她心里頭還是替小可愛暗暗可惜。小可愛這么聰明，如果她能多念幾年書，或許會有更好的際遇。
冷場數(shù)分鐘后，楊清突然問了句:“師傅，你喜歡什么類型?。俊?p> 正半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腦的程淵嚇得坐起來。楊清這話是什么意思？該不會她有喜歡的人了？
根據(jù)前塵的記憶，直到程淵離世前楊清也是單身的。不過單身并不代表沒有喜歡的人。楊清天生是個面皮薄的，見到喜歡的人一定會面紅耳赤，舉止拘謹。程淵前世安插在楊清身旁的私家偵探并沒拍下這類照片。照片里的楊清永遠淡雅素靜，舉止大方得體，從未有過小女生的姿態(tài)。由此，程淵可以斷定前世楊清并沒有喜歡的人。但這一世就難說了。人心是最難控制的東西。程淵可以左右一個人的貪念，但他左右不了楊清不去喜歡任何人。
他眉頭微皺，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抑郁。他的小徒弟真要被人搶走了。
楊清接著發(fā)來一條v信:“我有個朋友和一個學長ai mei，但我覺得她的方法不太妥。她應(yīng)該做一些自己擅長的事?！?p> 程淵看了信息后有些摸不著頭腦。朋友？曖昧？
頓了幾秒，程淵轉(zhuǎn)過彎了。他在網(wǎng)絡(luò)上的身份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剛滿二十的女生應(yīng)該對戀愛充滿幻想。她們也很愛關(guān)心同齡人的戀情。
也正因為年輕女生都有這種心理，所以偶像小生的戀情方面有點風吹草動也會引起軒然大波。
程淵擺正心態(tài)，把自己當成一個小女生，他發(fā)了幾個可愛的表情包，回復(fù)道:“徒弟你說得對，作為女生，應(yīng)該把自己最優(yōu)秀一面展示給曖昧對象看，這才有利進展?！?p> 楊清得到師傅的肯定，心里一陣小高興:“師傅你說得太好了。我那朋友能說會道，成績也不差。她應(yīng)該發(fā)揮自己的長處。那位學長體能爆表，我的朋友就一瘦弱小女生，怎么跟得上體育狂人的步伐。”
程淵看到這里忍不住掀起衣服下擺，流暢的腹部線條bao lu于空氣中。他身材欣長，個高腿長，但年紀還輕，外形隨母親周夏玲，皮膚晶瑩雪白。現(xiàn)在的他離魁梧偉岸差老遠。和體育系的男生相比，他有些纖細。
小可愛:“徒弟，你喜歡運動型的男生嗎？”
楊清收到回復(fù)后躺在床上想了想，小咪的男友大帥和琪琪的暗戀對象都屬于運動型的。就她的審美來看，這兩男生都長得挺帥。但帥歸帥，總覺得缺了點魅力。他們就如一瓶烈酒，入口時疼快lin li，而酒勁過后口中殘留的酒味不夠香醇，無法令人沉淪，渴望再來一瓶。
楊清:“運動型的男生都挺帥的，我這邊也有這種類型的男生。我對他們只能說是欣賞，談不上喜歡吧。師傅，你暗戀的對象該不會是個運動健將吧。我覺得好多小個子女生都喜歡找個大塊頭的?！?p> 小可愛:“我個子才不矮了?！?p> 楊清:“你上次和我說，你身高一米五五。”
程淵揉了揉眉間，他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啊。程淵記得楊清最好的閨密叫小咪。小咪是個聒噪煩人的矮冬瓜，也就楊清受得了她。程淵為了接近楊清，只能把自己的人設(shè)定位成和小咪近似的類型。也別說，這招真管用。楊清和他在網(wǎng)上聊得很開懷。
程淵想著自己恬不知恥地賣萌，在v信上說著“我身高才一米五五，撐不起長裙”、“我個子不高，平時比較愛穿高跟鞋，這讓我看起來腿長點”等等?，F(xiàn)在他后悔了，一個身高超一米八的大男孩在網(wǎng)絡(luò)上裝成矮冬瓜賣萌，真不容易。
別人是為了生活，被迫營業(yè)。他是為了女人，被迫賣萌。
如果時間能倒退，讓他重新給自己定人設(shè)，就算裝妹子，也得是個高妹。
楊清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程淵懊悔羞恥中，她繼續(xù)自顧自地說道:“我覺得個子嬌小也挺好的。我認識矮個子女生里就沒有一個是駝背的。不像我，糾正了好久才戒掉駝背?！?p> 小可愛:“你應(yīng)該自信點。而且你也沒多高?！?p> 楊清:“和你比算高了?！?p> 程淵忍不住發(fā)笑。前世，楊清站在他面前時每次都得昂著頭。程淵為了減輕楊清的負擔，他都會坐下來。只不過這無形中也給了楊清壓力，坐在沙發(fā)上的他氣質(zhì)慵懶高貴，仿佛天生就是個shang位者，而楊清在他面前只是一個小啰啰。
前世的他并沒有想到這一層，他曾覺得楊清太曲意逢迎，沒有自信?，F(xiàn)在他嘗試換個角度，甚至不惜裝成小女生。只為能更靠近楊清。
楊清:“師傅，你還沒告訴我，你暗戀的人是什么類型?！?p> 小可愛:“去照照鏡子?！?p> 楊清:“？”
小可愛:“我喜歡的人和你一樣，很溫柔，很體貼?！?p> 楊清:“師傅是拐著彎夸我嗎？不過你這回答太水了。什么溫柔體貼，這太忽悠了?！?p> 小可愛:“難道要我說，我喜歡的人長得又高又帥，運動神經(jīng)發(fā)達，頭腦又聰明。”
楊清:“哦，師傅你總算肯說真話了。我就說嘛，能入師傅你眼的肯定是大帥哥，臉好看，身材好，個子高，腦瓜聰明。”
程淵臉上沒由來地紅了，聽楊清說了一大堆形容男人的詞，他每個都情不自禁地往自己身上套，等回過神來不由地在心里罵自己不要臉。雖然蘭姨經(jīng)?？渥约洪L得好看，但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多好看。反而會因為長得太像母親而苦惱。
楊清見小可愛沒回復(fù)，純當她害羞了。
楊清:“師傅，我就不調(diào)侃你了。時間不早，明天再聊，晚安么么噠?！?p> 小可愛:“晚安么么噠?！?p> 不知不覺中，程淵也習慣給楊清發(fā)么么噠。
夜初靜，人已寐
天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濃郁，久久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