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８、一眼萬年

　　陳栗正笑著呢，老翁那邊又傳來一聲嘆息，“囡囡呀，雖然是雙屬性，但是，關于這雙屬性的修煉法決在我召喚師一脈已經(jīng)失傳了啊，爺爺能教你的，只有召喚師的相關法門，而修真者的能力，需要囡囡自己摸索了?！?p>　　小女孩卻滿不在乎，“沒事的爺爺，我只要能學到召喚師的法門，然后陪在爺爺身邊就好了。”

　　老翁卻面有悲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會之后才說道：“我還記得前人的記錄中，關于這黑白二氣好像有一段口訣，只是當年驚鴻一瞥，現(xiàn)在突然想到，不知是否正確了，哎，老了，終究是老了。”

　　“囡囡，我就將記得的勉強說說，你看看有沒有可參考之處吧?！?p>　　老翁說完，又努力的回憶了半晌，緩緩說道：“清濁分天地，陰陽定乾坤。世間皆黑白，輪掌日月心?！?p>　　囡囡認真的記下了，旁邊的陳栗卻又被驚到說不出話來。

　　這幾句，不就是召喚師峽谷中離開的時候腦海里傳來的聲音嗎？

　　原來，召喚師峽谷的人也知道自己擁有了黑白二氣。

　　可是話說，這樣還是沒頭沒腦的啊。

　　陳栗只感覺腦殼疼，腦殼疼完腦瓜子疼。

　　但畫面卻在此時終止了，一行大字映入眼簾，下一個功法秘訣到來。

　　契約掌控。

　　文字消失之后，畫面一切換，陳栗又身處其中。

　　所謂契約掌控，就是在將召喚獸召喚出來之后，根據(jù)雙方建立起來的召喚契約，對召喚出來的召喚獸進行行為、甚至是思維上的掌控，可以讓它們協(xié)助戰(zhàn)斗，進行任務，甚至是潛伏偵查，情報傳遞等。

　　老翁一邊教小女孩，陳栗一邊學習。

　　不過陳栗感覺這門法決好像局限性很大，果然，在小女孩學會之后，將她的小兔子召喚出來，卻只能進行簡單的蹦跳，或者過來舔下手等一些親昵的動作表演。

　　“爺爺，為什么我想讓兔子去屋里取個東西，它沒有反應呢？”

　　小女孩仰起頭來問老翁。

　　老翁呵呵笑了一下，“囡囡，這只是契約掌控的初期技能，你要想有更大的掌控能力，得多多進行訓練，還有，掌控召喚獸活動的范圍越大，所耗費的神魂也就更多，所以囡囡要勤加修煉，努力提升召喚師等級，同時也擴大神魂力量，你的契約掌控才能越發(fā)厲害！”

　　小女孩點點頭，畫面消失了。

　　第三個技能文字出現(xiàn)，將陳栗嚇了一跳。

　　嗜血獵手。

　　“這，不會是吸血鬼一類的技能吧？”

　　陳栗心中嘀咕，卻見畫面展開，老翁又開始教導小女孩。

　　“囡囡，今天的技能額，是作為我召喚師一脈最重要的法決之一，它名為嗜血獵手?！?p>　　小女孩震驚的用小手捂住了嘴巴：“爺爺，我們要抽小兔子的血嗎？”

　　老翁微笑著，緩緩搖了搖頭。

　　“我召喚師一脈將召喚獸劃分天地靈三等，所謂天，就是天階三獸，是為神獸、仙獸、圣獸。這三獸是我召喚師終其一生，甚至無數(shù)代人的渴望和追求?！?p>　　“地則是地階寵物了，一般的召喚獸都可以歸類為此等中來，它們分別是普通、珍貴、極品、珍品、稀有、罕見、絕品?！?p>　　“而靈則介于天地之間，算是天階召喚獸和地階召喚獸之間的一個存在。在我召喚師一脈的記載中，絕多大數(shù)集大成于一身的召喚師，都在這個層面?！?p>　　“靈寵已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和世界觀，在我參考前人的古籍中，甚至有靈寵化形為人的說法，只不過可信度不高，因為我召喚師一脈的認知當中，都是天階神獸才有化形的能力?！?p>　　老翁說完，似沉浸在閱讀這些典籍時候的那種沉寂當中，小女孩雙眼冒著星星，似也心向往之，陳栗卻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在他的想法中，靈氣復蘇時代，所謂的召喚師，最多就是叫出幾只寵物來帶著拉風一把，或者是賣萌打個滾什么的，哪里想過有這么多的劃分，還有那神獸化形，更是想都不敢想，這些東西，小說中才可能出現(xiàn)的呀。

