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中妖市
畫蝶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之中,雙目緊閉,
華里站在竹屋門口,眼前的竹屋一片狼藉,
整個竹屋幾乎被毀壞,只剩下幾根支撐墻面的主桿在風(fēng)中岌岌可?!?p> 因這個小竹屋位于晃中妖市邊緣的位置,
而妖市中那些小妖的記憶之中,華里跟畫蝶早在幾天前就帶著姬冉離開晃中妖市了,
此時竹屋傳來的動靜無疑讓它們感到好奇,
一個個蜂蛹而至,
全是跑來看熱鬧的吃瓜群妖…都說好奇害死貓,
可這一個個前來圍觀的吃瓜群妖并沒有受到傷害,反倒是華里被折騰得夠嗆,
華里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妖獸,有些無奈地對著它們擺了擺手,示意它們不要再靠近,
其中一只倉鼠妖,頂著自己圓潤的大耳朵,長了一副乖巧可愛的娃娃臉,聲音好奇地對著華里喊道,“華里大人,竹屋這里出什么事了?”
華里不曾回答那只妖怪,神色凝重地盯著畫蝶,一雙眼眸不敢做出半點(diǎn)挪動,
而漂浮在半空之上的畫蝶,并不知道竹屋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
此時的她依舊在夢境中,
夢境中,
一位白衣畫師立于千人之中,畫蝶則是躺在地上的血泊之中,
身上已經(jīng)中了數(shù)刀,看向畫師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充滿了不解,
似乎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并不理解為什么會出現(xiàn)目前這種情況…
白衣畫師眼神中透露出無奈,帶著一種不甘心,
周圍的人步步緊逼,白衣畫師手中握著的那柄長劍,被他重重地插入了泥土之中,
隨后白衣畫師站在原地雙目緊閉,像是在做什么決定,一個讓他無法輕易做出的決定,
隨后他向畫蝶走去,蹲在畫碟的眼前…
畫碟對著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又說不出口…
白衣畫師伸出一雙沾染著鮮血的雙手,想要將畫碟從地上抱起來,可是眼見自己雙手沾染的血跡,
頓時臉上的神情變得嫌惡起來,緊跟著他將手置于腰間,在自己的衣衫上將手擦了擦,
這才滿意地將畫蝶從地上抱了起來,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弄疼了畫碟,
即便白衣畫師將畫碟看做了一個陶瓷娃娃,動作輕柔地讓人憐惜,可畫碟的頭剛剛靠在他的懷里,一口鮮血翻涌而來…
畫碟身子顫抖著,一股寒意席卷全身,努力克制著自己將鮮血吐出來…
“我竟未曾想到,你因我而死又因我而生,今日種種可會后悔?”白衣畫師聲音溫柔,那語氣是在征求畫蝶的回答,炙熱的雙眸盯著畫碟,渴求畫碟的回應(yīng)
畫蝶望著他,顫抖地手掌對著他的臉頰伸了過去,
白衣畫師伸手握住了畫碟的手掌,將她的手掌置于自己的臉頰之上,畫碟露出了一個苦笑,“不悔…雖死不悔!”
“死?”白衣畫師聲音自嘲地反問,畫蝶說不悔的時候,他似乎就下定了決心
“在下如何忍心姑娘因我而死?”說完這句話之后白衣畫師對著畫蝶輕輕一笑,
這一笑引起了周圍眾人的憤怒,“宋軼!枉你身為名門正士,竟然偷偷修煉妖法,還與這種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為伍!”
宋軼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將周圍掃視了一遍,一雙眼珠滿是紅血絲,“妖法,打不過我就說我修煉的是妖法,若今日你們能除掉宋某,再來討論我修的是妖法還是仙術(shù),也不算是遲!你們今日若是除不掉宋某,那宋某必定以彼修之道,屠盡百家仙門!”
說話間,宋軼反手將一旁的長劍握于手中,“姑娘,等我…只需片刻就好…”
宋軼這話無疑在刺激著周圍人的大腦神經(jīng),
讓別人感覺自己很沒有面子!
“滿嘴胡言,邪魔外道竟妄想撼動我等仙門百家的威嚴(yán)!”
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飛了出來,手握一把斧子,
那斧子看起來破舊不堪,表面已經(jīng)附上了厚厚的一層鐵銹,斧刃都像是沒有開封,“今日我便取了你的項(xiàng)上人頭,再提著你的人頭去姬家領(lǐng)取賞賜!”
