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雙在一旁點頭如搗蒜般看著老族長說道:“是的!是的!”
老族長聽完,一向掛著狐貍般微笑的面上肅穆了幾分,轉(zhuǎn)頭看著龔初云說:“即然龔御沒有墜魔,你為什么來找我?”
來雙和唐袂也齊刷刷轉(zhuǎn)頭,滿目疑惑的望著龔初云!
是呀,為什么不直接去找龔青之?
龔初云腦中嗡嗡作響,那天早晨聽來的對話,以及今天早上的“爺爺”,在她腦海中交替出現(xiàn)!
這些人中,有沒有人是傷害母親的兇手?或者說與傷害母親的兇手有沒有關(guān)系?
她現(xiàn)在只想盡快將兩個妹妹送出沅江,可不代表這里的人就是值得信任和安全的!
她心頭越發(fā)沉重,面上卻多了幾分輕松,微微低了頭,有幾份無奈的語氣說:“爺爺當(dāng)年因為父親墜魔之事,傷及諸多無辜,自是不肯再去冒險,怎么肯放阿御離開?
可阿御又何其無辜,本已在離火陣中待了這許多年,不過過了半年正常人的生活,就又要被囚禁在離火陣中嗎?”,說完忍不住紅了眼眶!
來雙見狀忙從懷里掏出一方綿帕遞給龔初云,眾人都跟著一陣唏噓不已!
龔淮也忍不住感嘆道:“早知如此,又何必當(dāng)初將她關(guān)在離火陣中!”
龔初云擦著眼角的淚珠說:“爺爺雖一時不信,但只要阿御為阿娘尋回還魂丹,等阿娘醒來,自可還阿御一個清白!”
來雙問道:“師姐,你想怎么做?”
龔初云俯下身子對幾人耳語交待了一番。
龔淮點了點頭道:“嗯,少祭司的繼任儀式那天,欽天監(jiān)的確是沒有閑人能看顧離火陣,是個不錯的選擇!”
商議完后,龔初云和來雙兩人相攜離開,說是一起去尨殿看望陶落!
龔淮看著坐在椅子上不肯挪窩的唐袂說:“怎么地?我們家的茶好喝到你都不想走了?”
唐袂沒有理會龔淮的調(diào)笑,面無表情的說:“少祭司的人選定了嗎?”
龔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糾結(jié)的說:“大祭司看中了你的天資,你先時不也同意了嘛,少祭司繼任的日子都定了,又推了!
大祭司為這事,還和咱們置上了氣,咱們族里推舉的龔瑞天份也還不錯,大祭司卻聲稱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這日子倒是一拖再拖!也不知道阿御那丫頭在離火陣中怎么樣了?”
唐袂咬緊牙關(guān),自上午阿御被帶到離火陣中,就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他有些忐忑的在家中等了半日,也沒有等到阿御出魂來報個平安!
不尋常,太不尋常了!怕是阿御連魂魄也被禁錮了!
想到這里,他抬頭望著龔淮說:“讓欽天監(jiān)抓緊定個日子,我去繼任少祭司!”
龔淮剛坐下,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咽,咳嗽了兩聲就急著問道:“你說什么?”
唐袂站起身邊望外走邊說:“越快越好!”
好容易幾人都離開了,龔淮一個人喝著剩下的茶水默默的出神。
一個男人走進(jìn)內(nèi)堂,面上有幾分調(diào)侃之意,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說:“你可是后悔了?”
龔淮并沒有抬頭,依然盯著手中的茶水說:“不論如何,我相信你都是那個在極谷中,廣布醫(yī)藥救人無數(shù),深受百姓愛戴的人。”
進(jìn)來的人正是龔離,他“嘿~嘿~”笑了兩聲,才說道:“龔淮,你是因為什么一生無子呢?”
龔淮頗有些落寞的說:“年少之時,喜歡一個叫偉偉的姑娘,她卻嫁作他人婦,自是傷心之下于情愛一事都看開了!”
誰知龔離聽他說完,卻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澄澈嘹亮,在空曠的白老殿后堂回蕩了許久!
笑完后,他整了整嗓子,才說道:“龔淮呀,龔淮,你莫不是謊話說多了,連自己都騙過了吧?
偉偉是你在極谷中,曾養(yǎng)過一條狗的名字,難道你忘了嗎?”
龔淮有些惱羞成怒說:“那么你呢?
我當(dāng)年受傷時被你救回極谷,也曾好奇如此心善仁義之人,是因為什么被趕出沅江的?
離開極谷后,就回沅江查了資料,奇怪的是:并沒有當(dāng)年你被驅(qū)逐出沅江時的相關(guān)資料。
你又是因為什么被趕出沅江,永世不得招回?
如果我沒有記錯得話,你連魂魄上都被打上了印記,下一世投胎都不得再回沅江吧!”
龔離臉上笑容不變,他本身長得極為正派,卻偏偏行事作風(fēng)頗有些無狀,反而讓他整個人更添了一份詭異的美感,他舉了舉手中的茶盞說:“如此還要多謝族長的成全了!”
原來打上烙印被趕出沅江之人,無法再踏上沅江一步,否則便要承受靈力自體內(nèi)一點一點潰散的痛楚!
只有族長誠心誠意的恭請言咒,才能破除驅(qū)逐者的烙??!
陶落出事之時,龔淮附在二狗子耳邊說的,便是破除龔離烙印的言咒!
龔淮擺了擺手說道:“你能對極谷中無俢仙之骨的人,都不離不棄的照顧百年;更能將傷重又不相識的我,帶回家衣不解帶的看顧!
同為沅江之人,你又豈會傷害半分?”
龔離有一絲動容,忙將頭轉(zhuǎn)向一邊,起身往外走去,身后留下一句話:“但愿你能一直這么想!”
龔離走后,龔淮還是喝著剩下的茶水。