　　“那，爺爺，你是什么等級！”

　　小女孩似回過神來，輕聲問了一句。

　　“爺爺啊，玄階巔峰，勉強觸摸到靈階的門檻吧。”

　　老翁說完，嘆息了一聲。

　　陳栗在旁邊，也感覺心靈無端的壓抑，他以為這個老翁怎么說應該也是靈階了，特別是第一次見到他演示契約召喚的時候召出來的那只渾身冒火的召喚獸，要是放在當下，簡直可以在動物界橫著走了，沒想到，卻是靈階都沒有到。

　　小女孩卻沒想這么多，而是一臉羨慕的看著老翁，一副我什么時候才有爺爺厲害的表情。

　　但老翁卻繼續(xù)開口了。

　　“嗜血獵手之所以稱之為召喚師重要法決之一，就在于它能進化召喚獸的血脈，使之匹配召喚獸的等級提升。”

　　“在食用了足夠的點食成金法決點化的食材之后，召喚獸自身就會提升到下一個等級，它們升級的時候一般都有某些異常的舉動，囡囡用契約召喚術和它們溝通就能有明顯的感應了。并且有的召喚獸還有一定幾率覺醒血脈附帶的天賦神通，但是如果血脈不隨之進化，它們的能力就被極大的限制住?！?p>　　“比如一只地階普通資質召喚獸，在覺醒之后，喂養(yǎng)了召喚師食材，成功提升到了珍貴資質，也覺醒了血脈傳承的天賦神通，但是因為它的血脈沒有進化跟上，其實力就會大打折扣。這樣升級下去，這只召喚獸會逐漸失去血脈的支撐，從而爆體而亡，因為它的血脈無法駕馭超過自身限制的巨大成長力度。”

　　似乎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了，這樣一個小女孩，也不知她能記住多少，但是老翁想起自己壽元無多，就在自己還能說的時候，多教一點吧，她能聽進多少去算多少。

　　不知怎么的，在一旁的陳栗，好像能清晰的感受到老翁的情緒，有時候甚至他的一聲嘆息，一句話，一個動作，陳栗都能有感同身受的想法。

　　“好了，囡囡，給你說了這么多，是想讓你了解一下召喚獸的等級劃分，以免將來遇到厲害的人物，你卻不知道，下面爺爺教你嗜血獵手，囡囡要記好了?！?p>　　得到小女孩的回應，老翁開始教授嗜血獵手。

　　他緩緩進屋，不大會帶了一只白色的穿山甲出來，然后示意小女孩也將兔子抱過來。小女孩先將籠子中的兔子抱了過來，然后學著老翁坐下。

　　老翁獸心通靈下將穿山甲拘到自己手中，一只手掌抵在穿山甲的頭頂，開始講述嗜血獵手的相關法決，一邊說，一邊演示。

　　小女孩也一只手放在兔子的頭頂，也一邊聽老翁講，一邊比劃著。

　　陳栗雖然聽得似是而非，也在旁邊一邊比劃，一邊查看老翁的手勢。

　　老翁一邊演示，一邊給小女孩說著血脈進化的相關法決，而陳栗在一旁也聽得及其認真，他的手掌也徐徐向下，想象著手里摸著誰的狗頭，然后跟隨老翁和小女孩緩緩運轉法決。

　　嗜血獵手，確實是嗜血，而且消耗還非常巨大，是通過召喚師的神魂掌控力度，在獸心通靈和契約召喚及控制的感知下，將召喚獸體內(nèi)的血脈雜質祛除掉一部分。但是又不能祛除的太狠，不然血脈之力突然暴漲，召喚獸的經(jīng)脈承受不住，一樣頃刻死亡。