這人話音未落,人群中便出現(xiàn)了一道女聲,“霍家主這話可說不得,姬家何時說了要為你們此次的圍剿給予獎勵?”
那名女子聲音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頭戴斗笠,將一張臉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人就坐在人群之后的一張茶桌面前,小口得抿著茶水,
“姬家家主親口說的,只要將宋軼這種敗壞除妖師名氣的人殺了,他便會給出相當(dāng)豐厚地報(bào)酬!你何人不敢以真面示人,你又怎知道姬家沒有說過這話!”
女子剛要開口回答…
只聽宋軼出聲阻攔女子多做辯解,“多謝你,若是今日我戰(zhàn)敗于此,還請你將她帶回去…”
女子嘖嘖兩聲,手中茶杯放了下去,輕聲反問,“若我說不呢?”
宋軼對著女子所在的方向抱了抱拳,“你若會拒絕,今日便不會來了…”
“哈哈哈哈…”女子聞言開懷大笑,“我便應(yīng)承于你…護(hù)她此后周全…”
霍家家主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只得對著周圍的人群吼了一聲,“小女娃,別多管閑事,這是姬家要得人…你得罪不起!”
宋軼咳嗽一聲,盯著霍家家主道,“她亦是你惹不起的人,可今日之后便是我宋某的恩人!”
霍家家主神情突變,手中握著的斧頭發(fā)出了幽幽靛光…“小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宋軼手中長劍翻轉(zhuǎn),一個陣法騰空而出,“接下我這一擊再夸大??谝膊贿t!”
兩人爭鋒相對,
宋軼刻畫的是雷法,霍家家主竟提著那銹跡斑斑地斧頭,直直地向宋軼沖了過去,怒斥一聲,“茍延殘喘!”
在霍家家主出來跟宋軼單挑之前,宋軼已經(jīng)很他們打了很久很久…
從一開始的車輪戰(zhàn),到最后的群毆…再到現(xiàn)在的單挑…
他們讓宋軼受的最重地傷,不過劃破了宋軼的手臂…可一個人的體能始終是有限的…
“霍家只有這點(diǎn)能耐嗎?”
宋軼手中長劍一揮,剛才施展的雷法,驟然一變成為了火術(shù)…
已經(jīng)沖到宋軼面前的霍家家主神色驟然一變,“你小子!”
‘轟’的一聲…
霍家家主始料不及被打飛了出去,在地上連續(xù)滾了三四圈,身上的衣服被熊熊烈火焚燒著…
有其他除妖師跑過去給霍家家主滅火,明明施展一個咒術(shù)就能將火滅了,
他偏偏要用腳去踩,一下比一下用力,像是在借機(jī)報(bào)復(fù)似得…
踩得心花怒放,踩得霍家家主哀嚎連連,“兄臺,可以了…可以了…住腳!不要再踩了,火已經(jīng)滅了…”
幫忙滅火的那人,害怕霍家家主的報(bào)復(fù),在霍家家主回過神來之前…提著長劍向宋軼而去…
宋軼手中長劍一揮,那人便飛出去百米遠(yuǎn)…
引起了人群一陣唏噓…
單挑的人還在一個個的上去,都想自己將宋軼解決了,自己獨(dú)享姬家的獎賞…
可到最后,他們發(fā)現(xiàn)這樣根本消耗不了宋軼的靈力,甚至?xí)阉麄冏约豪鬯馈?p> 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吼了一聲,“沒受傷還能打的,跟我一起上!”
烏壓壓地人頭向宋軼壓了過去,宋軼趕緊施展了護(hù)身咒,將畫蝶保護(hù)了起來…
對著周圍的人冷漠一笑,“宋某不才,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宋某人對手,還是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宋軼發(fā)現(xiàn)了,這群人眼中只有姬家給出的獎勵,絕世靈寶…
而這種東西的存在,將相當(dāng)于一位小門家主的修為,若是其中的某一位小門家主能夠?qū)⑦@件靈寶拿到手,
便能用此靈寶讓自家的地位,更上一層樓…
所以,今日的宋軼是非死不可…至于是怎么死…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
一旁坐著喝茶的女子,見他們又開始新一輪的群毆了,
忍不住嘆息道,“宋軼,若你未修那勞什子的咒術(shù),他們哪里來的理由來屠殺你…你一人便低百人,縱然是姬家…也對你避之不及啊!”
