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她也沒有打算回復(fù)這第五十二條消息。
手機(jī)放回口袋,抬頭望著夜空中皎白的月亮,腦海中卻盤旋的是他發(fā)的那句“今晚的月色真美”。
是啊,今晚的月色真美,散發(fā)出一種冷冷清清的美感。
但……他問自己知道不知道這句話什么意思,那他什么意思?
想了想,林歌生又從口袋摸出手機(jī),問了問度娘。
一番搜索才明白,原來這句話是委婉的表達(dá)“我喜歡你”。
如果接受表白可以回復(fù):風(fēng)也溫柔。
不接受回復(fù):適合刺猹。
刺猹?林歌生又懵了,這又是什么梗……
就這么,一梗套一梗,她抱著手機(jī)查到了琴姨回來……
兩人坐在客廳閑聊了幾句,簡雨琴知道她把這自由的第一天過的像往常一樣時,無奈的搖了搖頭,勸她不如報個旅游團(tuán),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出去看一看大好河山,身心放松一番。
說起來,她從出生到現(xiàn)在,除了每年出國去全封閉學(xué)校進(jìn)修那兩個月,其他時間一直生活在這破蓋街,平日里去的最遠(yuǎn)的地方大概就是葉落家。
林歌生對于琴姨的提議認(rèn)真考慮了三秒,拒絕了。
因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她決定守在琴姨身邊。
“琴姨,其實我可以不要這一個月的自由時間……”。
“難得時間自由,不想出遠(yuǎn)門,那就約上葉落一起,就近的森林公園玩玩兒也不錯的......”,簡雨琴不松口。
知道琴姨說出的話向來不反悔,林歌生也就不再多說。
第二天一早起床,簡雨琴又出了早門。
林歌生耍了百柔索后,獨(dú)自一人吃了早飯,簡單收拾后,聽了琴姨的建議,真的出發(fā)去了葉落家。
門鈴摁響后,很快便有人來開了門。
“你找?”,門內(nèi)是一位年約16的年輕女孩子,衣著樸素,甚至有些土氣,一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望著摁鈴人。
“我找葉落,她在家吧?”,林歌生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半頭的陌生小姑娘回道。
這姑娘是誰……
以前從沒見過呢,葉家的親戚中,據(jù)她了解沒有這個年紀(jì)的姑娘。
難道是遠(yuǎn)房親戚?
“您找小主人啊,她在房間畫畫呢,您叫什么名字,我去通報一聲”,姑娘瞬間改口用了‘您’字,那雙大眼睛不敢再直視眼前人。
“小主人?你是……”。
“我姨媽介紹我來這家做事的,是這家的小保姆,我叫陳詩詩……”。
“嗯……那我給葉落打個電話,讓她和你說聲吧,你就不用再來回跑著通報了”。
“嗯嗯,也好啊,謝謝你……您”,陳詩詩笑著點(diǎn)頭,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葉落,嘛呢,我在你家門口呢,你和陳……陳……”,林歌生撥通了電話突然腦子空白了一下,忘了身邊人的名字。
“詩詩……”,陳詩詩小聲提醒。
“你和陳詩詩說一下,讓她放我進(jìn)去吧~她還真是蠻負(fù)責(zé)呢”,林歌生沖她歉意一笑,繼續(xù)和電話那端說道。
“林歌生!你現(xiàn)在在我家門口?!你沒騙我?!啊~?。。。。?!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
電話那端傳來葉落的尖叫聲……
這尖叫聲怕是大概五米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陳詩詩從未聽過小主人如此失態(tài)的大喊大叫,看表情有些受到驚嚇。
雖然她進(jìn)這家門之前已經(jīng)受過專業(yè)培訓(xùn),也對小主人的病情有所了解,但這兩天相處下來,覺得葉落除了不愛搭理人,不拿正眼瞧她,其他都挺正常的,也沒見發(fā)過什么瘋。
“我不在你家門口,怎么知道你家來了位陳詩詩?葉落,你智商被你配著飯吃掉了嗎?”,林歌生將手機(jī)拿的離耳朵遠(yuǎn)了一些,無奈的反問。
聽到她敢這么懟小主人,陳詩詩看她的眼神又有了變化。
“喂?喂?葉落,你再不說話我走了??!喂?”。
電話那端突然沒了聲響,林歌生有些尷尬的看了陳詩詩一眼,這個葉落,不會是開心的暈倒了吧。
但這么自戀的話,她自然不會和陳詩詩說。
只不過,她越是對著電話‘喂’,她和陳詩詩之間的氣氛就越尷尬。
就在陳詩詩拉開了門,準(zhǔn)備破例讓她進(jìn)來時,她瘦小的身體突然被一道黑影撞倒在地,發(fā)出了一聲微弱的‘哎呀’。
撞倒她的不是別人,正是高興的像個瘋子似的葉落。
林歌生條件反射要去攙扶還坐在地上揉膝蓋的陳詩詩,但伸出的胳膊卻被葉落半道攔了胡。
“林歌生!林歌生真的是你?!今天不是周六??!難道你以后每周來找我兩次?!”。
葉落雀躍的像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死拽著林歌生的胳膊不撒開。
“葉落!你先松手,我把她扶起來再說……你是屬牛的嗎,勁兒那么大……”,林歌生一臉認(rèn)真的盯著那個笑靨如花的姑娘說道。
經(jīng)她提醒,剛才已經(jīng)興奮的不知東南西北的葉落,這才注意到自己腿邊坐著的陳詩詩。
“我沒事的……”陳詩詩看到兩人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立馬雙手撐地,咬牙試著站起來,可惜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這青石板多堅硬啊,那一下毫無防備的摔倒可是實打?qū)嵉膶⑼仍以诹诉@石板上。
褲管兒上,剛才的右腿著地處,此時已經(jīng)隱隱泛紅。
“你看你……穩(wěn)重點(diǎn)兒不行嗎,你看把她摔的……”,林歌生皺眉,語帶責(zé)備,準(zhǔn)備拉陳詩詩一把。
但她越顯出關(guān)心,葉落便越不許她幫。
“林歌生,她自己可以起來的,她一個下人身體哪有那么嬌貴,咱倆去我臥室吧,我爸爸又買了許多玩具給我,我本來說等著周六你來了再拆封呢......我們一起玩兒吧?”,葉落眼尾快速掃過那個還掙扎著站起的身影,內(nèi)心毫無波瀾,轉(zhuǎn)而又一臉期待的望向了林歌生。
因為疼痛和屈辱,陳詩詩眼里蓄滿了淚水,但她硬撐著沒讓這淚水落下來,顫顫悠悠站起后,垂目附和了一句:“小主人說的對,我一個做保姆的,沒那么嬌貴的……”。
“你聽你聽,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林歌生,你就別濫好人的誰都想幫了吧~走呀!”,葉落拽了拽還愣著的林歌生。
林歌生不想就這么冷漠的離開,但她又不得不走,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再沖陳詩詩釋放一點(diǎn)善意或同情,一會兒她可能就會像劉阿姨那樣,就地被辭退。
“好好,走就走,你別總扯我衣袖啊,你看看,剛見你幾分鐘,衣袖又不成樣子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出很遠(yuǎn),陳詩詩的淚才吧嗒吧嗒砸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