　　而這部分血脈雜質，陳栗能明顯的感覺到，是化為一股氣體直接從召喚獸身體中逸出的。

　　老翁那邊還看不出來什么，但是小女孩那邊，卻第一遍就滿頭大汗了，似非常累的感覺。

　　陳栗自己沒有召喚獸，感覺不出什么來，但是想想應該也不會輕松。上次自己和鄭榮華的橘貓就簡單交流了那么一次，就頭痛了好些天，還得感謝在召喚師峽谷里的白氣，不然現(xiàn)在可能都還會頭疼。

　　小女孩手中的兔子還覺察不出來什么，但是經(jīng)過老者嗜血獵手血脈進化過的穿山甲，它原本白色的鱗片竟然漸漸的開始轉黃，有點向著金色轉變的趨勢。

　　陳栗也不知道這穿山甲原本是什么級別，有沒有進化過，但既然是老翁的召喚獸，想必等級應該不低了。

　　小女孩有點喪氣，她看著自己的小兔子，帶著哭腔說：“爺爺，我的兔子沒有變化，而且，我好像也覺察不到多少爺爺說的那種感覺?！?p>　　老翁安慰了一番，告訴小女孩這是第一次嘗試血脈進化，不一定會成功，主要就是學習神魂在召喚獸身上的掌控力度，以及如何運用嗜血獵手這項技能，小女孩一聽才逐漸開心起來。

　　老翁讓小女孩去休息一下，小女孩站起身來，抱著小兔子放回籠子，然后轉身進屋去了。

　　老翁也站了起來，卻是面向陳栗的方向站立，將陳栗嚇了一跳，以為老翁覺察到自己的存在了。

　　老翁卻是微微嘆息了一聲，喃喃說道：“有緣人，如果在未知的將來我召喚師一脈的傳承能有幸面世，希望你能將我召喚師一脈的傳承發(fā)揚光大。如果萬幸囡囡當時還在這世間，麻煩你照看一二?！?p>　　老翁說完，咳嗽了好幾聲，腰身逐漸變得佝僂，和小女孩面前那個白發(fā)長須但精神矍鑠的老人大相徑庭。

　　“爺爺，你在和誰說話呢？”

　　后面?zhèn)鱽硇∨⒌穆曇?，老翁的腰身頓時又挺直了起來。

　　“爺爺爺爺，你看我的新裙子好看嗎？”

　　小女孩叫著，老翁轉身，一臉溺愛的看著小女孩，“好看好看，囡囡穿什么都非常好看?！?p>　　小女孩卻嘟著嘴，明顯知道爺爺回答的這句話有點敷衍。

　　陳栗也抬頭看了過去，但是見到小女孩的瞬間，突然就癡了。

　　小女孩從不遠的竹屋跑過來，她已經(jīng)換了一身碎花的裙子，頭上的兩個丸子發(fā)髻被她打開，扎成了兩個羊角小辮。

　　她向著老翁奔了過來，裙裾飛揚間，陳栗記憶中那年夏天里穿著碎花裙扎著羊角辮跟自己“斗雞”的小女孩和眼前的小女孩逐漸重合在一起。

　　小女孩跑到老翁身邊，提著裙角轉了一圈。

　　逗得老翁呵呵直笑。

　　但小女孩卻似發(fā)現(xiàn)什么般朝陳栗這邊看了一眼，輕輕“咦”了一聲。

　　“囡囡怎么了？”

　　老翁問。

　　“沒什么爺爺，剛才我感覺好像有個人在看我！”

　　小女孩說完，撲進了老翁的懷里。

　　畫面從陳栗的腦海中消失，關于《五靈御獸決》的記憶從這里斷片。

　　陳栗茫然的坐在床上，他的腦海中還殘留著小女孩奇怪地看過來的那一雙水靈的大眼，那一眼，似穿越了時間和空間，一眼，便是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