女子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跟宋軼話家常,
像是朋友之間的閑聊,但還是讓宋軼聽得一清二楚,“你說這話不是存心笑話宋某嗎?”
不知道是哪位除妖師對著宋軼大吼道,“宋軼死到臨頭還有心情閑聊!”
宋軼懶得搭理他,手中長劍挑散了一個又一個的咒術(shù)…
“天雷咒!”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
天空之中赫然雷霆大作,無數(shù)藍(lán)色的雷電向宋軼而去…
宋軼心中一驚,剛才怎么沒有注意到有人乘亂施展了天雷咒…
他并不是擔(dān)心自己會怎么樣,而是他施展的護(hù)身咒并不能承受住這么強(qiáng)大的天雷咒,
整整三十六道天雷,不停落下…
不管是宋軼,還是別的門派都被這忽然出現(xiàn)的天雷咒傷到了…
一道藍(lán)色的雷電向畫蝶而去…
宋軼神色一變,他分明已經(jīng)擋住了大半…卻還是有無法阻擋之處…
這雷電似乎從一開始的目標(biāo)就不是他,而是地上的畫蝶…
“小心!”
宋軼撲了過去,穿過護(hù)身咒的屏障將畫蝶護(hù)在懷里,
護(hù)身咒擋住了這道天雷,卻因此而碎裂…
接下來的每一道天雷都是向畫蝶而去,
宋軼防不勝防,長劍擋不住的都用身體去抗…
一時間白衣變灰衣…道道天雷驚起周圍塵土無數(shù),
“咳咳”宋軼忍不住咳嗽兩聲,護(hù)住畫碟的頭部,“姑娘…你沒事吧?”
畫蝶搖了搖頭,伸手抱住了宋軼的腰部,“只要公子沒事,小女子便沒事…”
宋軼輕笑,伸手摸了摸畫蝶的臉頰,“沒事就好…”
宋軼的后背已經(jīng)被燒焦,握著長劍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釋放天雷咒的人終于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著宋軼輕聲道,“你若束手就擒,我便放了她…”
宋軼冷哼一聲,連看都沒有看身后那人一眼,“蒲家…倒也是出了一個有用之人!”
那人輕笑,“多謝宋公子夸贊!”
說話間卻是手印翻結(jié),新一輪的雷法壓在了畫蝶二人上空,“宋公子,可想好了?”
宋軼手中長劍離手,向天空之中飛了出去,“區(qū)區(qū)天雷咒,妄想擊殺宋某嗎?”
從宋軼手中飛出去的長劍直直地插入了天雷咒陣法的中央,
宋軼指尖靈力翻涌,夾雜著一股強(qiáng)大的妖力,“破!”
陣法應(yīng)聲破裂…
“宋公子燃燒壽命提升修為,可你有多少壽命可燃…”
只見宋軼周身泛著紅光,額角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地汗珠,“你可以再試試…”
“那蒲某卻之不恭了…”
天空之中出現(xiàn)了三重雷法,一百零八道天雷滾滾而來…
“宋公子,可還接得???”
宋軼咳嗽了幾聲身形有些不穩(wěn),低頭看了看懷里的畫蝶,“姑娘,或許在下今后不能再護(hù)著姑娘了…”
說完了這句話,宋軼對著人群中大喊一聲,“姬姑娘,宋某甘愿受伏,求姬姑娘護(hù)她周全!”
人群中的人面面相覷,“宋軼你瘋了吧,姬家的人怎么會來這里!”
剛剛喝茶的女子應(yīng)了一聲,“原以為你會撐到我出手呢…”
宋軼搖了搖頭,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是姬姑娘高看在下了…”說完話宋軼伸出手扯著袖口,擦拭干凈嘴角的血漬…
女子銀鈴般的笑聲在人群中回響,“小蒲,放了地上那位姑娘,宋軼交給你…”
宋軼聞言搖了搖頭,“姬姑娘,何苦為難在下…”
“我可沒有…”
說話間,女子飛到了宋軼的身旁,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我答應(yīng)你便是…”
話音剛落,宋軼一掌將畫蝶打暈,畫蝶瞬間化作原形,一幅古畫被宋軼交給了女子,“多謝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